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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显得没什么道理,李尘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这人的肚子开始发出声响。
李尘说:“呃,前辈要吃什么,可以随便吃,我可以请客。”
58
易城来了一位奇人,就在圆满楼里,至现在为止已经吃了二十八碗馄饨,城里的赌徒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在圆满楼里又开了一场赌盘,赌那位奇人今天过不过的了五十碗。
那位吃了二十八碗馄饨的奇人还在吃,坐在他旁边的李尘在心里开始问候这位吃了二十八碗馄饨的问道境高人的母亲。
李尘从没有见过这么能吃的人,虽说吃的再多李尘也是请得起的,但是和这个吃货在一起太过丢脸了些。
那人吃面的时候依旧没有放下剑来,剑上的小楷李尘已经看清了是无名剑客四个字,猜测出面前这人的名字叫做无名。
无名一连又吃过二十二碗馄饨,凑够五十碗,用长袖擦了擦嘴角。
楼内开了赌盘的赌徒因为赢了钱一声欢呼,无名就在欢呼声里淡然地走出去。早已经等得急的店小二以为这是吃霸王餐的要追上去时,李尘塞了一枚金元宝给他,顿时眉开眼笑。
李尘跟在无名身后一直到城外。
无名回头说:“送到这里已经足够。先前吃了馄饨的钱,我送你一句话算是还了。”
李尘想起那枚足金元宝,什么话这么贵?
无名说:“你的剑还不错,在世间千万剑中可排第三,但三天之后,将不再是。”
无名指向远方说:“紫嫣滩千年间一直在铸一柄剑,三天之后将会出世,一旦出世,万剑朝拜。世间再无剑可与其争锋。紫嫣滩铸出的神器从不刻意强留,他们所追求的只是铸器的境界。如果要那柄剑,你可以去试试。”
李尘说:“有前辈这样的人在,我怎么夺得到?”
“问道之上不会有人出手,所以你不必担心。何况,我已经有我的无名剑,我怎么会去再拿别人的剑?”
无名的左手轻抚剑锋,如抚着**柔软的手。
李尘看着抱着自己长剑的无名,就在城外的树林里,落叶飞舞,满地金黄。
李尘突然明白,所谓剑客,就是把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剑的身上,就像无名,就像陨莫山。
自己依旧算不得剑客的原因,就在于自己还有很多牵绊,注定不能与每个人都相忘于江湖。
无名走了。
李尘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他在易城里舞过的那一剑,想起自己的诸多前事,从身后拔出剑来,不动修为,只是舞剑。
无名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果然是世间难寻的用剑天才,如果问道,来找我,我们比上一场!”
李尘说:“一定!”
一定。一定。一定。
树林里惊起一群飞鸟。
李尘并不打算去夺那柄旷世之剑,那剑是丙子所在的紫嫣滩所铸,自己倒更希望丙子可以得到它,何况大战在即,他是分不开身的。
李尘回到风雨阁时,李山又带来几名世内的修行者,这几天下来风雨阁内的修行者已经不少,虽说不及世外之地,但总归守得住易城。李尘将李山带来的一半修行者都派在易朝宫城内。那日李山几人入宫城如入无人之境,楚泪寒的性命随时有危险。
大战之前,李尘决定先去将李云带回来。
李云曾是易朝禁卫首领,因为自己杀了易天行,楚泪寒不愿这段事情让朝中大臣知道,又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和李尘之间有了过节,将李云赶到极南之地,那里困苦贫瘠,李云的日子一定不好过。李尘既然答应过他要许他一个更好的前途,自然不能食言。
李尘,终究不希望自己还有某样承诺散落在世间,在某个角落飘渺着。
李尘在易城外御剑而起,在天空中扬过潇洒飘逸的直线。
李尘在片刻间已经过了十数里,却看到了一道自己此时最不愿意看到的身影。
之所以不愿意见,并非是厌恶,是因为愧疚,当日桥上桥下时她对自己的感情已经得到最大印证,自己却在天外天变了卦和别的女人相拥。
那道身影也在空中飞行,所以李尘为了躲避,落在地面上,匆匆向后走去,速度越来越快,似乎在逃。
本就是在逃。
他不知道的是,女人对于自己所关心的人总比较敏感,在他发现吴婉纱之前吴婉纱已经看见了他,只希望他看见自己之后露出惊喜的模样,设想各类的见面场景。
抱的期望很大,所以看到李尘的反应后更加不解。
吴婉纱追了上去。
李尘便逃得更快。
吴婉纱是凌云渡最杰出的弟子,和喟叹观的风天澜,禅音寺的苦文苦山属于同样骄傲杰出的人物,那么别人不想见她她也不该再追,但有一种东西足以让人忘记自己的骄傲,吴婉纱现在就是这样。
吴婉纱突然在空中画出一道奇异的符文。
李尘虽说不再御剑,速度却不比先前慢了丝毫,为了避开,他已经动用了一身的修为。
然而当吴婉纱挥手画出那道符后,李尘竟再不能向前移动半分,不是不动,而是他的脚前出现了一道黑线,那道线不阻碍他的前行,却似在他的脚前隔了千山万水,再快的速度走过千山万水总要一些时间,就在这片刻之间,吴婉纱已经到了。
她装作没有看到方才李尘的逃避,略苍白的唇瓣轻启,温柔的话便荡漾出来,“你刚才是不是没看见我?”
李尘想了想,说:“看见了。”
过了一会儿,吴婉纱突然一笑,说:“那你一定是有急事,所以要走的,是吧?”
但他却说:“不是。”
吴婉纱的脸色变了变,“为什么?”
李尘复杂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不愿意见我,我本不该这么下贱,但前些天桥上桥下的阻隔你我都可以无视,今天你我的距离感却为什么这么明显。”
李尘沉默不语。
吴婉纱说:“好,你不愿意说,我便问你,那日你上桥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尘不自主的想起那日天外天发生的事情,想起了蝶舞。
吴婉纱一直在看着他,他的目光落在吴婉纱的眼里,迷离,茫然,思念。吴婉纱瞬间已经猜到了什么,眸光渐渐朦胧起来,极美的脸苍白了几分,勾勒出我见犹怜的美来。
“好,我再问你,当初大秦都城里说的话,你都是骗我的?“
李尘在心里已经骂了自己无数次混蛋,在心里怜惜着吴婉纱,但为了她以后不会再痛,他只说:“你既然已经猜到了,又何必问我?”
他的声音里,多了漠然,少了感情。
吴婉纱微斜过头,泪珠从脸颊上落下,滴在发黄的落叶上,四处溅开,惊了一只正在挪食物的蚂蚁。
李尘转过头,假装没有看到,故作轻松的说:“其实当日在都城我们对彼此也并不熟悉,都不过是一时冲动,你不用太在意,一见钟情这种事情本就不真实。忘记一个人这种事情也并不难。”
李尘没有想到的是,他在天外天和蝶舞的事情为什么要让吴婉纱以忘记他这样一种形式来承担,他在大秦都城或许一时冲动说出的话又为什么可以随心所欲的收回。
年少的恶果,便是往往想不到事物该有的全面性。
年少的恶果,也是少女的巴掌。
吴婉纱扇得很用力,所以李尘脸上清晰地显出五只修长的手指印。
“一见钟情这种事情无论真不真实,我都已经做了这件事,所以不必你来说。你说当日我们对彼此都不熟悉,这句话我是赞同的,当日我没有想到,你是这种人!”
什么人?贱人。
吴婉纱已经转身。
李尘看着她的背影,在心里默念:对不起,我不爱你。
不爱,只是有些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