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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则是已经睡下,苏绫轻声关上房门来到楼下,赵东就快步迎上前道,“先到我家去说。”
苏绫注意到,赵东脸上的伤似乎比昨天更重了,甚至有些本来没受伤的地方也呈现青紫,模样狼狈得很。
青城县本就不大,赵东家的平房区距离苏绫家只有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一路上所有人都静默无声。
当苏绫问起傅青岩为什么会在,回答的是夏志文,“还不是不知道你家住哪,就把傅青岩找出来了。”
来到赵东家门前,最先停住脚步的是傅青岩,他转头看向苏绫,“我就送你到这,出来的时候跟我爸说不会太久。”
苏绫点了点头。
傅青岩抿了抿唇欲言又止,随即跟众人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
“这小子是不是怕事儿啊?故意躲了?”张超咧了咧嘴,“不进去也好,这事最好也别叫外人知道。”
夏志文就摇了摇头,“傅青岩不是那样人。”
一行人说着话就进了赵东家门。
因为是平房,穿过院子进了门,入口是一口大锅,平日里烧火做饭用的,狭窄的走廊,左侧是一间大屋,进去后很空旷,右手边贴着墙壁是火炕,外面的锅炉底下烧火,炕就热了,冬天睡觉非常舒服。
因为青城县以前就是个乡镇,后来城市发展建设才被化为县级,所以这样带着东北农村特色的火炕平房到处都是。
“吴辰南死以后,吴先生很不高兴。”进了房间,安排大家坐在炕上,赵东自己就坐在一方矮凳上道。
夏志文显然是已经听说了这件事,解释道,“以前孙立伟和吴辰南都是跟着吴先生混的,吴先生原来在青城县做煤矿生意,专门混黑的,后来洗白到朝西市发展去了。吴辰南跟吴先生是表亲,出这个事情以后孙立伟很为难,今天揍了东子哥一顿逼他交人。”
苏绫转头看着满脸伤痕的赵东,眉头不着痕迹地蹙了蹙。
“立斌是跟着我混的,再说经过昨天那个事,我也不想他有事。”赵东沉着脸道。显然对昨天孙立伟的做法很是不满。
王美涵此刻脱了鞋蜷缩坐在炕上,下巴搭在膝盖上,闻言就道,“那怎么办?昨天我还把红毛开瓢了,就算吴先生那头不找我们麻烦,红毛也肯定不会放过咱们。”
“东子是我兄弟,他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张超开口。
赵东面色有些为难,“我妈死得早,爸以前就是吴先生手底下的打手,后来因为抢矿事故也死了,我初中那会就在社会上混,靠着吴先生给的安家费过日子,后来钱花光了混不下去了,是伟哥叫我跟他。”
“我十六岁那会跟着伟哥,跟着他看场卖命,这两年朝西搞建设,除了拆迁需要人手别的也没什么打打杀杀的事了,伟哥就安排我收税这个肥缺,要我跟伟哥对着干我做不出来。”
众人听了以后都是有些动容,没想到赵东从小过的这么苦,而王立斌跟他的日子不长,他能帮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很义气了。
“操!我赵东是义气,但我他妈不是傻子啊!这么多年伟哥是待我不薄,那也是我辛苦给他卖命换来的!你别以为我全是为了帮斌子,我原本是为我自己挨这一刀,现在是因为伟哥要把我一块交出去!”赵东抹了一把眼泪,也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这么多年一直为了孙立伟卖命,在孙立伟手下也算是头号老人了,以前当打手没少干些卖命的事,进医院更跟家常便饭似的。而这次赵东摊上事,得罪了吴辰南的人,也没想到孙立伟会是这么个态度,他这一刀白挨就算了,息事宁人的道理他也懂,毕竟对方也进医院了。
可最后把他手底下带的兄弟交给吴辰南,这个赵东就受不了。出来混要的都是一个面子,孙立伟是上头大哥,实力摆在那,跟吴辰南的摩擦输输赢赢不在少数,输一回顶多憋口气下次找回来。
可他赵东以后怎么收小弟?别人不得那这事戳他脊梁骨?
这也就算了,他是下面人,大哥做什么决策听着就是。可现在吴辰南死了,孙立伟又为了顾全自己不得罪吴先生,要把自己和王立斌都交出去,这哪有不寒心的道理?
此刻苏绫靠墙而坐,眸光闪烁地看着眼前一幕,回忆起江淮生的一句话来:在这道上混口饭吃,首先就是一个狠字当头,其次是义……
真的是这样吗?
