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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脸顿时如绽放的**一般,一双金鱼要鼓出了眼眶,哈哈笑道:“对对对,任市长说得有道理,哈哈哈。”
喝完第二瓶酒的时候,任雨泽便提议离开,几个人都有点摇摇晃晃得出了餐厅,祝安的司机早已等待了多时,二公子上了车,这祝安便扯着任雨泽一通上车,任雨泽顿时感觉到扑面而来的酒味几乎令自己窒息,不由得心生烦恶,实在不愿同他同乘一部车子。
这又是跑了一个多小时,在天黑的时候才回到了新屛市,任雨泽今天喝的有点多了,车到了市委家属院的时候,任雨泽招呼了一声,就急急忙忙的要下车,想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
祝安比任雨泽先下车,只见他一把将一只外观考究的盒子塞到了任雨泽的怀中,随后关了车门,嘴里嘟嘟囔囔的,却不知道他说些什么。
任雨泽只当那盒子里是什么小礼物,是以并不以为意,招招手,转身就离开了。
到了家属楼的楼道,任雨泽方感觉到胃里酒精的翻腾,身上顿时燥热起来。他试图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便翻看身边的盒子。待打开盒子的一角,任雨泽不由得大吃一惊:那竟然装了满满一盒百元纸币!他脑袋里一片空白,浑身立刻便被汗水浸湿了,身上的酒立刻便醒了。这盒子起码有二十几万吧。
任雨泽抱着盒子茫然四顾,他有心赶回去将钱交给祝安,却觉得这种举动未免有些幼稚,现在自己到哪找他,自己一个市长,抱着几十万元钱在满街找人啊,任雨泽索性硬着头皮往家走。
回到家中,江可蕊开门时发现了任雨泽的神情的异样,关切的望着他急促扇动的鼻翼,任雨泽一手抱着那只盒子,一手拉着江可蕊三步并作两步地去了书房。待看到那几十捆百元钞票,江可蕊也惊得睁大了眼睛,沉声问道:“老公,哪来这么多的钱?!”
任雨泽便将全部经过细说了一遍。
江可蕊听静静地听完,沉默了好一会,才柔声问道:“老公,你打算怎么处理它们?”
方明远道:“明天还给祝安,或者交上去!”
江可蕊点头说道:“我看交上去也不好,会让别人说闲话,至于还给这老板,估计他也不会要的,这样吧,还是捐出去,听说今年贵州那面有灾情。”
任雨泽想想也只能如此了,也就不在管这事情,看着江可蕊悉悉索索地清点着那些钱:整整三十万!
第二日,江可蕊一早就把钱拿到了一个银行,按照一个全国救灾账号,把钱捐了出去,算下来,这一两年的时间,江可蕊已经帮任雨泽捐的不少了,有的钱能给对方退回去,但有的钱实在不好退的就只能这样处理。
这样的事情任雨泽是不大管的,一上班,任雨泽刚到办公室,祝安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倒也不是追着问项目的事情,就是问候一下任雨泽,不过任雨泽还是让他不要心急,说自己抽时间给影视城的萧老板说说,主要是看对方的意思了。
祝安忙说:“任市长啊,我可没有催促的意思,那个事情能成当然好,但不能成也没什么关系的,我就想和你交个朋友。”
任雨泽笑笑,什么交朋友,官场,生意场中还有朋友吗?
到了到午餐的时间,任雨泽就准备回家了,下楼却见南面墙壁前围了一群人在看些什么,大家还嘁嘁喳喳地说个不停,面上的表情均是古怪而暧昧,要知道大院中人大多都抱着低调做人的念头,像今日这种扎堆看热闹的情形倒是十分罕见。
任雨泽不免好奇,便走近了去看,却是一张a4白纸,仔细瞧上去,见那纸上写着几行俊逸古拙的钢笔字:“本人龙学之,1960年出生,毕业于南京大学后进入市政府工作。三十年来,我自问一向工作兢兢业业,同领导、同事也能相处和谐,怎奈个人待遇始终在科级徘徊不前。本人工作至今先后经历七次副处级调研员的选拔,七次均通过笔试,七次均通过**测评,却七次铩羽而归。又是四年一度的非领导职务选举之时,这也是本人最后一次参与竞争的机会。本人谨向各位同事保证本人将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到这场竞聘工作中去,胜不会骄,败亦不馁,敬请各位同仁为我见证。”
任雨泽自然认识这龙学之,算得上机关里的个才子,写得一手好文章不说,还是新屛市各个机关里尽人皆知的美男子,只是有些孤傲得在旁人看来不同情理。
关于他的一则笑谈在机关里流传多年:曾经有一位秘书长的儿子结婚,下面的人自然要纷纷表示庆贺,秘书长则在一次单位的聚会上半真半假的表示将不接受任何随礼,以示廉洁。待到秘书长家里办喜事那天,这位龙学之当真是躲在家中充耳不闻,事后方知道整个市政府上至市长下至普通内勤,唯独他自己没有到场。
经历过这件事情之后,龙学之的这种不近人情的形象仿佛日益深入人心,他自己索性再无顾忌,即使与市长遇到也将脑袋别到一边装作不识。
任雨泽虽然不敢认同他的作法,却始终是对他抱有一种钦佩之意。在他看来能在这个权力场中保持这种超脱的姿态起码是需要勇气和某种勘破红尘的智慧的,至少自己是没有这种勇气与智慧的。
