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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早点儿告诉父皇,父皇就不会陷入今天的危机之中,都是儿臣的错!”
正统正在气头上,这一番黑状告的正是适逢其时。正统不由得对叶敏瑜又添了几分厌恶。
他温和地道:“你起来吧!朕的三个儿子之中,小时候你最是调皮不服管教,现在看来,长大了之后,真正最孝顺的人却是只有你一个。那两个逆子,朕真是白养了!”
叶敏昭这才站起身来,扶着正统在榻上坐好。“唯今之计,最重要的是要保护父皇的安全。消极被动的防御并不是上佳的办法!”
正统听了道:“依你之见,可有什么好办法?”
叶敏昭道:“儿子倒还真有一个办法,请父皇参详。如今军械并未运到河北的卫所,李陵起兵之事怕是还没有准备妥当,咱们有了防备,料想四哥也不敢骤然发兵。父皇何不亲笔书写一封书信,找个别的理由将四哥调到您的身边控制起来,他若是来了,一场战乱消弭于无形,他若是不来,您也有了借口,叫留在京城的十六叔将他拿下!”
正统觉得有理,便吩咐太监准备笔墨,叶敏昭亲自给他磨墨,正统写了一封手诏,说自己身体抱恙,十分想念儿子,叫他接到手诏之后一刻不停,立即到避暑山庄来见驾。
正统皇帝的手书通过四百里加急送到了叶敏瑜手上。叶敏瑜也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早一刻知道自己被人诬陷谋反,事关重大,他立刻通知了萧宗昌和萧宗盛一块儿到承乾宫商议对策。
一家子不是皇子就是重臣,还有一个皇贵妃,这样聚在一起实在是有些扎眼,不过此时也顾不得那些了。
承乾宫气氛十分沉重。萧宗盛咬牙切齿地道:“这究竟是谁在背后搞的鬼?”
萧妃倒还保持着一丝冷静:“还能有谁,自然是景阳宫的那对母子了!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他们隐忍沉寂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不甘寂寞地跑出来兴风作浪了!”
萧宗盛狠狠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杯盘齐齐一跳:“这对毒蛇心肠的母子,那个贱人现在不是还在宫里么,老夫这就去景阳宫杀了那个贱人!”
萧宗盛常年领兵,脾气火爆,说这就站了起来。萧宗昌赶忙叫了一声:“老二,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是没有一点儿长进!你给我坐下!你这样闯进皇上的后宫,杀了他的妃子,这和造反有何分别?”
萧宗盛冷静了下来,坐了回去。“那现在该当如何是好?”
一家子人反而都去看萧妃。就连身为吏部尚书的萧宗昌也十分信服萧妃的策略,正是在萧妃的谋划下,他们才能顺利扳倒了太子。
萧妃叹了一口气道:“事到如今,咱们只有两条路好走。其一,就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对外就说皇上在承德避暑山庄已经驾崩,叶敏昭秘不发丧,密谋谋取大位,咱们占据京师发兵起事。以讨逆为名,发兵杀到承德去!把他们两个一股脑全灭了。”她说得含糊其辞,所谓的他们,自然就是皇帝和叶敏昭。
萧宗盛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萧妃这一招釜底抽薪,可真够狠辣的。
萧妃又道:“这第二条路,就是按照皇上信中所说,免去亲王的车驾章服,屏除随从人员,到皇上那里去承认罪责!皇上为人心软耳根也软,到时候你多说好话,只说自己是被人陷害,皇上连太子的命都能留下来,应当不会杀你。日后还有翻身的机会!”
萧宗昌、萧宗盛和叶敏瑜一时间全都静了下来。叶敏瑜目光中闪过灼人的光芒:“若是去了承德那里负荆请罪,就是将自己的小命交到了别人的手里。我更倾向于第一个办法!”他本无意谋反,可是被逼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是性格果决之人,也不是就真的不敢豁出性命去搏一把。
萧妃却是摇头一叹:“你可知道,此事最大的障碍是谁?”
叶敏瑜略一思索便想到了:“您是说……十六叔?”
萧妃沉重地点了点头。皇上临行之前把兵符全都带走了,所以京郊的大营之中虽然驻扎了近二十万大军,可是没有兵符谁也调不动一兵一卒。和平时期自然是如此,可是一旦叶敏瑜拉起了反旗,那时候统兵的大将们自然就有个站队的问题。
到时候叶邑辰站起来振臂一呼,不用想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要倒向他的麾下。这一方面是因为他在中下层军官中拥有无与伦比的威望,另一方面,十二团营改组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上层军官也是他一手安排的,可以说对军权的控制,就是皇帝也比不上他。
叶敏瑜忽地站了起来:“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十六叔,他若肯助我,将来就是让他当个摄政王又能怎样!”