苏绫眯了眯眼眸。第一次,她觉得江淮生的江湖心得出现了错误。
无论是兄弟对兄弟,上级对小弟,若这义字没摆在前头,再狠只怕也要落得江淮生如今的下场。
她理解江淮生曾掌控偌大门派,身为北派堂主掌门人的他若不手段狠厉必然不能走到今天,更难控制住偌大的局面。
而江淮生既然把义字摆在第二位,也证明了他并不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只是相比义,他觉得狠字则更加地能控制住一个门派,或者帮派。
但在这底层之中,苏绫却深刻地看到一个现象,或许狠字能得一时,但未必能得一世。
这两个字虽然都被江淮生摆在前头,但就是这前后之差,运用上就出现了些许地偏差。
孙立伟错就错在身为上位者,却为一己之,亦或是私帮派利益,宁愿牺牲对他忠心耿耿的兄弟。
彰武刷地从炕上跳下来,“东子哥,这事都怪我!那天要不是我先跟他们动手也不会有这事!”那天是他先看不惯对方打王美涵,所以出声阻止,这才引起两边混战开来。
王立斌压下他肩膀,“这事怪我,要不是我后来跟着……”
“怪个jb!”赵东伸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怒斥出声,“有没有点出息!操!打了就打了,老子还怕了红毛他们不成?”
张超也冷哼道,“我跟东子出来混的时候,那根毛都不知道在谁裤裆里憋着呢!也不知道是谁裤链没拉严给他放出来了!也就借着这档子事他成了角色,操!”说着就朝地面狠狠吐了口口水。
说罢他又道,“要是伟哥真把东子交出去,老子也不跟他干了!凭什么,这事错不在咱们!是,苏绫是给吴辰南那狗屎宰了,但谁看见了?警察都讲不出证据来,伟哥凭啥就认定是咱们干的?凭啥交人?就他妈没种!”要是孙立伟不怕得罪吴先生,一口咬定事情不是他们做的,吴先生能说出什么来?
“超子!别瞎说话!”赵东板着脸怒斥一句,再如何说孙立伟对他也有恩情,再憋屈也听不得这些话来。
就在这时,靠在角落里的苏绫缓缓开口,“出了事情就要想办法解决,几个大男人在这里哭哭啼啼有什么用?”
赵东问,“怎么解决?除了交人就是跑路,咱们还能反过头宰了伟哥怎么着?”
“孙立伟不能动,可吴辰南的旧部却可以动。”苏绫挑起眉梢。
赵东一怔,张超也没听懂苏绫的意思。
而夏志文脑筋转得快,却听懂了苏绫的意思,他一拍巴掌,“东子哥!你可以自立门户啊!要是整服了吴辰南那帮手下人,孙老大不也拿你没办法?你想啊,你现在跑路是因为你没根基,除了被交出去就只能跑,你要是有了根基可就不一样了!”
王立斌咬了咬牙,“吴辰南手下那班人现在群龙无首,要是安排好了给他们整服也不是不可能!要干就干票大的,那以后孙老大想动你也得合计合计了。”
赵东面色阴晴不定,这一招可使得有点大了。
“可自立门户是不是有点太招摇了?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而且我上面没有关系,闹出事摆不平……”想到这,赵东马上否决了这一提议。
无论是吴辰南还是孙立伟能走到今天,无不是因为他们跟吴大兴的老关系没有断,说白了就是门路硬。不说其他,就青城县这巴掌大的地方,一有钱二有人,什么事情摆不平?
可同样的事情换个人做可就不一样了,同样的路换个人走也是完全两码事。他没有钱,就算他有钱,带着钱上门找某某领导,人家给他开不开门还是两说呢!
这大哥小弟与领导间的关系大多也都是传承的,要不也都是有钱人,同圈子人托关系一个个往里带的。
他还没到这个分量,也没有这个面子。别说当大哥了,就是伤个人要是没人护着他,那就是进去容易出来难的下场。
这东西可不是说有点身手有点野心就能成事的,门门道道太多太多。
“我来摆平。”苏绫开口道。
一众人地目光就刷地转向苏绫。
张超扯着嗓子问,“你拿什么摆平!”
赵庆就起身乐道,“超哥,你别瞧不起苏绫行不行!”语罢,他身体半段两手四十五度角捧向苏绫方向,“这可是咱们巫、巫、巫、巫什么门掌门人!还有我们苏掌门摆不平的事?”
赵东也被他逗乐了,笑骂道,“巫你妈了个头!赶紧滚犊子!”