不料龙学之今天却做出这种出人意表的事情来,看来他昔日的高姿态无非是一种刻意掩盖内心虚弱与恐慌的方式罢了。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讽刺:原本最超脱的龙学之,便最终为了微不足道的权力名分做出近乎疯狂的举动。可以想象他的这一举动肯定会再次将他再次置于无功而返的境地,那他即将到来的退休生活只能在无限的落寞与不平衡中度过了。
任雨泽不由得暗自感叹,至少目前这个机关中还没有出现一个超越纷扰的智者。想到这里,任雨泽的心头竟有种吃了苍蝇般的不适。
在另一个城市里,也有一个人在皱着眉头,像是吃到了一个苍蝇一样的不适,他就是上次到过新屛市,本来是刺杀任雨泽的,后来临时改变了对象,杀死了陈双龙的那个杀手,今天他有一次的接到了一个新屛市的短消息,这让他一下记起了上次的活动,他开始犹豫起来,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需要接这一单生意。
其实他过的还是不错的,每次完成了任务,回到这个城市以后,他的生活重归沉寂和闲散。
他的住所位于这个省会城市的四环路边上的一处普通的住宅小区,小区环境破旧嘈杂、物业管理混乱,居住着大量的租住户,人口流动性很强,是他最不喜欢的那种环境,但他必须住在这里,因为这种环境是最适合隐藏的。
他喜欢安静和整洁,所以他对他的住所下了一番功夫,他安装了双层窗户并加厚了墙体,以达到隔音和保温的效果,并在这套并不高档的住房内安装了一套高档的中央空调,以保证适宜的温度和湿度,还有让他颇感得意的是改建过的浴室和他那张大床以及那客厅里的那套昂贵的音响。
平时大部分时间他都呆在家里,所以会尽量把房间收拾的干净而舒适。
听音乐、看影碟和睡觉消磨掉他白天的大部分时光,到了晚上他会打扮整齐出门,去酒吧喝点酒、听听音乐,有时会找个小姐去酒店开房,但一般他都会赶在黎明前回家,从骨子里来说,他是一个恋家而且喜欢平静的人。
在这个城市里,他必须要伪装成一个正常人,而且避免不了的要和这个社会产生一定的关系,和一些人有一定的交往,所以他也有一个“合理合法”的身份,而且很体面。
他的职业是一个进口茶叶的经营商,很多人听到这个职业时都很奇怪,在中国茶叶需要进口吗?碰到这种问题,他会微笑着解释:“我所经营的主要是红茶,而且是高档红茶,世界上销售量最大和最昂贵的红茶的产地其实是在印度和英国,西方人喝茶的口味和方式跟国内完全不同,我经营的茶叶的主要消费者是那些生活在中国的外国人,当然也包括那些附庸风雅的中国白领和富人。”
如果碰到好奇心重的朋友,他会耐心的列举出各种红茶的出处和价格,并可以推荐好几种喝法。
其实他本人从来就不喜欢那种口味浓重怪异的饮品,他真正喜欢的还是地地道道的中国清茶。
这个职业不仅仅是伪装,他实实在在的做着这个生意,他的供应商是一家货真价实的印度红茶经销公司,发给他的也是真正的高档红茶,这些红茶近年来在中国市场上可以说是紧俏商品,供不应求,所以他的生意做起来非常的省力,而且利润也是相当的高。
在这条生意线上,跟他打交道的人就那个几个,他们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如果警方真摸到什么线索,最多也就是追到印度的那家公司,绝不会牵扯出其他的脉络。
我他有一个普通人该有的各种证件,拥有一部轿车,有不错的收入,生活似乎悠闲的让人羡慕。
可能是他的灵魂与生俱来就带着某种阴冷的成分,他对杀人从来就没有感到过恐惧或其他什么心理障碍,杀人只是他的工作,在杀那些与他素不相识的人之前,他从未考证过他们的善与恶,杀他们的时候,他也从未感觉到过歉疚和怜悯,不管他们在临死之前看他的是什么样的眼神。
他不相信神明和报应,但他信奉宿命,他们死在他的手里就是他们的宿命,仅此而已。
但他并不喜欢杀人,因为他讨厌喷出的热血、讨厌刺耳的哀嚎、讨厌去接触那些挣扎的躯体。所以他在杀人时力求快、准和静。
他对自己的生死也看的很淡,对这世界的淡漠开始于他很小的时候,他在很多地方生活过,但在离开的时候从来没有产生过留恋,似乎每个地方留给他的记忆都是充满了冷漠和仇恨,小的时候感觉被唾弃、被欺压,长大后就是被利用、被愚弄,这样的感觉形成了他也会的阴冷的人生观,他也知道,他这号人不会寿终正寝,对他来说那也是宿命,没什么可抱怨的。
他就这样的生活着,无喜无悲,只有一种情绪会经常跳出来折磨他,那就是寂寞,很深很深的寂寞。现在他有点烦躁的思考着,自己要不要接手这个生意,要不要再一次到新屛市去呢。。。。。。。
过了两天就是元旦节了,任雨泽却没有能好好的休息一下,政府在元旦有很多事情要做,会议也特别的多,新的一年到了,所有的工作都要好好的布置,但也就是在元旦的时候,任雨泽还是抽出了一天的时间在家里招待了一次萧博瀚夫妻。
这次来任雨泽家里的却不是苏曼倩,是蒙铃,任雨泽看到蒙铃的时候也有点惊讶的,上次在王朝酒店见过一次,任雨泽当时记得萧博瀚说这也是他老婆,但总不能两个老婆换着来陪他吧?
