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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塔已经被当地人使用了十几个世纪了。
几十年前,西班牙无敌舰队就从拉科鲁尼亚附近的菲洛尔港出发,从而踏上了西班牙海军坎坷下滑之路。而在这些年,拉科鲁尼亚成为了西班牙北部地区各类工农业商品原料的汇集地,羊毛、萤石、铁矿石、锡锭是最大宗的出口原料,每年从这里出发输往华美的工农业原料占西班牙对华美贸易出口的四成以上。
1635年6月5日,周二。
一支让人生畏的黑白两色的华美舰队正静静停泊在拉科鲁尼亚湾中,所有舰炮都若无其事地指向北方湾口,恰到好处地保卫了这座无论对西班牙王国还是对华美国而言都至关重要的海港城镇。
从前天起,就陆续有大败而回的西班牙海军战舰由北返归。上下充满大大小小的破洞和发干血渍的西班牙风帆战舰,挣扎着从华美战舰的一侧水道入港,蓬头垢面精神恍惚的西班牙水兵默默地看着不远处的“盟友”战舰,各个神情沮丧。
打亚速尔群岛演习结束后,由孙阳上校指挥的“访问舰队”完成了对塞维利亚的访问,第二站就选择了拉科鲁尼亚港。虽然此时的西班牙玛丽娅公主早已踏上了通往维也纳皇宫的大道,但随舰队出使访问的华美外交特使史文博,从离开塞维利亚之后就一副死了亲娘般心情沉痛。
“上帝啊,我该如何去拯救我那年老善良的父亲!他本应该在塞维利亚听奥斯卡念诗,或是在花园里休憩,但现在却被困在了爱尔兰……”
旗舰细君公主号上,一场安慰史文博妻子的非正式聚会正在进行中。惊闻自己的父亲身负重伤,还被围困在爱尔兰,此时的安娜少妇一手抓着手绢,一手紧紧扶在颜显屏中尉的肩上,几乎哭成了一个泪人。
“好像比我们想象得还惨,英格兰人玩火的能力比荷兰人看起来还专业。看来我们在拉科鲁尼亚待命是对的了。”孙阳撇了眼军官餐厅角落里的一片悲情,脸上也充满了苦笑,“史文博,你老婆现在比你还咽不下去这口气……”
“真他娘的扶不起的阿斗……才两个月就打成这样!”史文博也愤愤然地一口喝光手里的葡萄酒,显得十分焦躁,“老子前脚才给他们供应的三千多吨军用物资,妈的后脚一个晚上就被英格兰人给烧光了,我们是提款机也经不起他们这样折腾!”
“好了,你抱怨个啥,你的工作是磨嘴皮子放高利贷,可能我就要去拼命。再过两天本土的后勤船队就到了,听说张春锐也要赶来,能收到其他命令也说不一定哦。”孙阳潇洒地喝光手里的酒,在史文博肩膀上轻轻一拍,就走向了自己的老婆,打算把被安娜都感染地掉眼泪的颜显屏给拖出来。
……
两天后,从亚速尔美租界出发的一支商船队给孙阳继续送来了2000吨无烟煤,再加上西班牙方面的努力,如今储备在拉科鲁尼亚的海军燃煤已经超过了万吨。华美海军总参谋长张春锐少将也随运输船队到达,登上细君公主号几分钟后接过了舰队最高指挥权。
与此同时,经由华美的情报传递,位于塞维利亚的西班牙权贵们终于知道了发生在爱尔兰的悲剧,一时间塞维利亚人心惶惶,几乎没人相信圣克鲁斯侯爵带领的不足万人的西班牙残军败将还能活着返回西班牙。
另一头,以换防为借口,亚速尔美租界郊外的陆军基地里,第一支外籍军团部队已经集结到位,而更多的陆军主力还在本土编组等候指令。
根据国防部和陆军司令部联合发布的年度大型军事演习计划,华美陆军在本土展开了一次规模不小、但又很低调的军事大调动。外籍军团野牛旅将大部调往亚速尔群岛待命,只留了大部分是新兵的棕熊旅负责各海外领和南山总督领的守备,部分本土国民预备役被重新征召,若干陆军部队则早早地集中在了曼城市外岛区。
张春锐少将坐镇领导的海军主力已经在西班牙以访问的借口待命,舰队指挥官继续由孙阳上校担任,本土待命的陆军部队则将由陆军总参谋长何语准将亲自出马指挥。
为了准备随时介入爱尔兰的陆上战争,陆军司令陈礼文中将必须在7月下旬完成欧洲远征军地面部队的秘密编组工作,华美陆军为此准备了两套出兵爱尔兰的方案。
第一套是在爱尔兰战争陷入焦灼的合适时机,动用一支1500人的轻型旅象征性参战,为西班牙“破题”;第二套则是为了应对最恶劣的局面,出动两个陆军加强旅合计4000人的豪华阵容。但处于政治需要,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轻易动用陆军兵力。
有关西班牙人登陆受困的消息传到国内,国会在心痛那一批无偿援助的时候,陆海军司令部内却在大摆筵席,一帮子闲得蛋疼的穿越军官早就跃跃欲试了。不过在国会和内阁看来,就这样参战,似乎依然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
今年的夏季特别炎热,多年都未经历的30度高温笼罩了大多数华美本土城镇,让人们汗流浃背的同时,也对报纸上刊登的有关英格兰针对华美国出口商品的无理重税充满了愤恨。
过去的三个月里,由英格兰商船运抵亚速尔的工农业原料下降了50,出口英格兰的华美商品则减少了80。除了欧洲数国的军火订单所对应的企业还干得热火朝天外,许多小企业的开工率都不得不下调,以抵御这种贸易战对自身的冲击,报纸对英格兰人的“恶行”几乎动用了公开媒体所能使用的最大程度的口头暴力。
“……英格兰人向我们每一样出口的货物收取着异想天开的重税,它将使我们的商品全都烂在码头和工厂仓库里,让我们的孩子喝不起牛奶,让我们的女人穿不起裙子……”《曼城周报》如是说。
对于整天在工厂企业里埋头苦干的普通工人家庭来说,这种看似遥远的贸易波动对他们的生活影响已经越发明显,许多老国民依然清晰记得1629年到1631那一段让人不爽的“经济萧条”期:由于远洋运力被远东航线大量占用,大西洋进出口贸易额大幅跌落,绝大多数企业都取消了“盛行已久”的各种企业福利,甚至部分小企业因为开工不足,还出现了罕见的裁员行为。
如今好不容易才经济复苏,华美的第三大贸易对象英格兰又出现了巨大变故,包括一知半解的家庭主妇都不由得心里紧张。不管怎么说,类似企业奖金福利之类的收入,在许多中低收入家庭中已经占据了至少20的份额,一旦国家的进出口贸易出现巨大波动,那连锁反应之下各行各业都会遭到牵连,最终损失还是会落到了普通国民身上。
如果再加上过去大半年里经常报道的英格兰人在爱尔兰的暴行,惩罚英格兰人的论调开始逐渐在小酒馆里成为了人们随口拈来的主题。不过似乎喝醉酒的人们并不会把这些“玩笑话”当真,在好不容易又迎来经济大增长的当下,富足稳定的生活终归还是不希望被战争所打破,这一点,对于儿子丈夫在军队服役的家庭来说尤为重要。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