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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副书记
任雨泽他们这面说着话,蔡局长就把带来的烟酒特产什么的放在了一个角落里,牛厅长根本看都不看一眼,这些小玩意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足挂齿,道谢都是没必要的,他就问起了任雨泽的情况。
任雨泽就把新屏市高速路的项目做了简单的介绍,最后说到希望省厅能够尽快的给予立项。
牛厅长想了想说:“任市长啊,要说这种报告审批程序很多的,一两个月肯定是拿不下来,但既然今天啸岭也陪你来了,那我就帮你催一下,争取年内批了。”
牛厅长当然也知道,这二公子陪着一路来的,肯定这项目里面有二公子的一份,自己也就做个顺水推舟的事情,真要卡在手上,到时户上面那个省长在过问起来,自己就没意思了。
任雨泽见牛厅长说了这话,是很感谢的说:“这事情能得到厅长的亲自过问,那就最好了,谢谢厅长。”
牛厅长摆摆手说:“不要谢我,后面你的事情还多得很,这种项目最后你还要到交通部去批一下,在一个,交通部批了也是枉然,还要看省里的资金能不能腾出来,省里拿不出钱来,谁批了都没有用。”
任雨泽当然是明白其中的麻烦,哪有轻轻松松就拿下一个上十亿的项目,要是都这么好办,还不乱套了,任雨泽说:“是啊,我们现在也就是走一步算一步,边走边看了。”
牛厅长问:“材料都送到审批处了吗?”
任雨泽说:“送倒是送过去了,但是......。”
后面的话任雨泽就不好说的,不过牛厅长是明白人,呵呵的一笑说:“嗯,嗯,我理解,他们处里事情也多,这样吧,我会专门给刘处长安排的,你就不用管了,年内给你办了就是。”
任雨泽又感激了一番,就邀请牛厅长晚上一起坐坐,但这牛厅长死活不去,他才没有那么傻呢,这二公子跟在一起来的,自己到哪里不能搞腐败,非要和他们一起,万一传到了李省长的耳朵里,自己就太不合算了。
任雨泽邀请几次,看厅长的态度很坚决,也就只好算了,说:“要不什么时候厅长到新屏市去转转,也给我们基层一个表现的机会。”
牛厅长哈哈的大笑:“行,行,下一步工程上马的时候,我一定过去给助个威,捧个场。”
这二公子果然今天是一句话不多说,不过他自己是知道自己的分量的,只要自己在这一坐,自然就会对牛厅长形成威慑,事情肯定能成。
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因为后面排队等着见厅长的人还多,任雨泽就不好耽误人家,起来告辞了,牛厅长也是亲自把他们几人送到了办公室外面的过道,寒暄几句,都才告别。
这二公子就对任雨泽说:“要不我陪你再去审批处转转?”他的意思就是很明显的,想要带着任雨泽去给刘处长施加一点压力。
但任雨泽考虑到华悦莲的那层关系,不想把事情做的太过,何况人家厅长也都答应了给帮忙,所以任雨泽就拉着二公子,说:“算了,算了。快吃午饭了,我请你吃饭。”
二公子眼一瞪,说:“你开玩笑呢,到了省城就是我的地方,那能让你请啊,这几天我全包了。”
任雨泽笑了笑,也没再多说,带上自己的几个手下,就出了交通厅。
中午大家也没有喝白酒,因为任雨泽下午还想见一个重要的人物,所以只是喝了一点红酒,饭菜倒是真不错,这地方比起新屏市所有的酒楼都要高档的多,光听那‘香港鲍鱼湾’这店名,就能让你肃然起敬,六七个人随随便便的吃了一顿,下来就是上万元。
不过任雨泽在这个酒店里也是见到了二公子的威风,那领班讨好的笑容,还有老板赠送的红酒,都让二公子在一同吃饭的新屏市这一伙土锤面前,形象越来越高大了。
任雨泽是无所谓的,上万元一桌的菜他也不是没吃过,但从今天二公子的表现看,人家确实也是把自己当成了朋友对待,这就让任雨泽的良心上有点为难,说心里的话,他并不想真正的把高速路的项目交给二公子来做,因为一旦让他来做,毫无疑问的,国家利益和工程质量都有可能受到损失。
但老是这样欺骗人家,任雨泽又真的很不忍心,这个问题其实也不是今天才困扰着任雨泽,包括还有冀良青介绍的那个老板,都是让任雨泽感到为难,所以吃饭之后,任雨泽就准备去见一个人了。
出了酒店,二公子问任雨泽下午做什么,要没事他就陪任雨泽到处转转,任雨泽说:“我想一会见个领导,所以下午就不陪你了。”
二公子就说:“那就等晚上吧,晚上一起吃饭,我在带你潇洒一下。”
任雨泽笑笑就没说什么。
等二公子开车离开后,任雨泽给省委季副书记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想去看看他。
季副书记说:“奥,雨泽啊,那就到我家来吧,我也是刚回来,正在吃饭。”
任雨泽客气的说:“这不会打扰到季书记你休息吧?”
