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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了声“吃过了”，又随意附和了几句夫妇二人对于他眼睛的关心，随即站在那儿目送着夫妇二人渐渐消失于合上的电梯门中。
一并消失的，还有少年人唇角挂着的弧度。
确定人都走远了，许默转过身，注视着拎着挎包的自家阿姐，“阿姐，你——”
似乎是没想好合适的措辞，少年抿了抿唇，话音顿了顿，继续道：“没必要那么做。”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在场的一人一鬼都心知肚明。
不过嘛……
许银弯着唇，幽幽道：“我不过是邀请人家在这里住下，好报答救命之恩罢了，怎么，不行？”
说着，她指尖隔空指了指楼上的方向，有些好笑道：“再说了，这不也是你所希望的么？人家昏过去的几个月里，看你成日守着她，怎么也不肯离开，如今人醒了，怎么还扭捏上了？”
“我没有。”
许默面无表情道：“我只是想知道那女鬼此前种种行为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以及为何要跟着我罢了，更何况……”
更何况他早有猜测，这女鬼就是图谋他的生气，不愿温水煮了那么久的青蛙就此没了，所以才出手救人的，说不定她当时救他的时候也没想到会受这么重的伤。
现下醒了，怕是要后悔死了。
少年这么想着，思及所谓谋取生气的方式，垂在身侧的指尖不自觉捻了捻，口上到底没讲下去。
他没讲下去，许银自然是想要追问的。
“更何况什么？”
许银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故作平淡的自家弟弟，目光正好瞄到他那稍稍泛红的耳尖，心里感叹一声，倒也没再逼问，
“行了，你不希望，单是我希望如此行了吧，我不是伤了人家吗，总不能不给姐姐一个补偿的机会吧？”
见少年还想说话，她又补了句：“诶，你知道的，你阿姐我习惯一个人住，正好你这房子比较大，所以？”
“……嗯。”
许默状似苦恼地抿着唇，最后不出所料地点了下头。
这便是应下了。
许银扬了扬眉，心情颇好地留下一句“那我就先走了，记得照顾好小云朵哦”，转瞬便凭着鬼怪之身原地消失了。
……小云朵。
叫那么亲昵做什么？
少年默默地想着，心道虽说当时就算那女鬼没有救他，他也决计不会出什么大事，但最后到底女鬼确实出手了，而且阿姐还那样重伤了她……
看在这份上，如果她提出要时时跟在他身边的要求的话，他也不是不能同意。
在帮她找回名字之后，他还能给她立牌位，烧烧香，按着一日三餐的时间点给她供点吃食。
当然了，要是她狮子大开口，想要缠着他要生气的话，他是不会答应的。
嗯，不会答应的。
许默如此笃定着，站在空无一人的角落处，抬起头来看了九楼处自家位置亮着的暖黄灯光好一会，这才迈着步子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