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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分了单干,就是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后,没了队长大权的约束,也不用管他大队书记的官有多大,父亲终于挺直了腰板。在一次老背子无故寻衅时,父亲大发雷霆之怒,和他大战了一场,让老背子深深地震撼了,感受到父亲那不屈的傲骨是多么威武!那一战,他们家倾巢而出,但还是被打得落花流水,没有占到任何便宜。于是,老干部便又故技重施,要躺在我们家堂屋里讹钱,被父母亲给挡了回去,又躺地下装死,于是他们家人就叫来了,队上付姓的族人,将她抬到公社的卫生院里住院。因为没有病,几天后被医生赶了回来,便又找她那当大队书记的干侄子,又判令父亲赔礼道歉再赔钱。这一回,父亲都没用正眼看那书记,那书记自讨了个没趣,灰溜溜的走了。从此以后,灭了那老背子的威风,消停了好几年。虽然消停了几年,但心仍有不甘,记得大概在我十五六岁那年,他又对着我们家的院子挖了一个粪坑,还把一段墙头砌到我们家地界上,父亲当然不同意,正与他争执之时,我从外边玩耍着回来了。父亲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说,你看我们俩都斗了老半辈子了,如今已经这把年纪了,还能活多少年呢?不如咱们俩都不管了,让你儿子和我儿子他们两个说吧,我相信你儿子和我儿子都会很讲理的,且以后会比我们两个老家伙相处的好。听父亲此言我便上前询问缘由,谁知道老背子横眉立目,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我出于对长辈的尊重,以先礼后兵的态度说,表大爷,人是要讲理的,你们家对着我们家院子的粪坑要用墙垒起来,但不能把墙垒在我们家往外走的路上,本来我们家这出路就窄,你这一占就更窄了,怎么能行呢?谁知道老背子大声呼呵道,我愿意这么垒,我家的墙想怎么垒就怎么来,你管不着。直噎的我,气冲斗牛,高声回到,好啊,不讲理可以呀,那就看一看,是你垒的快,还是我拆的快?说着话,我便顺手抄起一把铁锹,虎视眈眈的看着他。老背子见状,不敢怠慢,急忙叫出他的小女儿道,小妮揪子,赶紧去把你二哥找回来。言外之意要与我大战一场,于是他的小女儿便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老背子的小儿子,便是那个约大我七八岁,曾招呼我们称体重的邻家哥哥,前一刻钟,我们还和庄上的小伙伴们在老爹家下象棋。平日里在庄子里,从表象看是个好好先生,从没见他和任何人吵过嘴,抬过杠,更没打过架,骨子里怎么样就琢磨不透了?虽然他比我大许多,又比我强壮许多,但我不怕他,因为我占理,还有若被人欺,必于其拼命的思想支撑着我,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后,老子还是条好汉。正想着,见他急匆匆跨着大步,已到近前,一问缘由,便大声呵斥起自己的父亲道,谁叫你垒的?不用你管谁稀罕你干的,我自己干,一边说着一边将砌墙的土坯往里挪,嘴里还连声说道,老表老表,你看这样行吗?不行我再往里挪一点,什么多点儿少点儿的,没关系,怎么说都好。见他这般态度,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说没事的,你看着合适就行。老背子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面红耳赤,说道,好我不管了,以后什么事我都不管了。从此以后,他们家的事儿他基本上真的没有怎么管,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他彻底消停了,再也没找过我们家的茬。就如同叱咤风云的江湖剑客,突然退隐山林,很快就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而又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个时段,突然复出,在某件事情上好好的夸奖了我一番,也让我对他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然而没过几年,这老先生便病入膏肓,卧床不起,村子里好多人都前去探望,母亲就对父亲讲,是不是应该顾个大面,去探望一番?父亲坚决不去,说曾经说过,就算他死到地上,我都不会去看他一眼。我想了想对父亲说,您应该去看一眼他,虽然你们打了一老辈子的仗,结下了很深的仇,但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这一篇,到他的生命终止,就算结束了。他还有儿子,您也有儿子,您总不希望,他儿子和您儿子,也像你们那一辈一样,一生都笼罩在仇恨的阴影里生活着吧,再说,您去看看他也损失不了什么,别人只会说您大度,不计前嫌。父亲听了我的劝说,终于和我一起迈进了他们家的门槛。弥留之际的老背子,听说我们父子前来探望,感动的老泪纵横,哽咽着,许久也没说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