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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言明:“两三个月前,依山县的知县派人来送信,可刘征看完信后,立即派人将送信的人给害了,我察觉到不对,追问刘征后,才知道,食人族部落重现天日,而我的族人,再一次被大武的官兵杀害,只有几十个人残存。”
听完刘夫人的话,定北王好像明白为何刘夫人要提出这个条件。
似乎只有食人族成为大武的子民,他们才能活下来,不再被大武视为异族。
“只要你说的是真的,那划给阿瓦部落一个村子也并非不可,”定北王虽然对非我族类无共情,但看在刘夫人的面上,他还是愿意给阿瓦部落一条生路。
但前提是,刘夫人正能帮助大武,解眼前之困,解落云县之难。
“素素,你的条件我答应了!”
听完定北王的保证,刘夫人不慌不忙地开口:“我有一个族人,在北方十六部族内出谋划策,我可以让他配合王爷的人,里应外合。”
“噢?那人是谁?”定北王没想到,竟然食人族部落还有这样的人。
可刘夫人直接闭口不谈,转而犀利地盯着定北王道:“他是谁王爷不需要管,等北方十六部族从落云县离开后,只希望王爷信守承诺。”
……
玄州城大牢。
被关了大半个月的常通判枯坐在地上,他眼中没有一丝光亮。
在刚被关进大牢的时候,他还奢望刘征能来捞他。
可随着日子一点一点溜走,和常通判关在同一间牢房的刘皋伤口发脓,伤势越发严重,却连个大夫都请不来,他渐渐绝了希望。
刘皋伤得如此严重,要是刘征有办法,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派郎中诊治。
可每日除了来送难吃的牢饭的狱卒外,连个鬼都看不见,这只能说明刘征已经自身难保。
常通判自知罪孽深重,恐怕不日便会人头落地。
他既恐惧这天的到来,却又希望能时间过得快些,早日结束这暗无天日的生活。
看见一丝阳光透进来,常通判好奇地朝前望去,发现一个如同死狗一般的人被扔进自己隔壁的牢房,紧接着又有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被赶进去。
这时常通判才看清楚,其中一个女人竟然是刘征的小妾,他惊讶不已,连滚带爬地朝靠近隔壁,透过木板的缝隙,常通判看清楚趴在地上的人,竟然是刘征。
虽然常通判期望见到刘征,可没想到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相见,他拿拳头砸着与隔壁牢房中间隔着的那道木墙,着急大喊:“刘大人!大人!”
可还未离开的狱卒听见常通判大吼大叫,不耐烦地冲到常通判的牢房前,踹了几脚,“闭嘴!再吵给你好看!”
常通判见一个小小的狱卒也敢朝自己放刁,恨不能将狱卒千刀万剐,可现在他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不得不低头啊。
因此常通判老实地低着头,不敢反抗。
见常通判不再闹事,两个狱卒将隔壁的牢房用锁链锁好,接着离开了大牢。
狱卒前脚一走,常通判才敢继续拍木墙,“大人!是我啊!”
爬在地上的刘征听见耳熟的声音,浑浑噩噩的他才不断扑通想要站起来,奈何全身发软,根本没有一丝力气。
由于洪天浩的手下杀人时,花小娘见刘夫人十分冷静,她便机灵地拉着表哥躲在刘夫人身后。
想好花小娘赌对了,全府上下,除了花小娘和她表哥,以及刘夫人的贴身丫鬟外,无一幸免。
想着还要靠刘夫人才能活下去,花小娘不得不在刘征面前继续装下去,她给表哥使了个眼色,二人一左一右地将刘征从地上扶起来。
“老爷,你没事吧?”花小娘带着三分真心关切道,“老爷,人死不能复生,咱们得朝前看,再不济还有夫人,老宅还有卓儿。”
花小娘的话像是一把利刃,刺痛了刘征,同时点醒了他。
是啊,人只要活着,必定还有希望。
刘征点了点头,让花小娘将自己扶到墙边,透过缝隙看见了常通判。
常通判又喜又悲,一个大男人差点没哭出来:“大人,你咋也进来了?”
说完,常通判急忙往后扭头,又苦着脸朝刘征道:“大人,皋儿的伤势越发严重,要是再不医治,恐怕必死无疑啊!”
刘征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没想到,自己还要亲眼看着儿子在自己面前死去。
虽然刘征在定北王说要带他回熙州后,他就已经放弃了刘皋。
可到底刘皋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儿子,刘皋怎能不心疼?
原本刘征打算去了熙州后立马将刘卓接到自己身边,到时候失去长子的痛苦也能够被刘卓代替。
显然刘征是在自欺欺人,可他也没办法。
与其刘家所有人跟着刘皋和常通判陪葬,还不如让刘皋和常通判去死。
要说刘征心狠,倒不至于。
他只是在那种情况下,选一种损失最小的选择。
可在适才,刘征眼睁睁看着全家上下,几十口人死在自己面前,特别是常小娘的死,让他失魂落魄。
刘征恨不得自己去死,也不想看着这么多人因为他被杀。
常通判见刘征浑身是血,后知后觉地开口发问:“大人,怎么不见芳娘?”
瞧见与常小娘有几分相似的脸,刘征神色悲戚道:“死了,在我面前死了!”
听见刘征的话,常通判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用力地捶打着木墙,“死了?她怎么会死了?”
常通判的脑子一片空白,他慌乱不已。
过了许久,常通判缓过劲儿,才颓废地坐在地上,思绪万千。
常小娘死了!
而且是刘征眼睁睁看着死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死就死了!
连刘征都保不住!
这说明刘征是真的没用了。
直到这一刻,常通判才彻底绝望了,他悲哀地望着屋顶,深知已无力回天。
刘征也靠坐在墙壁前,眼中没有丝毫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