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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严冬已经安全回到了广州,进入广州后便再没了消息,似乎是受了伤正在静养。
除此之外,已经转移到其他地方的狐狸一行人目前还未再遇到麻烦,但相信以詹斯的手段,有心之下定然是不难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准备作何打算。
时间很快进入到十一月份,天气变得冷冽起来,寒风习习,人们的穿着也从短袖衬衫变为不是很厚的羊毛衫,晚间便要披上一件风衣挡风方可御寒。
夜晚,莫子涵乘车来到金茂大厦,一楼的宴会厅此刻正灯火通明,男男女女身穿西装长袍微笑攀谈,俨然正在进行着上流商宴。
莫子涵披着风衣走下车来,在侍应的带领下走进大厅,在她身后一左一右站着沈笑和孙武空二人,后者是东鹰集团的名誉董事,在黄海商界亦是举足轻重。
但现在,黄海商界稍有分量的人物,也几乎都清楚东鹰集团的真正当家人并非是这位名誉董事,而是另有其人。
“莫小姐!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黄胜仁微笑走向来了,与莫子涵热情地握了握手。
这位黄胜仁便是那日白子振介绍与她的浦江集团总经理,今日这场宴会,莫子涵便是受黄胜仁之邀前来。
紧接着,黄胜仁便对着圈内几位好友介绍起莫子涵的身份来,就在这时,一身西装笔挺器宇轩昂的白子振在秘书的陪伴下走入会场,会场内的大部分人都朝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
莫子涵亦是转头看向白子振,后者也正一眨不眨地看向她。
“黄胜仁邀请你过来的?”在会场的一角,白子振与莫子涵坐在沙发上,旁边再无他人时,他才挑着眉头淡声问道。
莫子涵便是一笑,“白书记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安好心。”白子振瞥了站在会场中央笑呵呵招呼宾客的黄胜仁一眼。
莫子涵顿时又是一笑,“这话说得,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把他介绍给我?”
“这也是我正要警告你的。”白子振淡淡地撩起眼皮,见莫子涵沉了脸,顿时淡淡道,“不是警告,是告诫。”
“说来听听。”莫子涵面无表情地道。
“浦江集团总部是在京城。”
“这我知道。”
“听我把话说完!”
“我在听。”
“嗯,浦江集团总部是在京城。你听说过京城四门吗?”白子振抬眸问他。
莫子涵闻言点了点头,“听说过一点,门主四爷是老首长的外孙,人称京城四爷。现在老首长还没退位,四门张狂得很。”
“砧板上的鱼肉。”白子振冷笑一声。
“任人宰割?我看不见得吧。”莫子涵也轻轻一笑。能在京城驰骋多年,四门自然有他的门道。
说到这,莫子涵忽然抬头问道,“浦江集团跟四门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你能做到背后控制一个庞大的集团?”白子振颇为沉静地瞥了她一眼。
莫子涵顿时皱眉,四门她也只是偶然间听说过,毕竟没有接触过有关的任务,这一世手中势力崛起于北方,对四门有些了解,也不过是知道这四门是当家人乃是京城老首长的外孙。
当然,这些都是没有什么证据的坊间传闻,但事实也却是如此。
却是没有听说这四门与赫赫有名的浦江集团有什么瓜葛,也难怪,知己的情报网从北至南,唯独避开了京城那个是非地。
“这就涉及了京城政治漩涡的斗争,不是你该知道的。”白子振如此说道。
说完,他见莫子涵的脸又沉了下去。
“少知道点对你没坏处。”他口气略微柔和地看着她说道。
“那我也不能两眼一抹黑的干。”莫子涵靠向椅背,翘起二郎腿,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没有一点大人物的样子。”白子振摇了摇头。
莫子涵闻言就是挑唇轻笑一声,“谁告诉你大人物就该是哪个样子?”
“起码有个坐相!”
“这就是大人物的坐相。”
说罢莫子涵又扬了扬下巴,“事实上我从来就没自己是什么大人物。”
白子振便摇了摇头,“现在你知道浦江集团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最好少与他们打交道。”
很明显,白子振的话是在暗示莫子涵,国家快对四门亦或是浦江集团有所动作了。但老首长在位,谁敢这么干?起码的面子还是要保留的。
难道说……
莫子涵眸光轻闪。
见她神色,白子振便是赞赏地点头笑了笑,“聪明。”
“老首长快要辞世了?”莫子涵皱了皱眉。这倒是不关她的事,但这却证明了国内近期怕是要有一次大的政治波动,尤其在那个权力中心,大范围的变动是在所难免的。
若果真是这样,浦江集团还真是接近不得。
“白子谕最近如何?”白子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是反问起她来。
莫子涵皱眉,“没有联系。”她说的是实话,最近白子谕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自从巴西分别,二人仅通过两次电话,还是小半个月前的事情。
白子振顿时轻笑一声,“你们两个没有结果的,而且你知道她母亲是个什么性格?”
