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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
姿态很横,肉还是软软的,娇娇的。属于有骨气,没杀气的小女人。
陈崇州笑了一声,开车去酒店,在郑野名下的套房睡了一觉,七点多,接到他电话,问喝不喝酒。
“在哪。”
“爱尔兰,VIP皇冠卡座。”
陈崇州一言不发摩挲着手指。
爱尔兰是陈政以他司机的名义开办的,倒也不清汤寡水,合法范围内,生意搞得挺红火。
比新世纪的消费高不是一点半点,不过有钱有势的商人,冲陈政的面子,都买账。
“赚钱了?”
电话那头喜滋滋,“东港那块地皮,批给我了。”
陈崇州下床,系皮带,“谁在。”
“就那几个人。”
半小时后,他在卡座和郑野碰面。
郑野没想到他来,以往约十次,至少五次他不赏脸。
“找新女友了?”
“没找。”陈崇州叼了根烟,声音喑哑,“没兴致,过来喝杯酒。”
这落寞憋屈的劲儿。
“她又招你了。”
郑野由衷觉得,那女人手段了不起。
拿人,不算本事,不经意拿人,对方还上钩,被她生生拿住了,这是道行。
倪影刻意拿过他,得逞了,沈桢根本不拿,陈崇州自己玩上头了。
郑野一招手,角落坐着的何珠珠起来,蹲在他脚下。
“陈主任心情差,好好安慰。”
何珠珠点头,“没有比我擅长安慰男人的。”
他凑近,闻了闻她唇膏,“吃过树莓吗。”
“吃不惯,太酸。”
“他爱吃,让吧台调一杯树莓鸡尾酒。”
何珠珠挺惊讶。
关于树莓,有段前尘往事。
倪影不吃任何水果,只吃树莓。
法国留学那阵,当地同学摸透她嗜好,在树莓果酱里放有问题的佐料。
陈崇州无意撞上一回,领头的男人当时和倪影挺暧昧。
后来,他在她附近租房,替她化解了几次危机,那男人不乐意,堵门威胁他,结果,没打赢陈崇州。
三年前一个深夜,倪影敲他门,“为什么跟着我。”
那时的陈崇州,性格比同龄人沉稳,可没现在这么稳,多少带点年轻意气,望着倪影,“怕你出事。”
倪影问,“你是?”
“戏剧系的。”
她没印象。
不过,长得挺帅,在一群金发碧眼的洋男人中,气质也突出,蛮有味道。
“你是富二代?”
陈崇州说,“不是。”
倪影撇撇嘴,“那没什么好聊了。”
那晚,倪影风情摇曳的背影,像一根刺,扎在陈崇州心上。
他回过神,服务生端上调制好的鸡尾酒,“何小姐请您。”
他一瞟杯口的树莓,没出声。
何珠珠直奔陈崇州,“陈主任,你是大夫?”
他转动着杯托,不太看她。
这种爱答不理的主儿,经常有,装相居多,女人主动点,活泼点,再加上酒精麻痹,没多久便原形毕露,“治什么的呀。”
“男科。”
“不给女人治啊?”
陈崇州皱着眉瞥她,“你有事吗。”
何珠珠立马领悟了,虽然没挑明,是告诉她,没事,滚。
真个性。
“陈主任,你爱吃甜食吗?”
他秉持着素养,勉强回了一句,“不怎么吃。”
“不怎么吃……那偶尔吃?”
陈崇州彻底懒得搭腔,太肤浅的女人,聊不到一块。
何珠珠上半身贴着他手臂,朝他耳蜗吹气儿,“我这有奶糖,醒酒的。”
陈崇州不言语,只喝酒,仿佛没听她这套。
不识逗。
何珠珠及时救场,掏出一枚奶糖,剥开,“陈主任?”
他一侧身,挺厌恶。
没辙,又不甘心。
何珠珠泄气了,回到郑野那边,“郑总,他油盐不进。”
郑野余光都瞧见了,“就这毛病。”
在医院一本正经,叫清冷神圣,在花花绿绿的地方还玩深沉严肃,纯属闲得。
郑野倒酒,“何珠珠这款,不像倪影?”
陈崇州压根没仔细看,一听倪影,这才抬眼皮,一副云淡风轻,“是挺像。”
以前,郑野公开攒酒局,陈崇州要么自己带女伴,要么他提前预备,按照倪影那款挑选。
大波浪,欧美范儿,高级脸,绿茶骚。
只要符合两个,保准能在陈崇州身边待住,但他极少动真章,唱首歌,搂个肩,就告辞了。
除非,特像。
那或许有下文,也仅仅维持三五天的新鲜。
郑野拍他,“素一个月了?”
他不以为意,“没素。”
“和沈桢?”
刚平息的火气,瞬间卷土重来。
“我没别的女人了?”
郑野幸灾乐祸,“你最近有吗。”
自从沈桢出现,陈崇州的清高克制,开始变味了。
曾经是女人吹捧他,着迷他,为他要死要活,他无波无澜的,如今提起沈桢,他情绪波动可不小,明显在她那吃瘪了,没讨着好。
“手术多。”他轻描淡写,“没空谈。”
灯光一晃,郑野发现他下颌的红印,“真狂野啊。”
陈崇州眉骨跳了跳,差点爆发。
他就挨过俩人的巴掌,陈政,沈桢。
她分明样样谈不上出挑,却莫名有一种吸引力。
这几年来来往往的女人,陈崇州反感最多的就是沈桢。
可偏偏,他越想逃离,罢手,就越沉迷,回头。
像是一个磁力的洞,吸附着他,一点点的向里面坠。
喝到九点,陈崇州腻了,起身出门。
郑野的保镖送他,路过一处工地,几十名建筑工人在连夜赶进度,陈崇州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停车,盯着那片灯火通明的区域。
陈渊戴着安全帽,一边看图纸一边指挥施工,经理时不时介绍大楼的建筑规划,他个子高,弯着腰侧耳聆听,没有老总的架子,彬彬有礼。
随后,安桥跨越护栏,递给他一瓶水和手机,陈渊拨了个号码,紧接着走远一些,低声讲什么。
他眉眼浮着浓厚温和的笑意,在来回闪烁的电光里,极为多情。
直觉促使陈崇州给沈桢打了个电话,果然,提示正在通话。
他挂断,一张脸沉得厉害。
沈桢跪在浴缸里,正清洗小腿,伤口不能沾水,她也没全裸。
洗到半截,浴室门突然被推开,陈崇州站在门外,逆着光,看不真切表情。
她记得反锁了,也不知他怎样撬开的。
沈桢扯下毛巾,裹住自己,“你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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