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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给徐荣提出的建议是,建议徐荣再次遣吏去华阴,秘见段煨。
至於为何刘备会提出此个建议,且先不必多言。
只说徐荣就按此建议,写了亲笔书信一封,选了一个得力的干吏,於翌日便遣之往去华阴。
程嘉素来雷厉风行,从不拖拖拉拉,也於这天离开颍川,北上河内郡。
虽然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而且荀贞、袁绍两方,现在也还没有真正的大打出手,就算是光明正大地去见张扬,程嘉亦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但谨慎起见,程嘉穿过河南尹地界,渡过黄河,入到河内郡后,还是间道潜行。
程嘉是从荥阳北过的黄河,渡河不远,约行三四十里地,即河内郡的郡治怀县。
入进城中,来至郡府外头,程嘉令随从到府门前投刺求见张扬。
那刺上之名,写的却非程嘉本名,而是张扬一个并州朋友的名字。府吏禀报上去,张扬还真以为是他的这个故友从并州来投奔他,急忙请之入内,自己到堂上坐等。
却是等了一会儿,见一个士人,头戴高冠,身着锦衣,在两个小吏的引导下进到院中。
这人虽衣冠楚楚,观之,却身材矮小,相貌丑陋,又哪里是他的朋友?
张扬心中纳闷,等这人登堂行礼,开口问道:“君非我之友也,君何人也。”
这人自是程嘉。
程嘉不慌不忙地起身,说道:“请将军先禀退左右。”
张扬早前曾得董卓“建义将军、河内太守”的任命,故无论将军、抑或府君,两个称呼都适用於他。张扬稍作迟疑,程嘉摊开衣袖,笑道:“在下手无缚鸡之力,又是独身一人在堂,怎么?以明将军之勇武绝伦,还害怕在下对将军不利不成?”
瞧程嘉的这幅样子,的确不像是个刺客,即便是刺客,张扬当年以“武猛从事”起家於并州,论武力,确然可称出众,他也不是张扬的对手。
张扬就挥手命从侍堂上的吏员、仆役们下去。
堂中只剩下了张扬、程嘉两人。
程嘉乃才回答张扬适才的问话,说道:“在下程嘉,不知将军可曾有闻贱名?”
“程嘉?”张扬突然想起一人,结合传言中那人的相貌,配上眼前此人的尊容,猜测说道,“足下可是程君昌?”
程嘉笑道:“想不到仆之贱名,明将军亦尝有闻,倒是有污将军清听了!君昌正是在下贱字。”
张扬惊讶说道:“你不是荀镇东……?”
程嘉说道:“不敢隐瞒将军,在下今次求见将军,正是受我主镇东之令。”
张扬越发惊讶,不禁愕然问道:“受镇东之令?……镇东令足下前来见我?这,这是为何?”
程嘉没有回答他,反而突然问了一个好似没头没脑的问题出来,他问张扬,说道:“在下闻明将军文武兼备,则敢问将军,可曾有读过《战国策》?”
张扬说道:“读过。”
程嘉说道:“凡说客,在致说辞前,常常会先语出惊人,通常会以‘君危矣’做开场白,……将军,这句话,也正是在下想对将军说的开场白。”
所见到之人非是故友,已经是张扬没有想到的了,来客居然是荀贞派来的,更是出乎张扬意料,程嘉莫名其妙地又蹦出来这么句话,更是张扬没想到的,接连三个出乎意料,张扬这时,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便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他呆了呆,说道:“足下此话何意?”
程嘉说道:“在下听说袁本初一向来待将军甚厚,不知此事可有?”
张扬说道:“袁公待我确实厚爱。”
这话显是张扬的违心之语,程嘉也不戳穿,继续说道:“那在下就颇不解之了。”
张扬问道:“哪里不解?”
程嘉说道:“我闻之,明将军与袁本初并非旧交,袁本初今帐下所重用之士,要么是豫州右姓之名士,要么是冀州冠族之俊杰,而将军是并州人,与他们也大多无有交情,既然如此,袁本初为何待将军甚厚?”
张扬哑口无言,稍顷,问道:“足下到底想说什么?”
程嘉顺着自己的话,说道:“是了,想来想去,袁本初待将军甚厚,只能是因为一个缘故。”
张扬问道:“什么缘故?”
程嘉笑道:“此前冀州西有黑山群贼,北有强敌公孙瓒,袁本初自顾不暇,其於冀州立足尚未安稳,故此不得不忍耐将军,以厚待而笼络之。”
张扬皱起眉头,说道:“足下如再胡言乱语,恕我就要请足下出去了!”
程嘉不管他的话,自顾自继续说道:“可是不知明将军有无想过,去冬今春,袁本初已然把黑山诸贼剿灭大半,百万黑山之众,现只存张飞燕一部,且还已经被曹孟德、高干呼应袁本初,将之夹在了冀、并间局促的太行山谷之中,已难以再对袁本初造成大的威胁;又鲜於辅、苏仆延南下冀州求援,袁本初已与他们达成盟约,麹义已经进兵涿郡,将夹击公孙瓒,是公孙瓒很快也就不能再成为袁本初的威胁。
“在下斗胆,敢问明将军,再等到袁本初消灭了公孙瓒后,将军请自度之,袁本初可仍还会忍耐将军、厚待将军么?袁本初帐下的冀、豫诸士可仍还会坐由明将军据拥河内么?”
虽然还没有搞清楚程嘉来见自己是为了什么,以及被程嘉劈头盖脸的这些开场的话搞了个晕头转向,可是程嘉的这番话却是正正准准地说到了张扬的心窝里。
张扬默然不语。
程嘉笑问道:“明将军还要逐客么?”
张扬说道:“足下究竟来意是何,请明言之罢。”
程嘉说道:“河内南控大河,西瞰关中,北为冀州之屏障,东胁兖、豫之西境,於今之时,兵家必争之地也!可谓四方之心腹也!这等要紧的所在,待袁本初腾出手来,在下担忧,非只是明将军不能再占有此地,且将军的性命,也将忧矣!是以在下适才言道,‘君危矣’,这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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