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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佟琳眼珠一转,“她这是在暗示你,可以搭讪她……。”

    “哈哈,林妹妹你少来这套……跟你说正经的建议呢……也能让我躺枪。”

    现在想来,她当时是否也在暗示呢。

    总之,文学社团最初只有我们十来个人,其中佟琳和小文是元老也是骨干,出力也最多。

    在我和佟琳合作的一年多里,文学社、诗社都不断壮大,这个过程中佟琳发挥了无可替代的作用。如果拿佟琳和小文相比,小文更多是负责组织,宣传主持这类光鲜的工作;而其他的如发通知、草拟阶段性文学创作主题、日常稿件初评、文学交流会、会员日常管理等都是佟琳一手应付。可以说诗社日常的维护都是佟琳在做,而且她能力超强,很少有人能真正帮到她。如果她也和小文一样是下届的学妹,我还真的很犹豫这个社长的职位交给谁。

    说句题外话,诗社里女会员其实不少,如李楠也是诗社的登记会员,但落到具体事务谁也不爱沾手,比如李楠加入诗社的目的是与我混在一起,至于写诗则没有半点心得,后来我们都戏称她是诗社的形象代言人兼茶水顾问。其他人也是各有目的,只有佟琳认认真真承担起了责任。

    佟琳不是个勤杂工,她同时也是我们中最勤奋的诗人,个人的才华出类拔萃不说,而且写诗也是自成体系。

    “她真正传承者古典诗人的精神!”这是飞鸟对佟琳大评价。

    此女子主要专研中国古典诗词,唐宋名篇全部熟记于心,同时也遍览世界诗歌流派,大概已经从爱好者升级为理论研究的层次。

    她热爱诗经和老庄,热爱建安三曹,热爱唐宋群圣,尤以李白、温庭筠、李煜、李清照、陆游与唐婉为最,还热爱佛学禅宗;

    她也热爱但丁,热爱莎士比亚,热爱普希金和拜伦,热爱波德莱尔和兰波,热爱睿智的博尔赫斯与马尔克斯;

    热爱纳兰性德,热爱闻一多、徐志摩、胡适之、郁达夫和林徽因,热爱主席诗词,热爱戴望舒、顾城、艾青、海子和三毛;

    然后她也喜欢上了飞鸟那些冷静的诗句。

    至于我写的诗歌——则被她评价为华丽的空城。

    ……

    她这人一直认认真真地写诗,从典故到旋律,从情感到哲学,从现实和理想,都细细考虑字斟句酌……这样的她渐渐在我的心里占有了独特的地位,甚至可以说是崇高的地位。在她那里从没有凸显对残酷生活的担忧和惧怕,从没有感觉到她的痛苦和挣扎。

    这些情况诗人都会遇到,但她却藏得好好的。

    我和佟琳经常聊天,交流的大多是诗歌创作和诗社的管理问题,我小心不去打探她的情感世界,尊重她的生活态度,保持着舒适的距离。有时工作需要,我也请他吃个便饭,但从来没有去过像“凉热咖啡”那种地方,我和佟琳之间没有那种气息。

    更多时候我们还是在微信上互发一些新作,互评,点赞,提点小建议。

    不知何时开始,她成了我大学生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连同诗歌社团成了我每天都能想到的人,渐渐有了非同寻常的意义。这种意义当然不同于李楠,飞鸟或杨晓萌对我的影响,但就是因为没有任何影响和约束,反倒成了另一个层面上的影响。

    可是她不知道,就有那么一次,我突然对她泛起了爱意,当时我已经和李楠是情侣,如果安静下来分析,我完全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对佟琳产生了爱意。无论抱有如何的善意和平常心,这种感觉还是出现了,就像我曾经说的:我的生活注定一直在拖欠。

    所以我每次靠近她时都会有一种负罪感,感觉自己如同吸血鬼般从她身上吸走了太多平静与祥和的气息,整个人都在她温暖的抚慰之下舒展开来,静静地充电,慢慢地享用——我对此有负罪感。

    她又像是对面戏台上演的戏剧,和我的戏台隔着热闹的街市人流,我们唱着对台戏,偶尔远远遥望几眼,听着她婉转的唱腔,看着她上演的剧情,孤独感瞬间荡然无存——我对此有负罪感。

    有一次诗歌研讨会结束,最后只有我俩留在教室里,她开始一丝不苟地檫黑板,用一块湿抹布从左到右仔细擦拭,白色风衣与蓝围巾带着知性的气质轻轻摆动。我从背后看着她,本想说一句,“谢谢你林妹妹,辛苦了!”但这话卡在喉咙半天也无法说出来,而且心跳也开始加速,越发的口干舌燥。进而突然我心生杂念,猜测她将来会遇到怎样的男子,能否举案齐眉、能否谈诗作画……那男人如果不解风情,回家就知道打开电视看球赛喝啤酒该怎么办……或者就在此刻,我慢慢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抱住她……又会发生什么……她会不会瞬间融化掉,会不会哭泣,或者回手来一计清脆的耳光……我似乎都愿意。

    这算不算邪念!?

    当然是邪念。

    对美好事物的破坏就是妄为。我犯过这样的错误,以“追求多彩生活的权利”为名,以每次都认认真真为名,做一个沾花惹草的猎艳者,做一个始乱终弃的诱惑者。但那种角色在认识飞鸟后就改变了,但是否还有病根,现在是复发了吗!

    我当时就知道,如此的后果就是把身边美好的东西破坏殆尽。对于佟琳同学我只满足于默默经过她的世界,不发出声响,静静欣赏,这就足够了。我不能去触碰自己承载不了的事情,就因为我的好奇与敏感。

    当佟琳已经擦完黑板转过来的时候,我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她奇怪地问我怎么突然就咳起来了?

    我说,“擦黑板的灰呛的。”

    佟琳更奇怪了,“我用湿抹布擦的,怎么能呛。”

    我没法回答,又咳了几声。

    “得得,社长大人身子娇贵,这里我一个人收拾就行,你先撤吧,别在这吃灰了。”

    于是我说了声“抱歉”,真的就这样逃了,心里七上八下,也只能逃了。

    ……

    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每次靠近她时我都会有一种负罪感,感觉自己如同吸血鬼般从她身上吸走了太多安静、温暖和安详的气息,整个人都在她温暖的抚慰之下生长,静静地充电,慢慢地享用——而我差点去诱惑她,对此我有负罪感。

    好在她没有成为我戏台上的演员,我没有随意驱遣她上台下台,好险啊!

    以后,她会登上自己真正的舞台,演出她自己决定的戏剧,我只是远远遥望几眼,隐隐听着她婉转的唱腔,已经很满足了。

    ……

    刚刚佟琳送给了我一份昆明的阳光。这个礼物真好!

    我突然想到,是不是自己得到了太多佟琳送我的“精神力量”呢,然而我又回报她什么了呢。

    等我从“翎羽社”学到运用灵力的方法……

    到那时候,如果我们再见面,我依然只向她求一首小诗,品评,点赞,提点小建议。然后偷偷送给她一股复苏的绿焰气息,如果她肩颈痛或者腰痛(长久伏案创作的代价),应该会缓解不少吧。

    但谁知道,下次相见又是什么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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