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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奇怪,离了她,他好像突然开窍,无论是学问,还是骑射,他竟然慢慢都比别人强。
晏修铭中间来瞧过他一次,这一次他的功课令他很是满意,他说:“你那个母亲,我早就知道她不会教孩子。”
他早就知道,可是他并不管。
不过是因为他那些兄弟这两年都不安分起来,他不得不开始培养自己的儿子。
除他之外,晏修铭还有三个儿子,两个比他大的并不出众,他新娶的王家女给他生的小儿子才一岁不到,他这才把目光放到他身上。
晏修铭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学。”
他命人来给他换了新的房间布置,又拨了两个小厮给他。
他们这种家族,连父母的爱都有条件。
晏崇甫十六岁时,晏修铭交给他第一件差事,他身边没有可用的人,也无人教导,做得磕磕绊绊,但好歹交了差。
晏修铭看着他,“倒比你两个哥哥强。”
他给他拨了更多的人,连暗卫都给了他一批,他两个哥哥生出了警惕,开始频频伸手过来使绊子。
晏修铭不听这些,他说:“我只管结果,你们兄弟间的争斗,争赢了,是本事,争不赢,是技不如人。”
他冷眼看着,他哪个儿子更技高一筹。
晏崇甫已经很多年没回过晏家,他常年在外,休息时也住在外面的宅子,王睿书见他越发受晏修铭器重,找上门来,流了两滴眼泪,“你忘记你的母亲了?”
她比他记忆中更瘦一些,显得更加刻薄,配上她故作可怜的情态,显得十分可笑。
晏崇甫已经十九岁,他在离开她的日子里,长成了一个她陌生的、冷漠的、不近人情的、符合晏修铭标准的继承人。
如果没有月娘,他将是晏修铭一生最满意的作品。
他在边境的廉州扮作茶叶商,秘密调查晏家旁支合伙倒卖军火给辽人的事。九月,廉江河边秋风萧瑟,芦苇飘荡,河中却有田田荷叶,粉白荷花颤动,叶片两边排开,一支小小的渔船飘荡过来。
撑船的是个挽起衣袖和裤脚的姑娘,远远地晏崇甫就瞧见她白生生的小臂、小腿和双足,天色将晚,她的渔船上挂着一只昏黄的灯笼,离得近了,她转过头瞧见他们,一支银簪挽在脑后的长发被风轻轻吹起,她笑起来,灯光下脸儿莹白,她问:“你们可是要过河?我可以带你们。”
她笑的时候,神采飞扬,一双眼弯弯的,像盈满了廉江河的水。
她瞧出他是主事的人,又问了一遍:“公子,可要渡河?”
“现在天晚了,眼看就要下雨,别的船都收了,只有我还在。”她扬着下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我不加你们的价,一人十个铜板,怎么样?”
和他一行的冯居正就是本地人,廉江河往来船只渡河,多少年来风里雨里都是五个铜板,这个渔娘显然是瞧公子年轻,衣着富贵,又像外乡人,才坐地起价。
冯居正正要开口,晏崇甫按住他,他朝那渔女点点头,“劳烦姑娘了。”
那渔女又笑起来,弯着一双眼专朝着晏崇甫笑,她说:“公子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