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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桥一愣。
不问隐情,一心只保女人。
看来,对沈小姐是动真格了。
陈渊挂断,拿起搭在椅背的外套,“散会。”
说完,疾步离去,留下一众高层面面相觑。
这位陈大公子,一向深不可测,就算天塌了,那股沉稳劲儿,场合上没崩过。
很压事,镇得住乱子,能定民心。
他头回焦躁成这样,脸上的怒意和不安,几乎一目了然。
晚八点,陈渊经过大堂,所有男男女女都看到一名高挑挺拔的男子,穿着黑西装,黑西裤,在霓虹灯下匆匆一掠。
解领带的那只手,很欲。
连一只手,都欲得上头。
那气质,纵然在风流潇洒的公子哥圈里,也少有。
“我见过陈政的二公子,年轻子弟这一辈,他最拔尖。”
签单的经理说,“那是陈大公子,陈董的长子。”
“哦?”男人眯眼笑,“怪不得陈政这几年混得风光,原来手上的两位公子厉害,有好牌,底气也足。”
要本事有本事,这款皮相,还特招世家千金的稀罕。
靠联姻,也不愁富贵。
陈渊走出电梯,安桥迅速汇报了情况,他松了松衣领,“你解决不了?”
“沈小姐在他手中,万一惹恼对方,恐怕她要遭殃。”
里面的大鳄,身份不逊色陈政,甚至更牛。
家里老爷子八十了,逢年过节有头有脸的人物排着队登门送礼。
膝下就一老来子,四十出头的宝贝大疙瘩,据说,和陈政有合作,陈政让了他三分利。
相当于,那项目白干,孝敬他老爷子了。
碍于其中的错综复杂,安桥没胆子轻举妄动。
一不敢报-警,二不敢硬闯。
何况,那位示威,打了保安,掀了酒桌。
不过,安桥没提。
陈渊亲自出马,各界多少买他的颜面,不至于捞不出一个女人。
何必还原当时的场面,激他的怒火。
沈桢吃亏了,不管软刀子,硬刀子,既然沾了她,以陈渊的心性,这口气窝得很。
他径直迈入包厢,地面里里外外细致打扫过,可最初那一滩狼藉的印记,隐约还能瞧出。
血污,酒渍,玻璃碴,皱巴巴的沙发布,可见状况激烈。
陈渊眉间阴郁,推开中厅的屏风。
顾柏坐在沙发上抽烟,一撩眼皮,发现他进来,掐了烟迎上,“陈大公子,稀客啊,自从你去香港,可有年头没踏入我的地盘了。”
陈渊看了一眼里屋虚掩的木门,“程老?”
顾柏嘬牙根,“程老都是他下面的。”
陈渊不由皱眉。
“周秉臣。”顾柏压低声,“他有一爱好,模样清纯,不堪回首的故事越多越好,掉着沧桑的眼泪,还得一脸天真。这类女人要么精神分裂,要么比中华鲟还少。”
而沈桢全部吻合。
陈渊暂时没心思顾这些,“什么地步了。”
“你女人?”
他垂眸,眼神狠厉,“嗯。”
“有眼光啊,她性子够烈,抄起水果刀就割自己脖子,周秉臣也含糊了,没动她。”
陈渊鼓胀紧绷的胸口,终于缓缓陷下去。
顾柏看明白了,这要是来不及救,他指不定做出什么事。
最里头的房间没开灯,只有蜡烛,一张床,一把椅子。
沈桢在椅子下蜷缩着,衣服还算完好,脸埋进膝盖,听见门响,犹如惊弓之鸟。
陈渊确认她平安,直奔那个男人。
“周伯父。”
“陈渊?”男人原本闭目养神,闻言直起腰,从阴影处暴露,“你回来多久了。”
“刚一个月。”
男人打开壁灯,“你父亲怎么样。”
“托您和周老爷子的福,一切都好。”
“生意呢?”
陈渊嗑出一根雪茄,递到他面前,“最近市场不景气,但周家那份,我少不了您的。”
“哦,不要紧。”男人假惺惺。
接过烟,陈渊没有要走的意思。
男人问,“你有事?”
“我寻个人。”
“寻人?”
陈渊压下打火机,“周伯父,您侄媳妇认生,都怪我,没早些给您引荐。”
男人总算听懂了,他一瞟不远处的沈桢,“你媳妇?”
陈渊笑着,“我和周源是同学,不如您替侄子掌掌眼。”
一提周源,这女人,无论如何是不能碰了。
男人有些不自在,点头,“不错,挺规矩。”
陈渊维持着笑意,可笑不达眼底,冷飕飕的。
紧接着,男人站起来,“周源也回国了,你们平辈人,找时间聚一聚。”
撂下这话,他出了门。
陈渊立刻朝沈桢走过去,脱下西装,包裹她身体,“没事了。”
她抽搐得更狠,连带椅子也嘎吱作响。
“是我。”陈渊抱住她,夺下她手里的匕首。
她下意识地,抓紧。
“沈桢。”他轻轻吻她头发,“我带你离开,好吗。”
顾柏在这时进屋,“周老表情不太好,我看他后面要找你茬。”
陈渊没出声。
他啧嘴,“人交给我,和她一起过来的,我帮你扣住了。”
从包厢出来,保镖押着蒋梅,站在过道。
陈渊脸色阴鸷,“你干的。”
蒋梅吓得腿软,倚着墙。
他一露面,她便知道自己眼瞎,闯了大祸。
沈桢压根算不上一顶一的大美人,她与陈大公子有这层关系,谁也猜不到。
“陈总,我只是开个玩笑...”
安桥对准她抡了一巴掌,半边脸顿时肿胀,“玩笑的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蒋梅咬紧牙根,没吭声。
陈渊挥手,示意安桥放开。
他逼近,蒋梅被他凌厉的气场震慑住,接连后退,失足一摔,磕破了头。
陈渊盯着她,“我从来不动女人。”
额头血流如注之际,糊了她眼,以致这个男人的面目模糊不清。
即使如此,也令人心生畏惧。
一种道不明的,从骨子里渗出的寒意。
早听闻过陈渊,在新贵界稳坐头把交椅,却不张扬,脾气沉着温和,是一个极具风度的男人。
或许,外界错了,他仅仅是擅于隐藏。
在吃人不吐核的商场,哪个不是铁血手腕,生吞活剥。
他们不经手,有得是人,替他们经手。
“安秘书,让秦国栋处置一下他的人,直到我满意为止。”
随后,陈渊进电梯。
楼下车里,沈桢已经缓过劲,安静坐着。
顾柏吩咐人包扎好她的伤口,不深,喉咙底下破点皮。
停车位距离会所大门不足十米,灯红酒绿的光影照在她面孔,那种破碎的,纯净的美感。
近乎颠覆性的,击中男人的心。
他拉车门,带起一阵凉风,吹得沈桢回过神。
“陈渊。”
他应声,握住她冷冰冰的手,“我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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