这也活的太潇洒了。
后来任雨泽问起了萧博瀚,才知道苏曼倩已经到国外去了,在那面他们还有两个孩子,蒙铃生的是一个男孩,要大上一岁。
苏曼倩生的是个女儿,由于孩子都很小,所有就没有带回国内,这也两个妈妈就商量着换着回去看孩子,另一个就在这里看着萧博瀚,如此看来,其实两个老婆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可以让老公很难有出轨的机会。
蒙铃比起过去看起来成熟了许多,也内敛了许多,单单从外表看,你是绝对不会看出来这个女人曾经还是一个顶尖的杀手,当然了,做了妻子和母亲的人,不管是气质,还是性格都会有很大的改变。
不过不得不承认,她依然还是很漂亮的,这一点并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改变,今天也是一样的,蒙铃染上了一头酒红色的长发,长发微卷着披泻下来,显得有些慵倦和叛逆。在不说话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依然是冷若冰霜的,细长的柳眉被她画上了深黑色,暗色的眼影下,被长睫毛盖着的双眼闪烁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光,那高窄的鼻梁,秀气中带着冷漠。
对任雨泽这个曾经的临泉市的市长,蒙铃没有太多的感知,她只是知道这个人帮助过萧博瀚,也是萧博瀚的朋友,她和任雨泽真正的接触也就是上次来新屛市的时候,不过总体感觉任雨泽还不算太烂。
对江可蕊这样的一个充满了知性的美女,蒙铃就显得更亲切一点,因为江可蕊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那种不温不火,雍容华贵的内涵,让蒙铃向往和尊重。。。。。蒙铃知道,江可蕊这样的女人,你千万不要认为她不解风情,有气质的女人会从时尚中冷静地发掘适合自己的因素。或者屏弃时尚,而崇尚自我,谁说这又不是一种时尚呢?有气质的女人懂得如何装扮自己。看似平常,稍不注意就会从眼前飘然而过,但当你止步注目,总是有一些看似不经意的雕琢会让你细细品味。看有气质的女人的衣着就如同看飘扬的书——一碗清澈见底的水,品过之后才知道里面是加了盐的,嚓,我发觉我有点自恋的倾向了,这应该是精神病突发的前兆。
不过说真的,有气质的女人确实爱看书,这一点正是蒙铃所缺少的。
正是因为江可蕊有书的浸染,才变得更为温润、雅致,江可蕊的抬手投足、一招一式都流动着与江可蕊相映成辉,江可蕊就是是一道风景,让人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要是你才情出众,志趣相投,才有幸与之结得梅兰之交,与有气质的女人共事,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只觉心脾清凉静谧,所有恶俗的浊气侵入不得只能流离于九霄云外,缺其实有气质的女人就是一本好书。她不会任人翻阅,也不是每个人都读得懂。
所有不管怎么说吧,书是一定要看的,特别是我的书,一定要看,呵呵呵呵。
这样倒也不错,蒙铃和江可蕊就很快的聊了起来,而任雨泽和萧博瀚也说起了事情,任雨泽就记起了祝安的事,说:“对了博瀚,最近刚认识一家做工程的,就在我们邻市,我也去看了看,还算不错,你那面施工队伍够了吗?”
萧博瀚摇头说:“还差很多呢,现在施工的人真不好找,又是年底了,很多都回家过年了。”
“不过也不怕,到了开春,一个会躲多起来。”
萧博瀚也点点头说:“开工也是放到开春之后,你说的这个老板让他最近到我那里去谈谈吧,只要不太离谱,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嗯,好的,还有你好像换到郊外住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任雨泽也是今天才知道,萧博瀚搬到飞燕湖附近的地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