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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呼吸机，四周那多么机子显示数字跳动，像是病危随时会没命一样。
纪伯母那张饱满风霜的脸容，忍不住捂嘴悲伤抽泣，她不敢哭出声，生怕自己卑微的吵闹声，打扰了那些光鲜亮丽的城市人。
这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儿子这车祸很严重，不是轻伤。
“医、医生说，我们东子能、能活命吗？”纪伯母这几个字从那颤抖的喉咙里挤出来。
宋小蔓反手紧握着她，坚定道，“会醒来的，昨晚抢救手术很成功。”
她不敢多言，只作简单的表述。
纪伯母连忙给自己眼角抹掉一把泪，生怕来到这大城市给儿子丢人现眼，村长来之前还提醒她，无论发生什么事，要冷静才能帮得了儿子，哭闹会被医生护士嫌弃。
纪伯母很快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她那声音依旧压抑不住哆嗦，“小蔓啊，你东子哥打电话告诉我，你们两谈对象的事了。”
“这大城市，我们家也没有亲戚，东子出事，我跟你商量一下，东子这治病不管要花多少钱，我可以回去卖房卖田，去找亲戚借，千万要把人救回来啊。”
话末，这农村妇人眼眶忍不住湿润了。
“东子他爸前几年上山摔腿瘸了，东子没有兄弟姐妹，怪我，我身体不好，只生了他一个儿子，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知道咋活下去了……”纪伯母捂着脸，压抑着低声哭泣。
宋小蔓把纸巾递过去，她不会安慰人，只能苍白地说一句，“伯母，他不会有事的。”
纪东城还在病床上昏迷，让纪伯母坐在小椅子上休息一下，大半夜的从农村赶出来也是身心疲惫了。
“在医院，有医生护士看着，不会有事的。这里ICU病房每隔半个小时护士会进来一次，你就在这里坐着，如果这药水快打完了，你摁一下这个铃。”
宋小蔓耐心解释一下，又打了一盒快餐饭上来，纪伯母也是饿久了，但她那盒饭只吃了一半，看样子是不舍得一下子吃太多。
纪伯母带连连叫她别买肉，几个馒头就够顶饱。
宋小蔓听了一阵心酸。
“伯母，我还有事要出去跑一下，你先在这里看着。”宋小蔓要去交警那里了解昨晚的事故调查情况，周子峰那人渣不知道逮捕了没。
纪伯母一把拉住了她，很紧张地从她那粗麻袋子里拿出两捆现金，这些钱看起来很旧，但被叠的整整齐齐。
“这钱，我从老家带出来的，两万块钱，先用着。”纪伯母把钱交给她。
宋小蔓感觉到手上的沉重，这两万块钱不知道是这山村农民积攒了多少年才攒下来的。
“不用。”她努力挤出笑容，说谎道，“这医院报了医保后，不花太多钱，我昨晚交的还够，这钱你先保管着。”
“等真的没办法再拿出来吧。”她实在不想花这老一辈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血汗钱。
她现在要先跑一趟交警部门，了解情况。
坐上出租车，她紧捏着手机，侧头看着车窗外飞驰的景物，心里不断想着怎么快速地筹钱。
……
“什么？”
当她向交警询问昨晚的车祸故事时，被告之还在调查中，需要耐心等待。
宋小蔓听到这模棱两可的答复，立即没了耐心，“那到底要查到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不是已经做了现场勘查，而且我亲眼看见了那个交通肇事者……”
宋小蔓越说越气愤，都快24小时了，还没有将周子峰逮捕审查。
“像我们这样的特大城市，每天都有交通事故发生，都要排队调查，查清楚了才能追究责任，并不是你空口无凭说几句，回去耐心等待吧。”
就这样敷衍地打发她离开。
越想越不对劲。昨晚的交警明明跟她说过，那四周有很多监控录像，要调查起来轻而易举，很快能抓人结案。
她直接去找周子棋，晋北城新区的高档小区，外人匆进，她就在小区门口守着。
她认得周子棋的车，冲上前，用身体挡路，“停车——”
周子棋看着车前的她，也是惊讶地立即踩了刹车。
宋小蔓直接开门见山说道，“你弟弟周子峰昨晚醉驾，开着一辆明黄色的宝马车撞我，他是想蓄意谋杀，最后撞伤了我朋友，他还倒车二次撞击……”
周子棋并没有下车，只是摇下车窗。
她像是很认真在听着，随即露出一脸好笑，回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而且，昨天晚上一整晚，我跟我弟一起研究公司的项目。”
宋小蔓脸色一点点阴冷下去。
咬牙道，“你再说一次？”
周子棋看着她的眼睛，神态笃定，“我昨晚一直跟我弟在一起，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真的听不懂。”
她气极了，“你睁眼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