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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就算有想要反抗的想法,但具体细节,比如如何去反抗,罗琼心里甚至就连最起码的念头都没有。她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去做才叫反抗。但姚静和姚妈妈的争执就像点亮黑暗的火把,原来母女之间的相处女儿也可以强势,不是哭泣,不是请求,更不是一味地等待上位者大发慈悲之后的施舍,原来她也可以主动出击地去争抢。
如果这一次,她再守不住属于自己的阵地,那么罗琼的选择就是和对手一起去死。
让我就像流星一样,燃烧到整个消失不见为止吧。
孙筱悠所拥有的欧式浴室,热水从一个小小的美人鱼雕像里喷出,罗琼用手轻轻抚摸这个童话式的人物。没错,童话式的人物,甚至可以说,孙筱悠本人也是童话式的人物。
但现实生活从来都不是童话。
沐浴之后换上舒服的家居服,在仆人的帮助下吹干头发,弄了个比较适合睡眠的发型。
让仆人从酒窖中给自己取出一支白兰地,就是之前王爱颐放到牛奶里的那支,然后到书房取了之前在黄建良身边看的那本书。回到房内,对着那张有着太多痛苦回忆的大床发呆。
被人强行给那个啥了?那又如何,要知道黄建良和这付身体,那是有婚约在先的。
她不是被外面的人给怎么了,而是被自己的未婚夫给怎么了。
所谓婚内强*是个世界范围内的普遍存在的问题,任何国家,任何地区全都存在。根据2013年调查数据显示,在天朝至少有四分之一的女性曾经遭受过类似暴力,当然这还仅仅只是丈夫做得比较过火的那一种。至于另外一种,比较隐形的,数字只怕更多。但是,由于男权世界一直以来的传统,人们不承认丈夫对妻子的伤害是伤害。
在天朝人们普遍关心的要点还停留在,千万千万不然让自家男人爬到别的女人身上去,千万千万要给予自家男人满足,这个层次上。男人是一点都不能忍的下半身动物,一次挫折都不能忍受的权贵性生物。在这个大环境下,女人自身的感受,还真就没人去关注。
所以,只不过是被自己丈夫强行那个啥了,还真就不是什么大事。
试想一下,假如自己没有被跳楼自杀的孙筱悠砸中,也许就不会遇见黄建良这事没假,但仔细想一想她原本的人生岂不是更坑?假如罗琼没有发生意外,那么她现在的人生到底是怎么一种状态呢,在母亲一味的高压强权之下,只怕早就不知带被人强行了多少次。
无论心里多么讨厌,受到的伤害有多深,只怕事后还要对施暴者感恩戴德吧。
那样的坑,才叫真的坑,无底深渊级别的大坑。
相对她自己原本的生活,眼前黄建良这个,叫做雨后小水洼级别的小坑,即便踏踏地踩着走过,也不会对她人生造成任何不良影响的小坑。
四分之一的几率,也就是说平均每一百个女性里至少有二十五人,一生之中至少遭受一次或者多次类似伤害。她们之中,有过得比自己更好的,也有更加不如意的。按照05年的数据统计,天朝有六亿以上的女性,六亿的四分之一就是一亿五千万,全国范围内有一亿五千万女性正在承受同样的耻辱。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下,她这点事,还真不算个事儿。
如此分析,被人强行那个啥了,还真就不是什么大事。
虽然作为女性的她,在某些方面就算想开了,但心里那道坎儿也不是那么容易迈过去了。站在孙筱悠那张铺着真丝羽绒床垫的大床前,罗琼足足转悠了十圈,却始终没有勇气睡上去。
无奈之下,一不做二不休地连着台灯一起将一个床头柜挪到了沙发前,再将事先准备好的白兰地和饮料堆了上去,罗琼舒舒服服地蜷到那张粉红色的毛绒沙发上。从某个层次分析,即便是孙筱悠房间里的沙发,也比罗琼过去睡的那张床宽阔和舒服。
放开书页只看了一眼,就立马打了退堂鼓。
不行,果然不行,由于过去一生太过恐怖,即便是死过一次的现在,她依旧没法在正常情况下集中精神,更别提阅读又或者是学习。短短几分钟不到,至少三个关于母亲的幻觉涌了上来,那些和过往人生有关的凄惨悲楚,如蛆附骨,如影随形。她还没有能力甩开它们。
发开白兰地瓶子,学着王爱颐的样子给自己满上一杯。
辣,非常辣,烈酒入口的感觉可不是什么欢喜愉悦。虽然相对天朝特产的粮食类白酒,果酒的辣口程度已经算得上是柔和了,但对于象她这样初涉酒国的雏儿,依旧太过猛烈。
咬着牙,几乎是把酒当成药来吞,一口气喝下大约二两之后,罗琼的灵魂得到了升华。
再次翻开书页,上面的字迹如同精灵一般可爱。
母亲,瞧瞧,我在干您过去绝对不允许我做的事,我喝酒了,可您又能把我怎么着。
母亲,呵呵,母亲,瞧瞧,您也不是全能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