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雄狮与苍狗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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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在同样蛮横的自然中存活下来。
米哈伊尔声称自己是从北边越过山来的,他倒也没有说谎。他的北方口音(从杜布那里学来的)佐证了这一点。加甫自小就生活在查德利诺庄园,最远不过到过凡都,对远方的一切都有很强的兴趣。米哈伊尔编起故事来很蹩脚,只好有问则答。
他发现自己对生活知之甚少,劳役曾经充满了他的全部生活。他可以和这个少年说说挽马,劈柴,拉纤,但他痛恨这些东西。有了,他不是之前才听过一个故事吗。
于是他把骑士、僧侣和奴隶的故事又讲了一遍。这个故事对于当时的罗克赛兰人而言有一点超出普遍的生活体验,因为信仰和祈祷在他们的生活中并没有故事中那么重要的地位。他已经从米伦那里学会了奴隶这个词怎么写,这是他第一个学会的书写词。
加甫对这个故事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他开始有点相信米哈伊尔是一位在路上成长的旅人了。人对于自身的思考总是从这样两难的境地开始的,无法做出的抉择就像两条平行线,同时延伸向人生远方的可能性和内心深处对自我的审视。但加甫做出了他的回答。
“如果主上要拿走一个人的所有,那祂真是一位苛刻的神”。他小的时候就受到过乡村中教会成员的教育,对神的信仰大体而言深信不疑,用词也是正统且充满尊重。
“可是我们只有相信祂,因为万事万物要有一个原因,如果我们不相信最初的原因,那么世上就没什么值得相信的东西了。生活中的所有本就由祂创造,那么向祂归还也很正常。”
里拉也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并且表示神明会在人真正陷入两难时给予指示。米哈伊尔对他的聪颖感到有些吃惊,这个回答和解释中有一种逻辑的力量,使他情愿被说服。但是米哈伊尔对这个话题本身没有兴趣,他更感兴趣的是如何掌握并利用这种逻辑的说服力。
三个人已经走进了道路和已经开垦了的耕地的范围。加甫向米哈伊尔抱怨,这些道路和耕地的田垄在不断失修,他听说碎石铺就的道路在查德利诺庄园刚建成时可以通到庄园最边缘的橡树林去。家里想重修这些路已经很久了,但是可供役使的租户和农奴远不足以完成这一工程,购买材料和雇佣工匠也是件难事。若不是查德利诺家的人勤于耕作,草原真的要吞食起庄园来了。
起伏的房屋在雪的覆盖下成了连绵的曲线,远远地已经能看到查德利诺家的烟囱和房顶了。
米哈伊尔有点踌躇,他拿不准主意,要不要随主仆二人到村落里去。就在这时,庄园的村落敲起了急促的钟,这是召集所有查德利诺家人的讯号。加甫带着里拉急急赶过去。此时积雪已经逐渐沉降,尽管暴雪只下了一个下午,也足以把所有天然的积雪压得很紧实。雪太大,后落下的雪压垮了先落下的雪,最后凝成泥土和冰雪混合的重重壳子。
想起为了寻找卢佳的事难免有求于加甫和他的家人,米哈伊尔也凑了过去。凑得近时,他看到了一位危险的人物,便下意识地想躲避。
米哈伊尔看到在青铜座钟下面搭起的小屋的门外,查德利诺家的人平日议事和闲聊的空地上,这会已经扫出了一片浮雪尽去的平地,上面放着一把庄园里能找到的最结实的椅子,坐着一个整张脸圆得像一张皮面的大鼓、发达的肌肉从牙床开始鼓胀起来的壮硕身影。
一个塔族人坐在平日里留给查德利诺家辈分最高的男性的位置,屁股下面是那把从家族的正门正厅找到的、价值不菲的橡木椅子。他的威严和脾性看起来就像他被风吹得有些发紫的脸一样不可触碰。毫无疑问,这是一位老爷,即便在代表家族参加索万镇议事会议的老人面前,这个塔族人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老爷。
作为庄园里唯一的生面孔,米哈伊尔脸上做镇定状,想要找一个不被注意的地方听一听这位不速之客的演说,搞清楚他此行的目的。还算幸运,有树和矮墙可以遮蔽他的身影。这个塔族人讲起话来像是一尊钟在低沉地鸣响,他讲的是塔族人使用的语言,有一位随从站在他身边用罗克赛兰语言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