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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定山庄在整个临夏国都有秘密联系的据点,这封信就是被放在青华郡的一个据点中的,我们的人看到这封信之后便把它送了过来,我也没想到会是主上的信。”一直找了这么久都没有任何的消息,这下真有了消息,倒是有些难以置信了。
在炎暝说话的时候,苏慕凡已经把信递到了殷泽沛的手中,殷泽沛看完了信,微皱着眉头,“既然他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们?也不告诉我们他现在在哪里?”
南宫夫人轻声开口:“或许他现在有不得已的理由,不能告诉我们他的行踪,不过既然已经有消息了,这总归是一件好事,我们应该开心才对。”
苏慕凡松开已经被攥得发皱的衣袖,“是啊,只要能确定容疏还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就算暂时不能相见,只要还活着就总能有相见的时候,此时的苏慕凡就像是在黑夜泥泞中行走的人,总算是看到了一丝光亮,容疏说让自己等着他回来,那他就一定会回来的。
苏慕凡抱过南宫夫人怀里的澈儿,轻捏了一下他的小手,“澈儿,爹爹就要回来了,你开心吗?澈儿终于要有大名了呢。”随即又是看向炎暝,“等会儿你把这封信拿回去让桐定山庄的弟子看看这封信上有没有什么线索,看看能否查到容疏现在到底在哪里,还有,等会儿我会回一封信给容疏,你就把这封信放到收到容疏信的地方,看看会不会有人来取走。”
“是,炎暝明白。”其实不用夫人吩咐,自己已经派人去严密守着那个地方了。
可是苏慕凡回给殷容疏的那封信却一直躺在那个秘密据点里,再也没有人来取,也再没有其他人出现,如果不是殷容疏亲手写的那封信还在他手中的话,这一切仿佛都像没发生过一样。尽管没有任何消息,苏慕凡也不着急,这么长时间自己都等过来了,难道还等不了这一时半会儿的吗?
夷陵郡重新恢复往日的繁华,安和药铺也重新开张了,因为这次瘟疫的事情,夷陵郡的这几个大夫都被邀请进京接受皇上的嘉奖封赏,只有苏慕凡一人称病未去,为此事,郡守大人多次前去安和药铺苦心劝说。
安和药铺的后院中,苏慕凡正在认真地配药,郡守大人又来上门劝说,“苏大夫,你这身体明明就是好好的,你为什么不进京面圣呢?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啊,很可能就会被皇上留在御医署里了,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啊,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啦。”郡守大人很是不解,这个苏大夫平时看着挺聪明的,但是到了这关键的时刻,怎么就这么看不清楚呢,这临夏国有几个大夫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既然机会来了,就要紧紧地抓住啊,若是错失了,哪会那么容易还有下次。
苏慕凡终于抬起头来,轻笑着看向郡守大人:“大人,我知道你跟我说这番话是为我好,我心领了,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进御医署的意思,而且我学医并不是为了去医治那些达官贵人、后宫嫔妃的。”如果,自己真的进京面圣的话,那就遭了,皇上肯定一眼就把自己给认出来了,自己当然是不能去的。
“我说,父亲大人,人各有志,既然苏公子不想去,你就别再劝他了,留在夷陵郡不是也挺好的吗?还非得进宫去做什么御医啊,要是换了我我也不愿意,在皇宫里那么拘束,连话都不敢说,有什么好的啊?好不如在夷陵郡自在。”站在郡守大人身后的贺天佑也不禁帮腔。
郡守大人看着苏慕凡轻叹了一口气,“但愿你以后不会后悔。”他是真的为苏慕凡感到可惜,或许他现在还是年轻气盛,等过几年就未必会这么想了,不过看他的样子丝毫不为所动,自己再劝也是没用了。
苏慕凡轻笑,“这件事还请郡守帮我搪塞过去。”
“既然你决意如此,那我也就不劝你了,行了,你先忙吧,我回府去了。”郡守大人转身离开,走出几步之后却又回过头看向贺天佑,“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我回去干吗?”贺天佑的语气有些怪怪的,郡守大人的脸色暗了一下,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便是转身离开了。
苏慕凡看着郡守大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便是看向贺天佑,轻声道:“经过这次瘟疫的事情,你跟你父亲的关系不是好很多了吗?怎么现在又是这副模样。”
贺天佑在院子里树荫下的躺椅上躺下,他微闭上眼睛,茂密的树叶为他遮去了刺目的阳光,只听得他的声音里有些低落,“我只是不想回那个家而已。”
苏慕凡一边细心挑拣这簸箕里的药材,一边轻声问道:“为什么?”