“嗯?”莫子涵感兴趣地挑了挑眉。对于白子谕的母亲,他也只是跟自己提过一次,其性格如何莫子涵也只能凭着白子谕的字里行间来揣测。
“她母亲看似温柔实则性格强势,强势到……有些变态。”白子振皱了皱眉头,似乎找不到一个更好的词汇来表达。
“变态?”莫子涵轻笑。
“权欲熏心。”白子振眸光轻闪,缓缓地摇了摇头,“当然,如果她了解你,或许会很喜欢你。但我觉得她更看好大家族的联姻,例如方家。”
“方向岚?”莫子涵挑眉。
“看来你们见过了?”白子振微微一笑,“方家是新加坡电子行业中的翘楚,与白家联姻再合适不过,两相扶持才能站稳脚跟。而且白子谕的目光从来就未从国内这块肥肉上移开过,他布局了这么久,甚至拿下了霍严冬,你让他如何可以轻易放手?”
“要知道一山永远容不得二虎,两虎相争也必有一伤,你是想伤他,还是想他伤你?”白子振淡淡地说道。
莫子涵眸光轻闪。他知道白子谕身上背着不比自己沉重的担子,他要向他的母亲证明自己,他要不断地发展壮大,直到令她的母亲认识到她的想法和做法是错误的。
白子谕的母亲当年跟了私会党的洪宗,怕就是怨恨他的白涛没有能力保护她,所以她要为儿子打下更多的东西,直到现在变得权欲熏心。
这一点,作为任何一个男人怕是都难以承受得住,何况是心有抱负的白子谕。
在莫子涵重生前,白子谕就已经在打国内的主意,相信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他已经做了许多功夫。而白子谕当初在得知自己与白家再次进行合作时,亦是道出了心中隐忧。
她不能放手,他亦是暂时不能放手。而且就算他放手,白立严也是不会相信她的。
既然如此,不如在这片土地上为各自所需要的东西拼搏一下,尽情地,毫无顾忌的。
只是最后,他希望站在她身旁的人依旧是他。
“那白子谕的父亲呢?”莫子涵挑眉问道。对于父亲,白子谕却是从来都没跟她提过什么,目前为止莫子涵只知道白子谕的父亲名叫白涛,且是东南亚黑道的霸主,白家、华青帮的掌舵人。
而且白涛此人很早就与白家脱离了关系,独自在东南亚发展,如今算来已经几十年之久了。
听到这个问题,白子振的面色便是有些古怪了起来。
新加坡。
庄严古朴中泛着低调奢华的庄园中,一袭白衣的男子站在落地窗边,望着窗外灯光璀璨的华丽夜色,手中酒杯轻轻摇摆。
醇厚的酒液在透明高脚杯中旋起一圈圈的涟漪,在灯光的反射下璀璨而迷离。
男子将酒杯送至唇边,轻轻地抿了一口,深邃的眸光如星辰般深邃而明亮。
他望着窗外的夜色,那被迷离灯光交织着的夜色,就像是在望着某人的脸,专注的遥望。
而就在他所在的别墅下方,大片的草坪上灯光交织恍如白昼。高脚杯碰撞的声音与人们的嬉闹声此起彼伏的传来,如此夜晚显然叫人难以静心凝神。
身后的大门吱嘎一声被人从外推开,而后黎平走进房间,“白少,莫家的人也来了。”
“哦?”站在窗边的男子眸光轻闪,他缓缓将高脚杯放于窗台,然后转过身,一尘不染的白色西服仿佛为他量身打造,俊美如不染铅尘谪仙般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玩味的笑意。
他迈动修长的双腿,缓步走到门口,黎平为他将门打开退至一旁,在他出得门来,再将门从外面带上。
黎平缓步跟在他的身后,“白少,莫家这次过来有什么企图?”
