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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还在扑簌簌下。
狂风,卷得雪花嘶孔一般翻腾。
十一月的哈拉和林,正是极寒天气,整个天地都似被冷气笼罩了,在一片银装素裹中,冰封了万里雪原。
但这样的天气,却阻止不了北勐人的盛世。
筹备许久的比武夺帅,进入第五个回合了——
第五个回合,也便是最后一个回合,决胜负之日。
北勐是一个崇尚武力的国度,人们服的是强者,所以与“武”有关的比试,几乎每年都有,玩着花样儿的比,却万变不离其宗——武力强,就是王。
不过,北勐虽有各种名目的比试,比武夺帅却是有北勐以前的第一次。
百年难得一遇的热闹,自然引人关注。因此,哪怕这样的极寒天气,也没有阻止人们爱热闹的心肠。不仅比武的校场上围满了人,便是场外,那一些无法进入场地的人,也都久久徘徊不肯离去,就等着宣布结果,与众人同乐。
人类是需要娱乐的。
但凡能引人竞相讨论的事件,都属于娱乐。
这场比武夺帅,对北勐朝堂来说,是一件正经事,可对于老百姓来说,只是娱乐而已。因此,北勐的几个赌坊都参与进来了,从第一回合开始,押注的人一场比一场多。押注的人不同,赔率也不同,赌局一开,几乎把整个哈拉和林人的神经都调动了起来。
此时,偌大的教场上鸦雀无声。
校场的正面,有一个高台,高台两侧十几个熊熊燃烧的巨大火盆和搭建的高棚,把寒冷都阻隔在了外面。坐在高台上的蒙合和阿依古等一干重臣,都全神贯注地看着场上。
前面几个回合,苏赫都险险赢了两回。
与他一样赢了两个回合的,还有一个叫滕格木的将军。
五局三胜,是为赢。
所以这一场的胜负,将决定最终的胜负。
最后一个回合,比试的是箭术。
为了场面好看,除了与苏赫竞争帅位的滕格木将军之外,几个已经没有机会出线的将军也友情“陪射”,他们几个人都是典型的北勐人体格,膘壮体健,且都是箭术好手,不过对阵苏赫,他们都没敢掉以轻心。
在此之前的几个回合,他们其实都吃了大意的亏。
他们太小看苏赫了。
比如:其中一个回合——摔跤。
像他们这样的体形,都认为收拾他很容易,结果却败得晕头转向,究竟怎么输的都没有弄明白,顷刻就被干翻在地上,至今没有想明白个中究竟。苏赫看上去比他们瘦弱,似乎还有病在身,时不时就咳嗽几下,要死不活的样子——结果,谁能知道他深藏不露?!
如此这般,也让这些将军都恨上他了。
因为他们事前都向外托了大,吹了牛逼,结果输得这样惨,那脸被打得“啪啪”作响,面子上过不去,这笔账自然要算到苏赫的头上。于是,校场上的靶子摆好,大家都抱成一团,卯足了劲儿的要在这个箭术强项上,让苏赫好看。
箭术比试也分了几个场次。
每一场的靶心距离不同,内容也不同。
几个人一同进入场地,在号令响起射出,准心大的算赢。
“好!好箭——”
萧乾挽弓眯眸,一箭射出,又是正中靶心。
比试的人紧张,围观的将士似乎比他们更紧张。
每个人眼睛都不眨地看着,每当有绝妙好箭,就高声尖呼。
“金印大王!金印大王!”
“金印大王!好!好箭!”
崇拜强者!这就是北勐人。
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爆发了出来喊声,全是苏赫。
这些人里面,这两日押苏赫胜的人,当然很多。想一想,他们的身家都系在他的身上了,谁能希望他输?当然得拼老命为他打气了。
围在萧乾后方的人,越来越多。
另外几个参与的武将后边,稀拉几个人而已。
这样的对比,声势大的,士气越旺。
几个武将的脸色都很难看。
胜负不论,要输也要输得漂亮不是?
场上的气氛,愈发紧张、逼仄,好像有什么紧张的情绪知不断扩散。
阿依古坐在蒙合的身边不远,眼睛转也不转地盯着场上,幽幽道:“这个苏赫啊,愣是不懂事,几个将军年岁都比他大,他也不知让着一点。”
她声音不大不小,像自言自语,却刚好可以落入蒙合的耳朵。
蒙合侧眸一望,微微一笑,“大姑多虑了,比武夺帅,比的便是一个武字。身为武将,当然得全力以赴。苏赫做得没错,我北勐好汉,就得这般把对手打趴下,方显男儿本色。”
阿依古眸底掠过一抹笑意,回答却满带叹息。
“这小子幼时便被那顺领去了阴山,荒野之地长大,不知礼数,也不通人情,性子太直,这样下去,是要吃大亏的!唉,大汗你看看他,就今日一场,得罪多少人?他还不知晓呢,以为人家都敬他,实在愚钝啊!”
蒙合怎会不懂她的意思?
呵呵一笑,他唇角上扬着,眼瞳里却是一片冰冷。
“大姑说笑了,若比武都留余地,北勐的大帅又何来意义?”
他在反问,阿依古的心思却像突然被拉远了。
噫了一声,她盯着场上的视线,突然换了方向。
“她怎么来了?”
蒙合顺着她的视线,望见了被玫儿扶着进入校场的墨九。她的背后,跟了墨妄和另外两个墨家弟子,他们一众人都穿着墨家的制服,在满是北勐将士的校场上,显得很打眼。
“想必她得到南荣公主到达的消息了。”阿依古又接着叹,“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这边刚刚怀上孩儿,还没有名分,南荣公主就嫁过来了。便是苏赫宠她,人家到底是公主,往后她这日子啊,怕是不好过了。”
蒙合听到阿依古的话,唇角微微一牵。
“大姑此言差矣!南荣公主是公主,我北勐公主就不是公主了?难道北勐公主不如南荣公主?”
“大汗恕罪!”阿依古一惊,自觉失言,赶紧致歉,“我并无此意,只是想说,赛罕公主出身江湖草寇,少了一些世故之心,性子又率真,如何敌得过自小宫中长大的公主?”
呵一声,蒙合笑了。
“我以为大姑应当多担心一些南荣公主的安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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