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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朗手里提着一只硕大的灵羚羊,健步如飞,直奔木家的迎宾雅舍。
神农谷的居处向来讲究,就算是临时做客,庭院中都有大量临时栽种的鲜花灵植,虽然内里隐约有人影走动,可是院门却紧闭着。
他举手拍门,大声叫:“嘉荣,鸿弟,快点出来。看我刚刚在山上猎到了什么,给你们中午加个餐!”
好半天,才有一位木家小弟子从里面出来,见到他,神色不善,冷着脸:“谷主说不见客,商公子请回吧。”
商朗挠挠头:“我不求见谷主,我是来找你们两位公子的。随便谁在都行,叫他出来把这羚羊拿进去。”
那弟子还没说话,里面已经有少年的声音怒冲冲隔着门叫:“叫他走,我们木家是在坐监吗,要他来隔门探望?”
上次竹林中商朗对木嘉荣说了重话,事后木嘉荣一直对他怒目而对,商朗事后也是暗暗后悔。
见木嘉荣这样,还以为他依旧余怒未消,他只好高声叫:“那我把东西放院子里啦,你们记得吃。”
用力一抛,把那只血淋淋的死羚羊扔进了院子,羚羊刚落地,一道身影终于跳出门。
木嘉荣手中“骊珠”软剑虹光闪闪,“唰唰”几下,将羚羊身躯切成几块,“劈里啪啦”挑出院子外,人又飞快地跳回房中:“我们木家受不起这么重的礼,赶紧带着滚吧!”
商朗望着木嘉荣利落又暴躁的动作,目瞪口呆。
他心里忐忑,想了想,还是不甘心,猫着腰钻到木嘉荣窗子下。
他伸手一弹,在窗棂上三长一短,用力叩了叩。
木嘉荣小时候由家人带着来苍穹派做客,每次下榻这里,都是住这一间。
商朗好客,常带着师兄弟们呼啸而来、呼啸而去,晚上偷偷出来找这个小客人玩耍,又怕大人不允,便常常这样暗号联络。
屋子里静悄悄的,他越发不安,担忧道:“嘉荣,你别嫌我啰嗦——你是不是修炼了苍龙诀后,才脾气这么暴躁的?”
木嘉荣在里面又气恼,又挣扎,咬牙不理。
商朗等了一阵,等不到木嘉荣应答,只得悻悻转了头。
一抬眼,对面一间厢房的窗却开着,厉轻鸿斜依在窗边,一双漆黑眸子幽幽看着这边。
商朗没来由的一阵心虚,赶紧又一个翻身,矫健越过围栏,跳近那边窗下,小声道:“你在呀,为什么也不理我?”
厉轻鸿垂下眼帘:“你若是先叫我的名字,我就理你了。”
商朗大窘,苦笑:“你是哥哥呀,怎么连这个也要和他争?”
厉轻鸿奇道:“你不是来找我弟弟么?我若是出声,打扰了你赔礼道歉,他就更不会见你了。”
商朗:“……”
厉轻鸿看着他口拙舌笨的模样,叹了口气:“你这些天去哪了?”
商朗在窗棂上坐下,一双大长腿跷着,闷闷不乐:“师弟走了,门派中到处都是在疯狂练功的人,我觉得憋闷,就去山里待了几天。”
厉轻鸿点点头:“难怪你什么都不知道。”
商朗一怔:“知道什么?”
厉轻鸿淡淡道:“你爷爷封了千重山,不准任何人擅离。对了,有人挑战他的权威,被杀了立威啦。”
商朗猛地跳了起来:“这这么可能!”
厉轻鸿嗤笑一声:“谁和你开玩笑?我们昨夜不告而别,结果在出山处被宇文离那条走狗拦住了,威胁说要是敢走,你爷爷万一也误杀了谁,那可只有自认倒霉。”
商朗愕然听着:“可……可你们为什么要偷偷走?”
厉轻鸿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古怪:“不走的话,等着变干尸吗?”
商朗急切道:“不会的,现在既然已经开启了护山大阵,魔宗的人偷袭不能,危险自然就消弭了!”
厉轻鸿悠悠将“屠灵”在手中转来转去,唇角讥讽:“我出身魔宗,魔宗行事,我最清楚不过。呵呵,要真的是那两位护法做的,他们可不会这么藏头缩尾,只会抢着昭告天下。”
商渊眉头紧皱:“那死了这么多人,又是什么人的手笔?”
厉轻鸿一晒:“那谁知道?迷雾阵不也死了那么多人,不也同样是悬案?”
商渊沉默不语,一团郁结之气凝上了眉宇间。
厉轻鸿充满同情地看着他:“真要是问,那个人坠崖前,倒是说是你爷爷干的,你反正是不信的嘛。”
商朗脸色涨红:“那当然不可能!”
厉轻鸿淡淡道:“可我是信的,他说什么,我都信。所以宇文离一拿你爷爷来威胁,我们全家人就怕得要命,纵然憋屈,也只有乖乖回来了。”
商朗茫然地低低道:“我不了解他,所以不知道该信他几分。他说什么、做什么,我总觉得又有道理,又匪夷所思。”
厉轻鸿点头,竟然很是同意他的话:“他这个人,本来就很有道理,但是做事又的确处处奇怪的。”
商朗看着他,忽然道:“他死了,你和宁师弟为什么好像……都没有很难过?”
厉轻鸿歪着头,想了想:“或许是因为,我们都相信他死不了?”
……
商朗发了一会儿呆,忽然翻身跳下地,向远处奔去。
他大踏步奔进静养堂,纵声高叫:“爹!”
窗前,那架轮椅静静放在一边,商无迹手撑着窗台,正身子颤抖,强撑着一步步行走。
听到儿子呼唤,他一口气一松,差点摔倒在地。
商朗一步冲上前,伸手扶住了他:“爹爹小心!”
商无迹沉重地依在高大的少年身上,脸色苦涩:“这腿脚啊……想真正站起来,还是艰难些。”
商朗小心翼翼扶着他重新坐回轮椅,小声安慰:“爹别着急,慢慢来嘛。”
他伸出手,帮商无迹捏着大腿上萎缩的肌肉:“总算能行走几步了,只要勤加练习,假以时日,肯定会一点点好起来的!”
商无迹摇了摇头:“虽然经脉通了,可这么多年都瘀血堵塞,想恢复地像常人一样,是不可能了。”
商朗脸色一黯,雪白牙齿咬住了下唇。
商无迹似乎不欲再多说这些,看向儿子:“你急匆匆来,是有什么事吗?”
商朗脸色难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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