“莫问东还会有什么企图?”白子谕微微淡淡地开口。
“他们倒是聪明,赶在老爷子大寿这天过来。”黎平亦是淡淡一笑,神色间充满了不屑。
白子谕唇瓣微微动了动,忽地在楼梯转角处站定了步伐,却见楼梯下方,一名女子正拽着拖地的长裙款款而来,身旁的一位美艳妇人,雍容华贵之气尽显。
这二人正是莫家的母女,张茹萍和莫初二人。
“白少?”张茹萍看见白子谕时明显地愣了一愣,随即面上绽放笑容,“我说怎么在下面不见你,原来是在楼上,倒是巧了。”
白子谕便忽地露出笑容,那俊美的模样就让人移不开目光,“莫夫人,莫小姐。”
“白少太见外了,我倒是希望你叫我一声张阿姨。”张茹萍笑着提起裙摆走上楼来,莫初就跟在她的身后。
莫初此刻一袭黑色长裙,露肩,显出修长的脖颈和莲藕般的手臂,俏丽的脸颊隐隐与莫子涵有几分相似,却无其神韵。
她微笑着看向白子谕,“楼下许多人都在问白少下落呢,你要是再不出去,白伯伯怕是要顾不过来了。”
“那莫夫人,莫小姐,我就先下去了。”白子谕轻轻颔首示意,便从二人身旁经过。
张茹萍顿时皱眉看了女儿一眼,然后转头看向白子谕的背影,“白家儿子倒是生得漂亮。”
“漂亮又不能当饭吃。”莫初看了母亲一眼隐有不悦地说道。
张茹萍便叹了口气,“白家家世不比咱们莫家差,你要是能跟白涛的儿子凑到一块,倒是了了妈的一桩心事!不为别的,为了下一代的基因着想白子谕也是个好人选。”后半句话纯属玩笑,张茹萍也是笑着说的。
莫初却有些受不了了,“妈!你明知道向岚喜欢白子谕,非把我们往一块凑做什么啊!”
张茹萍淡淡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丫头打得什么算盘,那个CE派来保护过你的叫什么来着?尼克?他的身份怎么跟白家比?凭什么娶我们莫家的女儿?”
“妈妈!”莫初顿时面色冰寒,“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张茹萍见女儿神色,顿时缓了缓语气,“初儿,妈妈不是不考虑你的幸福,但你也要知道莫家不是就我们一户,你几个叔叔伯伯哪个不是盯着你爸爸的位置眼红的紧?你哥哥不争气为了一个女人闹得下落不明,你要是再不帮你爸爸,你要他怎么办?”
莫初顿时神色一滞,随即抿唇低下了头,“一定要这样吗?”
“为了你爸爸,为了我们莫家。”张茹萍揽住女儿的肩膀。
宴会厅中,白子谕走下楼来,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就撇下宾客快步走上前来。他穿着一身量身打造的黑色西装,胸口别了一枚金色胸针,两鬓已经有些发白,但精神气色显然极佳。
他端着酒杯快步走上前来对着白子谕眨了眨眼睛,“今天过来的可都是东南亚各界名流,家家都是带着千金来的,我看你也不要挑了嘛,选一个我就老怀大慰了!”
中年男人的声音有些苍老,但很轻盈,语速也比较快,只听声音便会觉得是一个随和开朗之人。
白子谕就皱了皱眉头,“爸爸,你知道我暂时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你都快三十了还不考虑?难不成要等我老头子驾鹤归西才考虑?我白涛戎马一生虽然说不上风流倜傥但也不应该生出个这么无能的儿子来!你是要我白家绝子绝孙不成!”男人的眼睛就是一瞪,气鼓鼓地将酒杯举到白子谕面前。
白子谕颇有些头痛地道,“哪有那么严重?”
老男人瞪眼伸脖,“你还以为不严重?我二十七岁的时候可都能带你打酱油了!呸呸呸!那时候你都能打酱油了!”
身后的黎平顿时咧了咧嘴,暗笑不已。
老男人顿时看向黎平,“笑什么笑?黎平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一直拖着不结婚跟在我儿子身边图个什么?我告诉你少带坏了子谕,小心老子扒了你的皮!”
“黎平不敢。”黎平赶忙低下头来。
“我不管,今晚你给我带走一个,不管带到哪去,别杵在这碍了我老头子的眼!”白涛念念叨叨地白了白子谕一眼,然后面带笑容地走回到人群中。
白子谕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莫问东端着酒杯满面笑容地走到了白涛身前,“白先生老当益壮啊,两年没见风采依旧,莫某真是自叹不如啊!”
“莫先生别开我老头子的玩笑了,看我这两边头发白的,哪还来的风采。”白老头咧嘴一笑,满不在乎地伸手捋了捋两鬓发丝。
莫问东早就适应了白涛的‘不拘小节’如此当然不会感到尴尬,他笑道,“白先生是在愁白公子的婚事吧?我看白公子正是适婚年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还怕找不到良配?”
“不好找,头发愁白了还是不好找。”白涛摇了摇脑袋,咕咚咚将杯中酒饮尽,“莫先生自便,我先去那边看看。”
“白先生!可还记得两年前我跟您提过那茬?我女……”
“年轻人的事我这老头子管不着!找不着就跟我一样当个老光棍,有他后悔的!”白涛愤恨地啐了白子谕一口,然后就迎上前去招呼其他客人。
莫问东顿时暗骂这老狐狸!装得糊里糊涂,实则精明着呢!
而白子谕却是刚刚下楼不久,就被一群名门千金围得结结实实。
而黄海,听完白子振的描述后,莫子涵就乐开了,“真的假的?白子谕可不像他爸爸。”
“那老家伙就是个疯子。”白子振摇了摇头,“不过那都是装疯卖傻。”
就在这时,沈笑却拿着手机快步走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