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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长远看,皇太极集权,对大明不利,但短期却能削弱大金。范文程相信,以乾圣朝欣欣向荣的景象,时间对大明更有利,大金集权造成的影响,并不足以撼动大明。所以,他献上集权之策,心理没有压力。“贝勒爷,按老汗制定的军规,战事不利当罚。”济尔哈朗闻言,两眼顿时一亮,这宁远之战就是个好时机啊。范文程再建议道:“战后,可令阿敏守锦州。”分而治之!济尔哈朗对这个尼堪,内心甚感敬佩的,三言两语便是一良策。他又问道:“那阿敏之后……”范文程笑道:“莾古尔泰不过一莾夫,寻其错还不轻而易举?大汗没了这两大贝勒牵制,奴才相信代善一定会退缩。那时,大汗便掌大金全权,非几个小贝勒所能撼。”“好!”济尔哈朗大赞,范文程有些话没说,但他明白,正蓝旗和镶蓝旗定有一旗属于自己。带着巨大收获,济尔哈朗满心欢喜地去交差。这个死建奴,用完就弃,如何成就大业?范文程心中忿忿,表面上却波澜不惊,朝进来的管家微微颌首,便闭眼继续歇息。当晚,皇太极下达军令。令多铎和阿济格率正白、镶白两旗,以及蒙古骑兵,携带部分粮草,快马加鞭朝宁远赶。他自率中两黄旗、两红旗,紧随其后。而多尔衮和济尔哈朗殿后,率领汉军和新汉军,押解粮草。三天后。宁远城门楼上,祖大寿等辽东诸将,皆神色凝重地观望一队建奴铁骑到来。“大哥,八旗一个不剩,加上包衣奴才,应当有八万之众。蒙古人估计也有一万。”祖大乐苦笑道,“我们全歼岳托部,捅了马蜂窝。”祖大弼粗声粗气道:“我们粮草、军械充足,有两千新式火绳枪,还有两千二号炉钢打制的刀枪,怕他作啥?”“大帅,皇太极舍得八旗兵,我们辽东将门也没什么舍不得的。”此战过后,祖宽就要赴大同任总兵,如今心气也高得很,对建奴大举来袭,一点都不怵。祖大寿眉头紧皱,警告道:“祖宽,别胡扯,从来都没辽东将门。”“是,大帅。”祖宽吐吐舌头,讪讪一笑。没看到汉军,但祖大寿却把他们算了进去,压力也非常大。“润儿,洪儿,你们去安抚好民壮,告诉他们,只要大家同心协力,守住宁远,本帅厚着脸皮,也要向陛下讨个恩德,让大家进关安置。”祖大寿开始总动员,三部军属进关由皇家安置,宁远城里的辽民眼红得很,相信有这点刺激,他们定会拼死而战。无形之中,宁远的守军就多了数倍。要不然,单凭四万多守军,其中还有近半是卫所兵,要想守住宁远,困难不是一般大。“是,父帅。”祖泽润和祖泽洪领命,转身朝城下跑。一门四总兵,对他们刺激很大,做起事来干劲冲天。而宁远城下,皇太极未待扎营,就率众贝勒来观察城防。看到城墙上刀枪林立,没有丝毫慌张,他心情如祖大寿般沉重。宁远城守军,有新武器为依仗,再加全歼岳托部,单单那股精气神,就非往昔可比。豪格却马鞭指着城头,笑道:“父汗,瞧他们那紧张劲,还跟原来一样啊。”莾古尔泰立马怒道:“无知小儿,你去战过就会知道,他们现在已是强军。”“你个败军之将,也有脸说这个?”豪格大声讽刺,丝毫没把莾古尔泰放在眼里。皇太极重哼一声,道:“好了,光耍嘴皮有什么用?等开战了,用心打一仗,不就能探明宁远军实力了。”争执停了下来,但气氛依然紧张。皇太极策马上前,朝城楼上大声喊道:“祖将军,我大金二十万大军至此,宁远城指日可破,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宁远百姓着想啊!”没有了其他念想,祖大寿遂针锋相对道:“皇太极,要战便战,要退便退,何须徒费口舌?”“祖将军,生灵涂炭,本汗不忍也。将军不如开门归顺大金,吾君臣当传为美谈。”祖大弼忍不了,怒声大喊道:“皇太极,你别假惺惺的,上百万辽民的英魂,正在天上盯着你呢!”“哈哈哈,本汗等着他们来杀,可他们有这本事吗?”皇太极似乎穷图匕见。城门楼上,祖宽悄声道:“大帅,要不调新火枪兵来,轰他一下?”两千新火枪兵,现在可是祖大寿的宝贝,开战初期会藏起来,等关键时刻再用。祖大寿摇摇头道:“皇太极没那么傻,城上一有动静,他即刻会后退的。好钢用在刀刃上,留着底牌,给建奴致命一击吧。”果然,他话音刚落,皇太极已后退,回到远离火炮射程之外。看样子,努尔哈赤的惨痛教训,建奴还牢记着呢。“还说满人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呢。”祖宽不屑地退到一旁,“真是个笑话!”城门楼上,一干祖家将领哄堂大笑。而城下的豪格觉得自己父汗落了面子,大声请战道:“父汗,祖大寿狂妄,待儿臣引兵教训教训他!”扫了他一眼,皇太极冷声道:“本汗看你比他狂妄多了。”“父汗……”豪格刚要争辩,却被皇太极冰冷的目光吓得闭了嘴。皇太极冷哼一声,马鞭指着城门楼,道:“莾古尔泰没撒谎,关宁军的确今非昔比了,大家切不可盲目乐观,还以老眼光看他们。不然,到时吃了败仗,可别管本汗处置你!”见没人吭声,皇太极叫来范文程,下令道:“范文程,按照惯例,你前去劝降。”“奴才遵令。”范文程心中暗喜,但表面上却非常平静。明知对方不会降,可每当攻打锦宁,建奴都会玩这一套,不过作作样子,同时扰乱下对方军心而已。可从来都没奏效过。皇太极率众退去,范文程则独自策马上前,朝城门楼上拱手道:“祖将军,范文程请求一见。”“大哥,两军对垒,双方使者来往也正常。”祖大乐悄声道,“可现在非常时期,还是少惹点麻烦为好。”祖大寿侧身,轻声道:“我们回收太早,对建奴军情一点都不了解。让他上来见见,说不定能套出点军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