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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侠肝义胆,古道热肠!”
乔景一竖大拇指,笑眯眯道:“袁家四世三公,声名显赫,周郎得罪了他们,你还肯出手相助,当真是一片赤诚,厚德载物!”
“言出必行,信人也!”
陆康白眉抖动,向着许劭和乔景哈哈大笑:“我陆家儿郎,心胸自然不凡!”
这老头得意洋洋,志得意满,说陆远言出必行,自然是当时陆远所说,有朋自远方来,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的等等一番混蛋话!
现在他孙儿不只言出必行,竟然将周郎这般少年早慧的杰出小辈,直接扔到了阴沟里,拿捏的死死的,自然让他老脸有光,与有荣焉。
陆远心中腹诽不已,这群老家伙,都是一方大人物,胡说八道起来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看来能坐上一方高位的,果然没一个易于之辈。
他向着许劭施礼笑道:“先生言重了,小子微末手段,不足挂齿!”
陆康和乔景都是他自家人,他还用不着事事回应,对许劭多少得懂点礼数,免得这老头毒舌嘴爆发,胡乱点评。
“陆公子不必过谦!”
许劭轻捋胡须,呵呵笑道:“杀人容易诛心难,陆公子能让周郎在县衙抚琴,让揽二乔风波不胫而走,这当真是好手腕!”
陆远怔了怔,自己推波助澜,散布揽二乔消息的事儿泄露了?
陆康轻咳一声,老脸一沉:“许先生,休要胡说八道,一把年纪了,脸皮呢!”
“嗨,老夫若是要脸皮,当年就被曹操捅死了!”
许劭不以为意,乐呵呵道:“这事儿就不提了,你们谈吧,老夫本就于此无关,上次胡言乱语,被陶谦礼送出了徐州,这次可不能乱参和了!”
陆远忍不住笑了起来,许劭这老家伙,确实不是刚正不阿的样子,否则当年曹操威逼他做月旦评时,他也不会被曹操恐吓,给了曹操一个治世能臣,乱世奸雄的评价。
客室中沉默一阵,各自琢磨起来,毕竟事情超出了他们预料。
他们来时只以为周瑜或死或被擒,怎么也没想到周瑜已经被陆远拿捏,只是他们依旧不知道,陆远能拿捏周瑜,靠的只是一个赌注。
陆康率先打破平静,大步走向墙上地图,笑呵呵道:“先看看形势吧!”
只是陆康刚要再开口,却突然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一身意气风发不翼而飞,老脸一苦,顿时捶着膝盖苦笑:“这副残躯,到了这时节就要跟老夫较劲!”
陆远快步上前扶住陆康,由衷关切:“祖父,你这是湿寒?”
“无妨,忍忍就过去了!”
陆康脸色依旧红润,意兴高昂:“这点小苦,不过癣疥之疾,之前我陆家后继无人,老夫束手无策,那才是心腹之痛,幸好啊,你长大了!”
“祖父,先别说了!”
陆远面色如常,笑呵呵道:“我从周仓处学得一法,虽然不能根除湿寒,却也能缓解病痛,我们先试试,不差这一点时间!”
他早就感到自己祖父今日的精气神大好,现在才知道原因,陆康原先心头如同一潭死水,对陆家未来束手无策,现在终于活络起来了。
他不禁为陆康感慨,这么多年,陆康一直都在担忧家族中强撑着,既然自己重活一世,一定要让这老头安享晚年。
陆远取出茶杯等拔罐物件,向着陆康笑道:“祖父,你先坐好,最开始有点疼,你忍着点!”
他怕这老头犯倔,不愿意信,这才出言激将,免得多费口舌。
陆康哈哈大笑:“孙儿,你轻看我了,尽管放手施为!”
他确实不太信,湿寒一症,连当世神医张仲景和华佗都没办法,那个小黑脸儿黄巾军能有什么法子。
不过自己孙儿言之凿凿,他要是推迟,反倒显得害怕了一般。
火焰在茶杯里渐渐燃了起来,越烧越旺,这次是用了高度白酒,烧得很是绚烂。
许劭和乔景却不免动容,这是要以毒攻毒?
那蓝汪汪的火焰蹭蹭直蹿,怎么看着都能把人腿烤熟了!
“贤婿,你有没有把握,这怎么像烤肉……”
乔景紧张兮兮,他同样不信有人能治湿寒一事,现在再看这火焰熊熊的治法,就只觉得荒唐了!
陆远嘿嘿一笑:“没把握!”
他说着便一把掀开陆康长袍,将这带火的茶杯直接扣在了陆康膝盖一侧。
陆康此时也有点心虚了,这混蛋没把握就要在自己腿上试,联想着之前这混蛋那些荒唐事,不由心中惴惴,讪讪笑道:“孙儿,你治完了,老夫这条腿还能用不?”
陆远神色自若:“祖父,你自己感受一下!”
陆康定了定神,闭目感受起来。
乔景和许劭也纷纷凑头上前,惊疑不定,只觉得一条火腿,马上就要熊熊燃起。
“舒服……好多年没这么舒服过了!”
陆康老脸一扬,眉目舒展开来,畅快笑道:“之前这腿里如同针扎,走路都得硬撑,现在这腿里却有暖意流窜,真是舒服……”
乔景抽了抽鼻子,诧异问道:“没被烤到?”
陆康再次感受一下,喃喃道:“火好像灭了,只有一团温热,很是舒服,好像真能治疗湿寒!”
乔景若有所思,看向陆远试探问道:“你这是张仲景的《角法》吧,老夫之前有幸见过,与这略有不同,又有些相像……”
陆远怔了怔,又是张仲景,难道张仲景已经研究拔罐了?
不过《角法》到底是什么东西?
陆远面不改色:“对,正是张仲景的《角法》,我略微改进一下,可以治疗湿寒,岳父大人能联系到张仲景吗,还有华佗,我可以教教他们!”
“真能治疗湿寒?”
乔景,许劭,甚至陆康齐齐失声,陆远不明白其中意义,他们却一清二楚。
天下间被湿寒困扰的人不计其数,即便是他们身份显贵,也一样饱受折磨。
丝绸之路尚在时,有消息称,西方的棉花可以抵御严寒,可现在丝绸之路已断,这则消息也没了着落,秋冬之际即便穿得再多,也挡不住寒气入体。
陆远怔怔点头:“一会儿我教你们,治疗湿寒而已,简单!”
“你愿意将此法传授出去?”
几个老头再次齐齐失声,只觉得不可思议。
能治疗湿寒的方法,这是何其珍贵,传扬出去,即便王公贵族,公卿将相都得上门相求。
“利民之法,岂能敝帚自珍!”
陆远慷慨激昂,神色肃然:“若是此法有利天下黎民,自当广为传播,造福苍生!”
他察言观色,也大概明白了拔罐的意义,不过他不可能开个医馆去给人治病,用这方法引出华佗和张仲景,那才是正事。
许劭轻吐浊气,长叹一声:“陆公子胸襟宽广,格局伟岸,许某佩服,不知所言!”
陆远哈哈大笑:“区区小事,顺手为之!”
陆康老脸一抖,荣光满面:“我陆家儿郎,格局自然伟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