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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给大脑的烙印,就算是不知道自己出生地的人和动物,也会在冥冥中的安排下回到出生地。
张学兵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这是镌刻在基因中的文化传承,家就在那里,它无时无刻不在召唤着远方的游子回归,而召唤方式就是那同根同源的文化。
熟悉的土路,已经铺上了水泥,
苔痕斑驳的砖墙,依旧诉说着它的故事。
大门上油漆有些剥落,院里隐隐的狗叫让人心颤。
淡淡的洗衣粉味道飘来,脑海中忍不住幻化出那个手掌皲裂的身影正在往晾衣绳上挂着衣服。
张学兵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心头有一股热流翻涌,眼眶也跟着热了。
狗叫声越来越大,大门从里面被撞的呼扇。
嫂子的声音传来,「你们两个咋回事,外面有啥?」
张学兵站在门外台阶上,听到这近在咫尺的声音,想要大叫一声嫂子我回来了,可是刚刚张开嘴,却觉得喉咙里像是堵着一个面团,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吱呦一声,院门打开,两条半大狗崽子蹿了出来,扑在张学兵大腿上,一阵汪汪直叫,尾巴摇的像是风扇似的。
嫂子看到了身材挺拔的张学兵,忽而鼻子一酸,喜极而泣,「小兵,你,你回来了!」
这时候张学兵喉头咕哝几下,才发出了声——嫂子!
深秋采摘的山野茶,味道极其苦涩,但在游子的口中却觉得好比蜜糖。
张学兵刚刚洗漱去一身疲惫,坐在客厅沙发上,手中把着茶杯,看向厨房里嫂子忙碌的身影。
面团在她手中变换着形状,很快一根根手擀面,撒上了面扑,锅里汤已经滚了,浓郁的香味儿飘荡进了鼻孔。
很快一碗对碗热汤面就能端上桌来。
小葱碧绿、面条嫩白,香油、酱油、陈醋,和几粒花椒,就是所有的内容,一点荤腥都没有,甚至连个荷包蛋也不见。
但这是张学兵从小最爱吃的顶级美食,至今也是如此,远在外地这些日子,每每腹内饥饿,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嫂子亲手做的这碗廉价至极,却又无比美味的热汤面。
「让你先去睡会儿,面好了给你端上去,你这孩子坐这儿干嘛,不累么?」
嫂子弯腰搅着锅里的面,回眸微嗔,眼中却是慢慢的疼爱。
张学兵笑道,「俺大小就喜欢看嫂子做面,闻煮面的味儿,比吃上一大碗还舒坦!」
嫂子笑着直起腰,「吆呵,早些年我怎么不知道,要是早就知道,你光闻闻就饱了,咱家粮食还能不够吃?」
长长的面条捞进大海碗里,又浇上了滚烫的面汤,小葱、花椒和油花儿也飘了起来,嫂子把碗端在他面前,宠溺的说道。
「吃吧,不够再煮,我去弄两个小菜!」
「不用,这就很好!」
张学兵拉住了她,仔细的看了看那双拉扯自己长大的手掌,看到原来的那些皴裂,已经不见了踪影,这才松了口气,抓起了筷子,不滚烫吸溜吸溜的吃了起来,像是小时候一样。
嫂子坐在旁边,看着他吃的舒坦,脸上也挂满了欣慰笑容。
忽而,院子里的两条小狗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