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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维护陈家的名誉,如今父亲没有后顾之忧了。”
陈政攥着烟袋,手不由发颤。
这张脸斯文楚楚,礼仪仁孝,撕下面具,竟如此运筹帷幄,强悍狠辣。
明枪,暗箭,信手拈来。
陈政大笑,“你母亲生了一个好儿子,可惜她太鲁莽,打烂一手好牌。否则有你在,她还愁什么。”
陈崇州镇定之下,亦是暗潮汹涌。
这枚印章很关键,却谈不上致命。
除非陈政死了,局面死无对证,陈崇州用印章做什么,在外界,都可信。
譬如,将富诚这滩浑水全部泼在陈渊头上,再不济,还有郑智河替罪。
白纸黑字写下谁,盖了章,百口莫辩。
但陈政活着,就多出一道程序——他的认同。
至少,别拆穿。
陈崇州转动着印章,“我拿到富诚集团最重要的东西,父亲想必也清楚我有多少手段。文件是真是假,全凭您一句话,是真,父亲安度晚年,是假,恕儿子不孝了。”
眼皮底下玩阴的,倘若陈政不顺服,接踵而来的是防不胜防的诡计与后患。
老二的脾性和能耐,绝不是软骨头。
他硬实得很。
陈政视线定格在印章上,“你在老宅安插了眼线,保姆,保镖?”
唯独,没提张理。
由此可见,陈政仍旧信任他,若有怀疑,也仅仅怀疑他和江蓉的私情,涉及富诚机密的方面,没怀疑过。
陈崇州不露声色,掌心掂了掂轻飘飘的印章,“是您意想不到的一个人。”
陈政眯眼,“老郑?”
他笑而不语。
与此同时,陈渊的车从西门驶入庭院,泊在陈崇州那辆捷豹的右侧。
他推门下车,交待杨姬,“明天上午十点接我。”
“那河滨的工程...”
“老二不会派我过去。“陈渊胸有成竹,“梁泽文委派沈桢去河滨监工,是得知我出面竞标工程,投其所好送到我床上,迎合我从中获利。老二现在醋意大,十有八九会废掉这块项目。河滨不算大工程,他身为董事长亲自接手,大材小用,董事局不可能通过。”
杨姬十分震撼,“大公子料事如神,肖徽今天在晟和集团召开会议,提案退出河滨的项目。咱们不参与,缺失一位重量级的竞拍商,工程的预期投资不达标,只能延期开发。”
陈渊唇角噙笑,“项目延期,梁泽文喝不着肉汤,会怨恨谁。”
杨姬说,“当然怨恨二公子,为一己私欲耽误长实集团发财。”
“梁泽文是一根墙头草,徘徊在我和老二之间,对付这类人,轰塌多余的墙头,他才会老实立于我的墙下。”
陈渊一边脱大衣,一边走进玄关。
杨姬为他照明,直到他消失在拐角,调头驶离。
那头,沈桢刚喝完一碗冰糖燕窝,佣人说是三爷的嘱咐。
她本打算和陈翎打个招呼,去北院发现他熄灯了,门虚掩着,散发一丝亮光,乳白色的夜灯悬在床头,他背对门口,姿势肃穆安静。
陈翎的作息是军事化,雷打不动,风雨无阻。
沈桢返回客房,佣人在整理被子,她随口说,“三叔睡得很早。”
“三爷十点睡,五点醒。”
“五点?”
佣人铺平床,又收拾地毯,“三爷自律,晨跑,早读,一样不落。您没瞧他一身的肌肉吗?四十岁的男人哪个不发福啊?三爷的好身材是练出来的。”
沈桢笑,“也对。”
佣人前脚离开,她合上窗帘,还未来得及关灯,一股潮森森的寒气从过道刮入,冻得她头皮一层鸡皮疙瘩,回过头的刹那,男人握着一束红梅,待放的花苞卷了雪霜,在暖融融的室内暗香浮动。
这股凉意来自陈渊手上的梅花,以及他蹚过风雪的身体。
“你怎么走路不声不响。”沈桢心有余悸,扫了一眼那束花,“今晚不是天鹅湖的夜灯了?”
他半真半假的神态,“差点被抓。”
沈桢蹙眉,“一只灯而已,物业真报警了?”
陈渊故意吓唬她,“性质严重,不过我没承认。”
她踮起脚,越过他头顶,比划手势,“小声些,三叔在北院,佣人听见会告诉他,你就惨了。”
他忍笑,伸手递给她花,“我种下的红梅。”
沈桢不可思议,“才种多久啊,盛开了?”
陈渊淡淡嗯,“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