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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华策闻言皱起眉头,但见花临一副很信任的模样,也就没再质疑。
“所以,精火被拿去做什么,你也知道了?”
“天之极的结界……我知道。”
但是,即使是知道了,那又怎么样呢?
花临说完,已经明白了原因,垂头愣愣的盯着手里尚且温热的茶杯,半响才问道:“我该怎么做?”
“不是你要怎么做,而是你要做什么?”
花临很肯定的说道:“拿回属于观川的东西。”
华策低声重复了一遍,终于放弃拯救那个碎成不知道几片的杯子,起身重新倒了一杯茶,“结界是依靠真火的能量而存在的,破坏结界会发生什么,你知道吗?”
“天崩地裂?海枯石烂?”花临挑眉,突兀的笑了,“即使如此,那又如何呢?拿走的,总要换回来,欠的,总归要还。何况,那本来就是观川的。”
“蚀洞很可能会再次出现,从天之极开始,从仙界蔓延到下界,桫椤大陆和血红大陆可能再次崩裂——这个世界也可能不复存在。”
“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花临看着华策,“久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久到谁也不知道在那件事发生之前会发生什么。而且,没有观川的时候,不也好好的吗?”
许久,华策点头,“你说的对。没有观川的时候,确实并没有发生什么。”
“所以……”
“你想要的,究竟是从前你认识的观川,还是完整的观川?”
将要出口的话被打断,花临其实是有些不满的,她皱着眉头半响,这才说道:“我很贪心,都想要。”
“那就去吧,你想要的东西就在天之极。”华策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失落——他已经预见了这注定不能安稳的未来。
“我明白了。”花临起身,又一次跪下,很恭敬的给华策磕了三个头,“这些年,谢谢师父一直以来的照顾。谢谢您一直知道我是谁,却从来没有戳破。谢谢您明知道我在何处,却没有说出去。更谢谢您……一直待我并无不同。”
华策无奈的笑了笑,伸手扶起她,像从前一样摸了摸她的头顶,“你从来是个没什么目标的人,难得想做一件事,我又怎么能阻止你?既然下定了决心,那就放手去做。”
花临低声应了,忍不住纵身扑进华策怀里,“在我眼中,您和父亲并没有什么不同。我希望,您会一直好好的。”
华策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世上,除了神和我自己,还有什么能为难我的吗?”
“似乎是没有的。”
“去吧。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好。不要后悔,不要回头。”
“是!”
花临应了一声,尴尬的摸了摸眼泪,“好久没见师父了,有些激动。师父,我走了。”
华策点头,直到她的背影远到看不见了,才说道:“谢我什么呢?当年如果不是伯山说出去,你和龙神也许就不会滞留在此,如果不是伯山发现了已经产生形体的元初真火,并且告诉其余人,他们也不会知道观川的存在。更何况,直到现在,压制真火和观川之间联系的,还是伯山的肉身。”
“师弟又开始多愁善感了。”青玄悠哉悠哉的过来,背手站在华策身旁,“花临刚走,发生了什么事?”
华策看了他一眼,叹息,“没什么。”
青玄摇头,“你这可不像没什么的样子。”
“是啊,有什么。”华策伸手示意青玄坐下,“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为仙界的事。”
“不过就是得过且过的日子。活了这么久,我活够了,就这样吧。”华策笑着摇了摇头,“就随他们去吧,不想管了。”
青玄叹息,“你以为……这事不管就可以了?由不得我们不管。”
“呵。我们这么多人加起来也比不上龙神一个,何况当年云端大陆还是众神合力才维持住的。现在云端大陆濒临崩溃,他们当自己是什么?以为自己能力挽狂澜?”
他说的都是实话,青玄无言以对,只能点头承认。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相对而坐。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青玄以为华策不准备搭理自己了的时候,华策才说道:“观川的真火,花临去拿了。”
青玄点头。
华策古怪的看他一眼,问道:“你不吃惊?”
“不吃惊,我早知道有这么一天。”
“我以前以为会是观川自己,以为是在很久以后……结果出乎意料。”
“这种事是不能以常理估算的。”青玄捻着胡子,叹息,“终归是要站在敌对的立场上。”
华策没有说话,千万般感慨也只汇成了一句叹息。
只是没想到,现实比预见的更加坎坷。
反观花临,回到灵均岛之后,她静静的看着观川坐在悬崖上的亭子里,淡然而沉静的抚着手中的琴声。
花临不知道该怎么去问观川?
琴声悠扬,和周围了然寂静的景象倒是极切合的。
“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她这样问着,顺便走了他摆在石案上的琴。
“如你所见,弹琴。”
但花临并不在意观川的回答,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不容拒绝的拉住观川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