“没事,好久不见了,我也想和你谈谈。”季副书记很平静的说。
任雨泽早就想来见见季副书记了,但至从乐世祥离开了北江省之后,任雨泽总感到现在的情况和过去不一样了,就不说是人走茶凉吧,但多少还是有点世态炎凉的感觉,后来在为那30万元赃款的事情,季副书记带着云婷之等人,在常委会上为自己据理力争,这让任雨泽很感动,再加上自己升任常务,常委副市长一事,任雨泽就觉得自己应该去感谢一下人家。
这里面的组织部谢部长和云婷之自己都见过,唯独季副书记自己一直没拜访,这从礼仪上讲也有点不妥。
所以这次任雨泽就带上了一些礼品,让司机送自己到了省委的家属院, 省委一共有三个小区,分为一二三号院,一号院位于省委大院附近,距离省委步行只有几分钟,基本上省委主要领导都在一号院,作为省委的三号人物、省委最具分量的领导之一,季副书记必然在一号院。距离一号院还有几百米时,任雨泽让司机靠边停车,自己带上了东西,来到了季副 ,进了院子,任雨泽还没敲门,门就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人,淡笑而立,平和从容,他正是北江省声名不显却又是实权在握的省委三号人物季涵兴。
曾经乐世祥这样的形容过季副书记,说他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任雨泽此刻的脑海中立刻闪现出这准确地形容齐全的八个大字。
不错,在他眼前淡然而立的是整个北江省最有实权的三人之一的省委副书记季涵兴,而且现在已经是乐世祥所有留在北江省嫡系人马的领军人物,他今天一身居家打扮,年纪60不到的样子,脸型不胖不瘦,微方而不长,正是典型的国字脸,也是一向被认为最有官相的脸型。
任雨泽过去是经常见季副书记的,他也不止一次在电视上见过,每一次见到季副书记,任雨泽的心中都会闪过的一个念头,那就是如果要为北江省的主要领导以长相为序排名的话,季涵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他的温文尔雅,书生之气,还有脸上永远的波澜不惊,镇定淡然,让人看着就舒服,看着就敬仰。
“季书记,你好,很久没来看你了,不会怪我吧。”任雨泽没想到会是季涵兴亲自开门,他颇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以季涵兴的身份,家中有保姆和工作人员,能惊动他亲自出面开门的人,整个北江省估计也就是不多的几个人而已。
“小任来了。”季涵兴伸手和任雨泽握手:“欢迎啊,欢迎,怎么会怪你呢,你们下面工作很忙的。”
任雨泽就踏进了季涵兴的房子,这房子真是不小,单是客厅就是50多平方米,任雨泽一进门就见到迎面走来一人,年约50上下,一身简单的毛衣、裤子的搭配,脸色红润,满头乌发。慈眉善目,不用猜,她就是季涵兴的夫人。
“小任是吧?欢迎。欢迎。”季副书记的夫人笑意盈盈地冲任雨泽一点头,一面又招呼着一个30多岁的保姆给任雨泽泡茶。
“伯母好。”任雨泽微微鞠躬。
季副书记摆摆手说:“你也不用太客气。坐吧。”
说完季副书记和任雨泽在客厅的沙发落座,季副书记的夫人亲自端茶上来,任雨泽赶忙又站起来,双手接过,连说:“不敢当,不敢当。”
“小任啊,不要客套,告诉你当自己家一样。”季副书记淡然的说。
季副书记端坐在沙发正中,问任雨泽:“到省城来办事吗?”
