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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只是奇怪于她竟然能识得回家的路而且脚步轻快,竟使他无论如何也赶不上。
眼见得她是进了苏苑的门,心稍放了下来,却也不敢大意。
奔进门来,苏莫言早已不见了踪影,他略一迟疑,便向她的房间跑去。
屋子空无一人,倒是秋雁气吁吁的跑来:“二少爷,莫言?姐小?在你屋子里砸东西呢…”
赶到西厢房,却是什么动静也没听到,正想责怪秋雁,秋雁却拉着他进了卧房。只见莫言正坐在上,背对着他,头发凌乱。
“莫言,你怎么了,跑那么快…”
话音到此停止,他一把抢过莫言手里的东西。
是洛丁香的团扇,已经被莫言剪得不成样子,细小的丁香花零散掉落,仿若突然遭遇了风霜。
“莫言,你…”心似乎就像扇上的参差不齐的断丝般无力飘动。
莫言又扑过来抢,手里还攥着剪子,却被他挥手一推,一下子跌在上。他意识到自己过于大力,而此刻心中的怒气却随着断丝的飘动层层增长。
她怔了怔,眼中含泪,却仍不屈不挠的扑过来,甚至张嘴去咬他拿着扇子的手。
苏梓峮的手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痕。
秋雁急了,跑过来拉她,却见剪刀一挥。秋雁一声惊叫,手上立刻出血来。
“莫言,你疯了么?”
苏梓峮一边护住秋雁,一边想方设法的控制住她,可每次都被她异常灵活的躲过。还滴着血的剪刀此刻却对上了自己,他真担心若是不小心便会伤了她,想去抓剪子,她的动作却更危险起来。
“莫言?姐小?…”
李妈听到动静,赶紧冲了上来。
几个人合力也没制服她,她像一条凶猛机敏的小兽,一面躲避一面反攻,而接下来,她的目标似是改变了,尖利的指尖一下抓开苏梓峮的衣领,画笔一般在他的脖子上留下几道红色,紧接着抓住了他脖子上的一细线,用力一拽…
紫的吊坠蹦出领口,在她手中打着转,其中暗嵌的“灵”字忽的闪了下。
莫言似是有些失神,苏梓峮借机抓过她的手腕,扳过她的身子将她控制住。
李妈大叫:“秋雁,快去拿绳子来…”
秋雁急忙跑出门去,正撞上走进来的方浩仁。
方浩仁一眼注意到她血的手:“秋雁,这是怎么了?”
秋雁看也没看他就一溜烟的跑了,他正奇怪着,抬眼却看到屋里诡异的一幕…
苏梓峮搂着苏莫言,脖子上印着几道红,苏莫言在挣扎,李妈在竭力的拉着她的腿…
依他的心思…眼中便自然而然lou出古怪。
“浩仁,快过来帮忙!”苏梓峮急急的。
方浩仁吓了一跳,这梓峮不是疯了吧。
这工夫,秋雁气吁吁的跑进来。
“绳子呢?”
李妈见她手中空空的。
“我刚拿了绳子来,就被丁武抢走了,说大少爷又发疯了…”
苏梓峮闻言一怔,冷不防被莫言挣拖,抢过他手里的扇子风似的跑了。
苏梓峮循着她跑的方向追了两步,却又掉转身子朝后院跑去。
井边,一群人正连喊带劝的拽着苏梓箫,苏梓箫高瘦的身子拼命挣扎着扑向井边,要去救井里的“梓峮”此刻的他双眼暴突,五官扭曲,哪还有当年的翩翩之态?
“哥…”
他奔了过去抓住苏梓箫的臂,却被他臂一挥的拨拉开,险些摔倒,幸及时被人扶住,是苏瑞。
“二少爷…”他満脸是汗,声音也说不出是埋怨还是无奈:“还是让我们来吧…”
苏梓峮站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苏梓箫放倒,又有人庒了上去,石勇麻利的用绳子将他结结实实的捆起来。
只一会工夫,苏梓箫就如同一个蚕蛹般只能在地上费力动,头上身上灰土草树叶沾了一片,他口里呜呜着,依稀可听出“梓峮”二字。
初翠脚步飞快的赶来,虽则快,手里的碗盅倒是端得平稳。
苏瑞捏着苏梓箫的鼻子迫使他张开嘴,初翠便将药顺利灌入。
苏梓箫拼命咳了一阵,腮上下巴上爬満了褐色的药汁,却也渐渐安稳,终于闭上了眼睛。睡着了的他面容平静,若不是脸上糊着的药汁,他还是十年前那个风采光华的苏梓箫。
丁武和石勇早已预备好担架,将苏梓箫轻轻放上去抬走了。
苏瑞抹了抹脸上的汗,方向站在一旁的方浩仁施了一礼:“方三少爷。”
然后瞅了苏梓峮一眼,叹了口气,轻摇着头离开了,背影似乎満扛着疲惫。
“梓峮,你总埋怨苏伯父狠心,可是现在…或许他是对的。”
他话音停了许久也不见苏梓峮反应,正待问些什么时,却见他一转身跑开了。
苏梓箫疯了,苏莫言也不正常,梓峮又…这苏家会不会…方浩仁脑中突然跳出个可怕的念头,却赶紧将它甩掉,奔着梓峮消失的方向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