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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二公子有孝心,夫人哪会不领情呢。”张理气定神闲,“除非二公子表里不一,继承了二太太的毒辣,夫人防不胜防,自然敬而远之。”
陈崇州笑着,“张叔对我母亲的意见很大。”
“我是下人,没资格有意见,二公子折煞我了。”张理说完,当即转身。
“我奉劝张叔,忠诚不要用错地方,给错人。不然您的下场,很可悲。”
他再度驻足,好一会儿,“多谢二公子的提醒。”
陈崇州目送张理走入书房,嘴角噙着浅笑。
***
陈渊的车驶入小区后门,绕过花园时,他命令杨姬靠边停。
“你在西侧门等我。”
杨姬不明所以,“您自己进去吗?”
陈渊没理会,推门下车。
当初,陈政并不确定他的女人是乔函润,只恍惚有传言,他经常在天府1号留宿,他回去那天,同一个女人也会回去,而且分开出入,既巧合,又刻意,非常明显在隐瞒关系。
可惜陈家的两位公子从学生时代便是风云人物,受尽上流圈的瞩目,藏一段情事,难如登天。
陈政得到风声,堵住了乔函润,请回老宅做客。
美其名曰是做客,实际是软禁,请君入瓮的一盘局。
是陈渊迷了理智打草惊蛇,以致于这场情爱大白天下,害了乔函润。
与此同时,南院尽头的房间里,沈桢洗完澡,衣架挂着一男一女两款睡袍,吊牌都没剪,她摘下女款,尺码很合身。
地暖烧得正旺,她赤脚跨过地毯,忽然墙壁扫过一道影子,轮廓颀长,像一个男人。
她下意识要逃出客房,扳门栓的瞬间,窗户传来熟悉的声音,“沈桢。”
步伐戛然而止,她踌躇不决盯着那道定格住的黯影。
梧桐的宽叶墨绿染着焦黄,在银白的月色下泛滥着细细的碎光。
沈桢谨慎靠近,男人仰面,目光交汇,她认清男人是谁,如释重负蹿到窗台,“是你啊。”
陈渊一脚踏着空调箱,一脚勾住栅栏,横卧在半空。
他没穿外套,衣服厚重不方便攀墙,只一件棉质的铁灰色衬衫,手臂结实的肌肉由于蓄满力量而贲张,青紫的脉络与血管狰狞粗大,浮于皮肤。
“底下有人兜着你吗?”
他笑了一声,“有女秘书,或许兜不住。”
彼时朔风呼啸,刮得电线杆也战栗,路灯忽明忽灭,四周漆黑如同人间炼狱。
沈桢面色一变,“你下去啊。”
她音量令院子里巡逻的保镖察觉到异样,手电筒齐刷刷瞄准这边,“什么人?”
她惊慌失措,“他们发现你了!”
陈渊胸膛贴着砖瓦,“熄灯。”
沈桢点头,飞快跑向床铺,关掉台灯。
保镖梭巡一圈,一无所获,“是放鹰吗?2号院的杨家养了三只西伯利亚猎鹰。”
另一名保镖开始搜查灌木丛,“杨总的鹰吃生肉,真逃出笼子,早就把你咬烂了。”
他们闲聊着,慢悠悠去后院。
沈桢莫名觉得好笑,也当真笑出来,陈渊闻声看向她,她长发松散挽个髻,没来得及拆开,颈部的肌肤也湿漉漉,热雾熏蒸得如桃花那样娇腻粉红。
隆冬的夜极冷,极长。
这一刻,仿佛漫山遍野桃花灼灼,她是妩媚中独有的一抹纯情,晃了他眼睛。
沈桢往前匍匐,胳膊钻出桅杆,试图拽他一把,“你进来。”
“我进过。”陈渊握住她手,没动弹,“胯卡住了。”
沈桢一愣,旋即噗嗤笑,“哪年啊。”
“十年前了。”他体魄精壮,力气也足,一时半会尚且撑得住。
她收回手,“为什么爬窗,你不认得门啊?”
陈渊倚着窗框,腿悬在两排栏杆之间的缝隙,“那时候,也为救一个人。”
沈桢脱口而出,“是乔小姐吗。”
他视线落在远处的摩天大楼,霓虹流光像过半的电影,被即将散场的落寞所包围。
“第一次,我闯了门,她失踪了四个月。第二次,我明白不能现身,隔着烟囱救她,惊动了我父亲的保镖黑狗,后来,她消失在茫茫人海,再也没有出现。”
沈桢沉默听完,“陈政是不是很坏?”
陈渊臀部抵着窗沿,思索片刻,“陈家的男人,都是坏人。”
“三叔也坏吗?”
月光清幽,洒在他眉目间,朦胧罩了一层,“人都有七情六欲,可是他无情无欲。”
沈桢抿唇,“那他是好人,本身无情的男人,不会为女人创造情伤。”她眼神清澈得比此时的月亮更皎洁,“你也是好人。”
陈渊怔了一秒,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我希望你眼里我坏一点,是坏男人。”他顿了顿,“我带了一样东西给你。”
话音刚落,他身体一斜,迅速向下沉。
沈桢以为他没踩住,本能伸手捞他,“陈渊,小心——”
五六米的楼层不算高,可地上的花岗岩坚硬,垂直坠地,势必骨头断裂。
她朝黑暗深处喊他的名字,可完全悄无声息。
直到沈桢准备出门叫人,陈渊才去而复返,稳稳悬在窗柩的铁栏上,他呼吸急促,胸前的衬衣也汗涔涔,“我回来了。”
“你干什么啊!表演吗?”她吓得魂飞魄散,眼眶也红了,“你摔残废怎么办。”
她哽咽的哭腔,震得陈渊心头一紧,手探入栏杆,奈何距离远,根本摸不着她,“我本来是哄你高兴的,你别生气,女人生气,我没辙了。”
他没由来地笑,“你怕我摔死吗。”
沈桢蹭了一下眼角,“陈家找我兴师问罪,我赔得起吗?”
陈渊捧着一只灯,碗口大小,浑圆剔透,闪烁着荧蓝的光芒,递到她面前,“这是天鹅湖的夜灯,凌晨有雷电,我记得你害怕雷暴和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