众人点了点头,想要起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萧宗昌和萧宗盛也要分头回去准备。
叶敏瑜出了皇宫,当即打马直奔晋王府而去。而此时此刻,叶邑辰正带着雨澜、叶敏文和珠姐儿去往大兴的路上。
也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怎地,叶邑辰忽然就说要带着一家人去大兴的庄子上避暑,王府在大兴的庄子面积极大,里头还有一个很大的天然湖泊,据说建得十分漂亮,五月份正是天气热的时候,那里刚好是避暑的好地方。
叶敏文知道了自然是高兴得要命,雨澜却暗暗有些奇怪。自从生了珠姐儿,因为孩子还小,她和叶邑辰都尽量避免带着珠姐儿出门,好在孩子已经大了,再过几个月就两岁了,倒也能出门了。
雨澜就吩咐下人收拾要用的东西。他们现在想出一趟门不容易,大兴那种地方虽然山美水美,可是吃穿用度,很多东西都是没有的。如果不从家里带过去,就是想买恐怕都没地方买去。
何况有了珠姐儿这个小祖宗,更是麻烦。
雨澜列了整整两张纸的单子叫钱妈妈带着下人准备行李,粗略估计大概要十几个马车才能拉得过来。
行李才刚刚开始准备,叶邑辰就催着他们上路了。“简单带点换洗的衣裳,咱们马上就出发。”
雨澜放下手里的针线,忍不住问道:“王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也不带这么着急的吧!
叶邑辰笑着安慰她道:“能有什么事儿,我就是想早点过去!难得咱们一家子能出去散散心,我这不是想赶快就赶到那里嘛!”
“切!”雨澜跟着王爷也有几个年头了,对他十分了解,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没说实话。
雨澜倒也没有刨根问底,非要问出个子午卯酉,外头的事情叶邑辰拿主意就行了,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由叶邑辰为她支撑起一片天地。
于是雨澜按照他的吩咐,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裳就出了们,留下双喜在家里收拾行礼,待收拾好了再带到大兴去。
雨澜带着儿子女儿上了马车,叶邑辰也跟着上来了。一家四口,旁边还有两个丫鬟侍候,好在马车里空间足够大,塞了这么多人进来,还是不觉得拥挤。
珠姐儿现在什么都懂了,可能是孩子都是自家的好吧,雨澜觉得自己长这么大从来就没看见过这么聪明的孩子,珠姐儿一岁零一个月的时候学会说话,现在说得已经很溜了。
五太太带着梁哥儿来玩儿,梁哥儿比珠姐大不少,可是每一次都被珠姐儿欺负,有好几次梁哥儿被珠姐弄哭了。她还很有眼力见,比如母亲一生气的时候,她就知道躲得远远的,还知道借父亲的势……
总而言之,孩子大了,有些不好带了!雨澜都不好意思和五太太说,因为珠姐儿现在才不到两岁,不敢想象等她长大了,要淘气成何等样子,雨澜现在就有些暗暗头痛了!
“爹爹,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呀?”珠姐上了马车就一个跟头扑到了叶邑辰的怀里,奶声奶气地问。叶邑辰抱着女儿真是老怀大慰。这个女儿从小就和他亲近,真是没有白疼她。
他脸上的线条都柔和了几分:“咱们去大兴,那里有咱们的庄子,咱们去哪里避暑去!那里有一个很大的湖,你一定喜欢的!”
珠儿果然十分欢喜,她瞪着一双大眼睛问:“爹爹,什么叫避暑?”
叶邑辰耐心地给她解释道:“避暑的意思,就是天气热了,咱们就避到一个不热的地方去住。这就是避暑了。”
珠儿显得有些奇怪,又有些不明所以:“既然天气热了,咱们不是可以用冰吗,咱们用冰造一个大房子住在里头,不就不热了吗?”
叶邑辰听得一愣,哈哈大笑道:“你这个小机灵鬼!用冰做成的房子很快就会化了!”
另一边,叶敏瑜快马加鞭地赶到晋王府,马福亲自迎接出来,叶敏瑜道:“十六叔呢,您进去通报一声,我有急事要见他!”
马福点头哈腰地道:“殿下,您来得可真不凑巧,王爷去了大兴庄子上避暑去了!”
他躲了?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叶敏瑜只觉得一颗心直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