“是啊,新屏市有个项目要来省厅批一下,我过来跑跑手续。”任雨泽恭恭敬敬地回答。
季副书记不动声色的看了任雨泽一眼说:“有困难吗?需要我出面就说出来。”
任雨泽摇头说:“不用,不敢劳动季书记。”
季副书记点下头,这个任雨泽其实自己过去也是一直很看好的,当初是因为乐世祥的缘故,但后来随着对任雨泽的了解不断加深,季副书记就越来越欣赏任雨泽,这个年轻人,沉稳、淡定,不是夸夸其谈之人。
再看任雨泽此刻坐得端正,脸色平和,虽然恭敬,却没有点头哈腰的讨好之态,这和一个失了势的市委副市长大不相同,在自己面前,很少有人能如此淡定,季副书记心中就更对任雨泽多了几分欣赏。
再联想到任雨泽过去不管是在洋河县,还是在临泉市,再或者是现在的新屏市那一场场让人难以置信,眼花缭乱的手段,季副书记自然就不会太过小看任雨泽了。
他用手一指茶杯:“来,尝尝新到的龙井。”
任雨泽忙双手捧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不由赞道:“好茶,兰花香气浓郁,滋味浓醇鲜爽,润喉回甘。”
季副书记说:“看来你现在对茶道很在行啊?”
“知道一点。”任雨泽微微点头,既不是卖弄的口气,又不是低下的口吻,而是就如平常聊天的对话一样说道:“此茶有强烈日光时不采、雨天不采、雾水茶不采的几个规定,一般是午后开采,当晚加工,然后在夜间制茶……”。
季副书记一脸惊奇:“了不起,以你的年龄能对茶这么有研究,少见。”
他和不少人谈论茶道时,自诩对茶道大有研究的人中,十有八九说不出这样深的理论,没想到,任雨泽深谙茶道,说的是头头是道。年轻人能静心研究茶道者,极少,品茶需要静心,而年轻人往往都是心浮气躁……真是一个罕见的年轻人。
任雨泽谦逊地说道:“季书记过奖了,对茶我可谈不上有研究,就是都爱喝茶,见多了听多了,了一些而已。”
“你能说出这些来,就证明你有心得。”季副书记点头。
任雨泽暗道侥幸,他爱喝茶的习惯受母亲影响极深。从小老妈就茶不离手。老爸对茶谈不上多有爱好,但慢慢在老妈的带动下,也爱上了喝茶。久而久之,任雨泽他们一家三人,几乎人人爱茶。老爸喝茶是基于解渴的基本需要。但在老妈的言传身教下,他也算是半个精通茶道的茶中高手了。老妈爱茶如命,对各地茶叶的品种、习性和特色如数家珍。
也正是在老妈的熏染下,任雨泽才练就了一双识茶的慧眼。 可见,家教对一个人一生的影响确实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启蒙作用。
当然。后来进了乐世祥家里以后,任雨泽发现乐世祥也是喝茶高手,只不过比起老妈喝茶,乐世祥更为精致和讲究,他对茶很挑剔,对茶的认识也很独特,他的茶道也比老妈的茶道见解深刻而高明。
“每个人兴趣和爱好不一样,我差的还很远,季书记才是真正的高手。”任雨泽轻巧而不着痕迹地谦虚了自己又奉承了季涵兴。
“呵呵。”季涵兴呵呵一笑,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欣喜显然是深以为然,他站了起来,迈步向阳台走去:“小任你不要太自谦了。你有见微知著的优点,也有高瞻远瞩的潜质,不要妄自菲薄嘛。走,到阳台上晒晒太阳。”
季涵兴家客厅的阳台十分宽敞,一半地方养了花草,另一半地方有藤椅、藤桌和茶具,此时正是中午时分,阳光正好,尽情地洒落在阳台的每一个角落,让人心生宁静和温馨之感。
除此之外,阳台的私密性也很好,任雨泽就预感到季涵兴要和他谈关键问题了,不过任雨泽不理解的是,为什么季涵兴不和他在书房谈话,非要到阳台上。
落座之后,季涵兴微微摇头说道:“雨泽啊,这一年是委屈你了,唉,想一想乐书记,有时候我都是心灰意冷的,我也知道,你在新屏市的日子不好过啊。”
季涵兴的话来的很突兀,让任雨泽一下就不好去接,任雨泽就感到这话头有点飘,摸不准下面季副书记要说什么,所以就只好也点点头,等着季副书记继续说。
任雨泽从来都认为季副书记是一个思维敏捷,性格刚毅,行事低调,讲求实际的人,更是那种明确目标后,不折不挠,顽强前行的人,在社会上,也极少能听到关于他的负面消息,在驾驭全局能力方面,季副书记也能高屋建瓴,运筹帷幄,有条不紊。
所以任雨泽在季副书记面前,是不敢随意的接话的,他需要听懂,听清之后才能回答。
“对了,雨泽,听说王封蕴书记见过你一次面?”季涵兴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忽然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任雨泽,说:“是不是很感激他对你的这次提携啊?”
季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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