赵庆就嘿笑着起身挠了挠头。
……
拳皇游戏厅是吴辰南的产业,就位于青城县聚集三流小学和初中的南大门区域,此刻傍晚时分,游戏厅内正挂着停业整顿的牌子,但屋里头却是聚集着二十几号小青年。
小青年们拎着啤酒打着游戏,红毛则是双脚搭在椅子上,脸上盖着色情杂志在小歇。
“毛哥,现在南哥去了,您又是他侄子,咱几个以后可就跟你混了。”几个小青年攥着汽水瓶笑嘻嘻地走过来。
红毛扯下杂志嘿笑道,“我叔是去了,他手底下不是还有辈分高的大哥嘛,到时候也轮不到我说话,该干啥干啥去,去去去!”
“得了毛哥,您就别谦虚了,昨儿我见着你跟孙老大进饭店了,到时候有他那边帮衬您,嘿嘿,想接下南哥场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一名小青年挤眉弄眼地道。
红毛刷地翻身坐起,朝着地上就吐了口吐沫,“操!别他妈乱说话!孙立伟那是我杀叔仇人知道不?我跟他一起吃饭?你哪只眼睛看着了?”
小青年顿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缩了缩脖。
红毛眼睛滴溜乱转,冲着几人招了招手,示意蹲身过来,“我告诉你们,出去可不准乱说话!机灵点,以后有你们哥几个的好处。”
“行嘞!有毛哥这句话咱几个就放心了!”几人笑嘻嘻站起身来。
就在这时,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红毛嚷声道,“操,没看见停……”
话音未落,门口就黑压压涌进二三十号青年,手里提着木棒、片刀、铁鞭子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反正都拎着家伙就冲了进来,见人就抡见人就砍!
红毛心里咯噔一下,尤其在见着赵东以后更是刷地站起身,没命地就朝后面跑,“有人砸场子了!抄家伙!抄家伙!”
他不喊赵东还没瞧见他,他一喊可就成了目标人物,赵东、王立斌等人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追着红毛就的一顿猛敲!
因为来的突然,而在屋里的红毛人马都在娱乐没个准备,抄家伙?哪里来的家伙?他们又不是黑社会的,哪能到哪都带着家伙?
不到十分钟地时间,屋里就人仰马翻哀嚎一片。
“我操尼玛,昨天在警局敢跟老子叫嚣!你不是要杀我全家?来啊!来啊!”赵东暴打红毛,怒气横生。一铁棍子轮上红毛脑袋,哭嚎声戛然而止,人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靠!整死了!”赵东慌忙扔下家伙,一旁王立斌却一把将铁棍捡起来,“别留东西,撤!”
所有人慌里慌张地开始找自己的家伙,来前赵东就嘱咐过了,带指纹的铁证一个也不能留下。
这话当然不是赵东嘱咐的,而是苏绫嘱咐的。
下午,赵东一行人就被逮进了局子。
审讯室里,赵东梗着脖子,“警察同志,您们有证据嘛?我下午跟兄弟在家打牌,我兄弟全都能作证!可不能冤枉好人!”
李秀文猛地一拍桌案,“游戏厅那么多人都看错了?不是你带头打的人难道是我?我告诉你赵东,你是有案底的!现在可是死了人,你今天进来就别想出去了!”
赵东滞了滞,想起苏绫嘱咐的话,打死也不承认,“反正不是我,你们诬赖好人!大家伙都知道这红毛前两天把我得罪了,你们现在就想往我身上推是不?行,拿证据!”
“我告诉你,现场有你们的指纹,有你们的鞋印,等把这些证据收集齐了你就等着坐牢吧!”李秀文冷笑一声。
赵东狠狠咽了口吐沫,底气不足地念叨,“那就收集齐了再说。”他心想,苏绫当时答应的信誓旦旦的,到底行不行啊?他怎么就脑子一热真干出这事来了?
而且原计划也没有整死红毛,那纯属是人多混乱加上气昏了头,一时失手。现在他心里就像挂了七八个水桶,七上八下的,一点底都没有。
如果这次他出不去,其他兄弟估计也就被他给害惨了。
此刻,夏志文守在警察局外面左右徘徊,这次行动他没跟着参与,主要原因是怕他老爸知道以后要了他的小命,现在他在等消息,等苏绫的消息。
苏绫说有办法把红毛一行人弄出来,言语间好像是有在上面的关系,想到自家老爸都对她挺恭敬的,还有苏绫的本事……夏志文觉得苏绫不可能无的放矢。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进警局大院,夏志文看着那车总觉得有些眼熟,下一刻,他就赶紧躲进小楼一旁。
只见车门打开,最先下来的是苏绫,紧随其后的就是夏卫东……
“靠!她说的关系就是我爸?”夏志文一双眼睛瞪得比灯泡还大,眼看着夏卫东在与苏绫低语两句后,带着人昂首阔步走进了警察局。
真是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