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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疼痛坐在地上,将袋子里东西抱进怀里,紧紧抱着。
这样就能和那人隔空拥抱一样。
她似是想起什么,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熟悉的电话。
“喂?妈妈”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的传入话筒里:“妈妈,我回去了,妈妈放心吧。”
“明天,我还要和您还有爸爸他们去参加追悼会,我还要送送他,我会保重身体的。”
“您和爸爸身体怎么样?嫂嫂是不是怀孕了啊?”
江暖渔如往常一样和白桑女士聊着天:“妈妈,放心吧。”
挂断电话后,她躺在地板上。
这里处处有着他的痕迹,她在这里很安心。
客厅有盏昏黄的灯开着,沙发上散落着一些东西。
那是姜南归的东西。
袋子里放着一部手机,手机已经四分五裂了,开不了机。
“喂,王哥。”
“暖渔。”
“我这有个破碎的手机, 你能不能让刑侦技术科的同志帮忙破解下。”
“好, 没问题。”
挂断电话后,视线落在了残照,残戒上。
她看着这些东西眼泪一颗颗砸下来:“姜南归,你混蛋。”
一枚消防徽章和一本黑色日记孤零零的躺在袋子里,等着主人来取它。
她抓起那枚消防徽章,消防徽章有些灰尘,可还是出现在她的手上。
她翻开那本厚厚的日记本,少年的心事很重。
她在他离开后,才清楚他的心思。
这个厚厚的日记本记录他整整十几年的心事。
她一页一页的翻看,高中三年隔两天会写,大学经常写,他成了消防员,没遇到她的那几年,写的就很少了。
她醒来时,是被闹钟吵醒的。
她从沙发起来,怀里抱着日记本,桌子上放着全是他的东西。
她揉着发痛的脑袋,昨天她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
闹钟醒来时,她上班时候设的吧。
手机屏亮起,时间还早,她有些睡不着,也没有心思睡。
拖沓着拖鞋,推开洗漱间门。
洗漱台上放着情侣牙刷杯和毛巾,电动牙刷嗡嗡作响。
姜南归放假了,有时候会来她这里住。
早上她还在睡觉时,他已经起来做早饭了。
醒来洗漱时,牙刷杯里已经接好了温水,台面上放着她的漱口水。
她知道,那是他准备的。
她刷好牙后,每次他要凑过来,捏着她的脸:“嗯,真漂亮,该吃早餐了 。”
她姨妈痛时,想洗头发了,他每次都拿她没办法。
抱着她,让她坐在洗漱间的凳子上,他手法温柔的给她洗好头发。
擦干头发,帮她吹头发,梳头发,将她抱回床上。
将早已准备好的红糖水递给她,生怕肚子疼,会给她贴着暖宝宝贴。
她趴在床上笑看着他:“你呀,我不痛的。”
“你痛了,我替代不了你,想帮你减少痛苦。”
“以后啊,我们不生孩子了或者啊做试管婴儿,那样太痛了。”
“你对我这么好。”
姜南归着睡衣躺在被窝里,眉眼软和:“那是应该的呀。”
他拍着床,掀开被子:“快进来,被子已经暖好了。”
她扑入他怀里,他穿着睡衣都是暖融融的,她笑得灿烂调侃他:“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姜队在家里给我暖被窝,怎么想啊。”
他则是摸着她的头发半开玩笑道:“那请夫人,帮我保守秘密好不好。”
“好啊。”
“那就谢谢江法医。”
那两字在唇间缠绵温柔,听着她耳朵发烫,她恼羞成怒推了他一把:“正经点。”
“嗡嗡嗡”
回过神来才发觉她嘴巴有些发酸,原来是有点太长了。
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苦笑一声。
“姜南归,我好像有点想你了。”
将牙刷放好,冰凉的水撒在脸上,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脸上不知是水珠还是泪的自己。
拿起手机,换了身衣服,临走前给安安和钢镚儿倒了许多狗粮猫粮和水。
现场人很多,地上放着十几二十个骨灰盒,上面盖着国旗。
她穿着黑色大衣,戴着口罩,看着穿着蓝色常服的消防员。
以后那里 ,没有他了。
她在人群看着,刚回队里还没拆绷带的白子都,看到人群中坐在轮椅上的刘文成。
心里酸涩不已,他们都是这场火灾的受害者,也是英雄。
“英灵常在,鉴我此心,一路走好。”
“敬礼。”
那群坚毅的消防官兵,站在那群骨灰盒面前。
她猜啊,他们一定眼眶通红,难受的厉害。
这群人中有他们的家人,有战友,朋友,并肩作战过的陌生友军,有被他们救过的陌生人。
她跟着人群将手里的花放在蒋秦的骨灰面前,她朝着蒋秦的骨灰盒鞠躬。
走之前看了一眼姜南归的骨灰盒,他面前摆满了花束,没有她的。
姜南归,我会好好的去看你,这束花就给了蒋秦,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一会去看你好不好。
她在心底这么想着。
蒋秦,才二十三就已经牺牲了。
人生才刚刚开始,加入消防部队没多久,就牺牲了。
听他们说姜南归死前帮蒋秦挡了挡,可惜……没什么用。
人群散去,她看着烈士陵园崭新的墓碑,看着那张黑白照片里,那个男人一脸严肃,看着远方。
她摸着他的墓碑,轻柔的摸着照片上那个男人的脸:“姜南归。”
他以后就要被埋在黑暗中,看不到阳光了。
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你会不会生我气,把花给了别人啊,这样你晚上就会入我梦吧?”
她靠在他的墓碑上,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坐了一下午。
这样她也许就不那么难受了吧?
“姜南归,我走了。”
她站起身打算离开,一个男人不知在他身后站了多久。
走近一看,是赵渊,他抱着花,站在那里。
“赵渊,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姜南归,好歹也曾两次并肩作战过,过来看看我的战友。”
她愣愣的看着,转身离开了。
而赵渊抱着花,放在姜南归墓碑前,从身后背包取出一盒巧克力放在他墓碑前。
“吃吧。”
赵渊定定的站在姜南归墓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南归,我是赵渊,你放心,江暖渔她不会追随你而去的。”
“我走了。”
说罢转身离开,墓园中一片安静,风将花瓣吹的沙沙作响。
似是在回应他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