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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俞看着乔鹤枝所写,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小乔有时候也真有些淘气,夫妻……着实是为早食增添烟火气的字眼,小乔可比他更适合写美食文案。
他合上本子:“届时印册,必把这句话加上。珍惜粮食,不可懈怠。”
从早食铺子里离开后,又逛了逛街市,认真来说,算是两人头一次正式的约会。
方俞给小乔买了些话本小书,又带着人插队吃了城里生意最火热的糕点,他原本是想再带小乔去逛逛衣饰行的,但是一摸口袋,先前置办了地,实在是捉襟见肘,倒是能从家里的账上支一些银子出来,但这个月铺子的账都还未收上来,过年又要开销,实在是……穷。
以前是没人约会,没想到现在却陷入了没钱约会的困顿中。等往后挣钱了,一定再给小乔补上。
时辰还早,他寻摸着再带小乔去做点什么。
后世约会也无非是吃饭逛街看电影以及……开个豪华大床房什么的,今下没有电影看,但是也能去听听戏曲作为替代,至于豪华大床房嘛,方俞一眼便扫见了不远处的大客栈,也是有天字号客房的……方俞一个激灵,他在想些什么!
小乔才十六岁,高中生的年纪,虽说也是不乏这个年纪早恋的,但是人家这个年纪的爱恋多纯情啊,传个纸条送杯奶茶甜蜜一整天,多看两眼都面红耳赤心跳的跟擂鼓似的,正经人谁往豪华大床房想啊。
他只是因为话头提到了这儿脑子里才有一晃而过的念头,绝对不是他有意……方俞摸了摸自己的唇,皱起眉屏住了气息,他怎么能对小乔生出这种龌龊的想法!
以前也是不曾有的啊……
回头一看,他发觉自己的心好像已经被乔鹤枝给填满了。
不论是给他下厨烹菜,缝制贴身衣物,又或是日日到书院送饭……光提与他好的也就罢了,就连他撒娇使性子,他都觉得,他太可爱了。
方俞长吸了口气,这才多少日子啊。
得了,且再纯情谈两年吧~他伸手牵住乔鹤枝的手,紧紧的握着,只要握在自己手里,早晚都无妨。
两人出门的早,回去的迟,到宅子已经蒙蒙黑了。
这回书院只放假了一日,原本也是放两日假的,但三日后有许多学生要去学政的游会,就挪了一日放假时间在那头去。
时下已经是腊月十二,再上十二日课到小年便放年假了,这些日子里还有一场小考,要考三日,颇有后世期末考试的味道。
今年上课的时间不多了,方俞回去后一头扎进了读书里,把该记该背的都过两遍。
原身前半辈子也是有苦读的,像是科考涉及的四书五经是熟读且背诵了的。如此便好办事,他只需要勾画重点,强化记忆,延伸考题,既把自己当考生答题,又把自己当考官出题,两面学习巩固下来,收获匪浅。
过了两日,午时方俞去取饭,乔鹤枝给他带了一食盒的午饭,又另取出了个盒子给他。
“舅舅一早派人送过来的,说自己先试用过了,很好用,不必主君再跑一趟去工坊。”
方俞打开盒子,里头竟是清一色制好的铅笔,约摸两寸多一些,外壳打磨的圆润光滑,笔尖也固定的很好,足足有十二支。
不单如此,还配送了一把小刀方便削笔用,方俞欣喜至极,拿着笔摸了又摸:“可得好好谢谢舅舅。”
乔鹤枝见他高兴也笑道:“笔能做出来舅舅便满意了,他是不爱这些虚礼的,他还说自己也留了一些笔用于画图纸,铅笔的硬度比炭笔好。我想着主君知道笔送来了当然急着想看,这便一并带过来了。”
“属你知我心意。”方俞把盒子轻轻合上夹在腰下,回首见着乔鹤枝今日整好乘坐了大马车来,他抓着乔鹤枝的胳膊:“走,我们到马车上去用饭。”
“哟,方兄,家中送午食来了?当真是好大的排场啊。”
还未前行,方俞耳膜子前便先响起了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想都不必想就知道是谁,回头见着果不其然是梁闵胥,与之同行的还有一位同窗,那同窗倒是有礼的给方俞做了个招呼。
“我家马车没挡梁兄的道吧,您有事?”
“夫子时常教导,轻车简行,厉行节俭,方兄这阵仗似是并未把夫子的话放在心上。”梁闵胥摇了摇头:“可惜了夫子对方兄的赞扬啊。不过也是,方兄好不易坐拥万贯家财,也当好好享受一番才是,毕竟舍下读书人的高洁,自甘与商贾互结,此番牺牲,可是少有人能为。”
梁闵胥低声讽笑道:“当真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
乔鹤枝闻言蹙起眉心,握紧了手中的食盒,眸中一片黯淡,他不由得低头往后退了退,一时间想要把自己藏匿起来,如此……便也不会丢人害方俞遭笑话。
“我自知梁兄是想吃苦也没这般机遇,不过梁兄别着急,他日若是有门路,我当然头一个推荐梁兄。”
“谁稀罕!”
方俞道:“若不是心之所向,又何必在大风口上眼巴巴的上来说这般多的话。”
“我只是前来劝诫方兄倡行节俭罢了,倒是没想到方兄这般不识好人心。”
“那梁兄还真是有颗良善之心,前头有县太爷家少爷的马车,又宽敞又华丽,怎么不见梁兄一碗水端平也去劝劝?”
“你!”
方俞:“告辞,饭菜都凉了。”
言罢,他牵着乔鹤枝便走。
梁闵胥气的想踹方家的马车一脚,可见家丁强壮,也不敢肆意妄为:“互结商户,有什么可得意的!”
“我觉着方俞的夫郎倒很是貌美端庄,兴许两人是两情相许。”
梁闵胥瞪了同窗一眼:“我见你也是见色忘义之徒。”
方俞上了马车,见乔鹤枝脸色不太好,他抬手轻轻捏了捏他的侧脸:“怎么还跟这种人置气了?”
“我今日出门想着去把订的些年节礼品带回去,大马车也好装载……不曾想又惹了口舌是非……往后我还是坐小马车出门罢。”乔鹤枝顿了顿:“或者……还是叫雪竹来给主君送饭吧。”
“大马车不就是为了方便的时候用嘛,再者时下又不是不能坐大马车,家里有便坐,我准许的。你即便是做的再好,这般小人还是会多嘴,他早与我有过节,事情与你无关。”方俞心疼乔鹤枝,他出身商户,虽衣食不缺,想必也常受人嗤笑,像今日这般诋毁不尊之事不知有多少:“我们不管外人说什么,自己可不能自轻自贱。”
“胡说,若我会因此等小人的污言秽语觉着你丢了我的颜面,那又与那姓梁的有何不同。”方俞道:“我心眼可没这么小。”
他夹起一块糖醋排骨递到乔鹤枝嘴巴前,柔声安慰着人:“来,吃菜,不生气了。”
乔鹤枝抬起眸子看了方俞一眼,见他确实没有把话放在心上,这才张嘴咬住了排骨。
下午回到课室,方俞削了一枝铅笔使用,着实比钢笔轻便好用的多,而且还不用担心漏墨,他把铅笔和自制的小本子放在一起,正好等明日去灵玄洞山时随时拿出来做笔记。
知晓明日有游会,夫子下午也未讲学太多,让诸人明日在游会上要认真听饱学之士的言谈,多发言,多参与到游会中的活动去,能结识名士固然是好,但也不能强求溜须拍马,到时候得不偿失丢了脸面,最后又让众人游会回来后交一篇所思所感。
这当儿梁闵胥“好心”发言:“那若是未去游会的同窗当作何呢?”
张夫子捋了捋胡须,他的课室里的学生都是秀才,按道理来说都应受邀了才对,不过也不乏有些没得帖子,倒是他思漏了一层。他也不好直接问谁不去,毕竟这般游会未得去也确实是一桩憾事,不好再让人伤心一遭,便道:“若是有人家中有事耽误不能去者,那便自做诗词两首,题目自拟便是。”
诸人意有所指的瞧了一眼方俞的位置,见人脸上并未有多的神情,只是在认真听夫子的话,都以为是在故作坚强。
“方兄不必介怀,到时候若有要紧的言谈文章,我录下带回给方兄观览。”前排的邱研起悄声对方俞道。
方俞微微笑道:“多谢邱兄,不过我已经从别处得了一张帖子。”
邱研起闻言惊讶道:“果真?如此便太好了。”
次日一早,方俞便乘坐着自家的马车往城外去,这灵玄洞山比家里到书院还要远的多,坐马车也得将近一个时辰。幸而未曾下雨,否则出行当真是多有不便,但即使是天晴之日,城外大庄稼地里也能见着结起了层层白霜,把小白菜冻的发出簌簌的声响,不过倒是听说雪后的白菜要更加清甜好吃一些。
方俞甚至想待会儿回来后让小厮去农家买几颗回去煮汤或是腌制辣白菜吃,不过就是没有辣椒,味道会欠缺不少。
一路上方俞还遇到了同是前去灵玄洞的同窗,诸人都在马车里头,方俞也未卷起帘子打招呼。
晃晃悠悠了好些时辰,外头的车夫才呵停了马儿:“主君,到了。”
方俞闻言拾起马车里的兔毛围脖捆到了脖子上,这是出门时小乔给他的,说是灵玄洞山这头冷,让他保暖好。
倒真是如此,在马车里暖和并不觉得冷,下马车冷空气袭来,冻得感觉下身未着衣裤一般。
这当儿灵玄洞外已经团了不少人,不单是有前来游会的,灵玄洞山大的很,这头还有寺庙,也有许多来烧香的。
而今日受邀之人都拿了帖子往一处亭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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