“因为那个家里,有我极其讨厌的四个姨娘,看到她们我的心情就会变得非常不好。”贺天佑提起这个,眉头便是紧皱了起来。
“四个?是不少。”听贺天佑说起过,他的娘亲似乎在乡下,难怪贺天佑会讨厌那四个姨娘,连带着也讨厌自己的父亲了。
“所以,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决定了,以后我长大了,就只娶一个妻子,绝不会让她受委屈,我一定会好好地对她,绝不会辜负她。”在小时候看到娘亲因为父亲的移情别恋有多伤心之后,自己便是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自己绝对不会做一个负心的男子,一定会好好地对待自己的妻子。
说完这番话之后,贺天佑陡然睁开眼睛看向苏慕凡,“你不是一个好夫君。”
苏慕凡捡药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只见她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却没有开口说话,一直站在她身后沉默着的幻薇眼睛里有什么情绪快速地闪过,却很快恢复平静无波,见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贺天佑有些气馁,他起身走到苏慕凡的身边,“你并不是真心对她的,我在你的眼睛里根本看不到丝毫的爱意。”一个男人看着心爱女人的眼神不应该是那样的。
苏慕凡这才抬起头看向贺天佑,声音很是平静,“我问你的问题,你已经有答案了吗?”
贺天佑一滞,眼神却是暗了下去,沉默了良久,他也给不出苏慕凡答案。
苏慕凡抬头看了看天色,“我要回去了,贺公子请自便吧。”回去准备一下,明天自己还要跟炎暝、琉亦狂一起去见自安山庄现任的庄主。
贺天佑看着苏慕凡跟幻薇离开的背影,心中甚是郁闷。
苏慕凡刚到家没多久,秦沉言便是前来拜访,苏慕凡接过他手里的喜帖打开看了一眼,便是面上含笑地看着他,“恭喜你了。”
“多谢,成亲的那天,希望你能来。”秦沉言面上含着轻笑,也不知道是真的高兴,还只是装装样子,一双眼睛里淡淡的,也看不出有丝毫的喜悦。
苏慕凡把喜帖捏在手里,“当然,我一定会去的。”秦沉言帮了自己这么多,他的大婚自己当然要去的。
“请坐吧。”苏慕凡示意秦沉言先坐下,侍女已经端了茶水上来。
两人刚坐下,南宫夫人便抱着澈儿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南宫夏菡,秦沉言连忙起身行礼,南宫夫人示意他坐下,南宫夫人怀里的澈儿此时一反常态地哭个不停,南宫夫人没有办法,听侍女说凡儿已经回来了,便是把澈儿抱到这里来了。
苏慕凡接过南宫夫人怀里的澈儿轻声哄着,“这是怎么了?平常都很乖的,今天怎么还哭个没完了?”可是苏慕凡的话刚说完,她怀里的澈儿便是不哭了,南宫夏菡在一旁只叹神奇,颇为感慨道:“原来这小家伙是想自己的娘亲了啊。”
苏慕凡把澈儿搂在怀里轻哄着,一边看着秦沉言道:“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朋友,南宫夏菡。”
秦沉言起身拱手道:“见过泽王妃。”他知道南宫夏菡已经嫁给当今的泽王了,这次夷陵郡只所以能安然地度过这次难关,泽王也是功不可没,如果不是泽王拖着时间,夷陵郡给早就化为灰烬了。
“哎,你可别这么客气,在京城的时候整天就够累的了,好不容易回到夷陵郡,就别再这么多礼了,我可是受不了。”
秦沉言轻笑着坐下,苏慕凡轻声道:“看吧,我就说小蝶跟她很像。”
“原来你就是秦沉言,小蝶就是捏妹妹啊,凡儿跟我说过,说她见你妹妹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我们两个很像,我还一直想要见见呢。”
“小蝶对泽王妃也是很好奇,只不过这段时间家里有点忙,她也没有顾得上过来,等改天我一定带她来登门拜访。”秦沉言轻声道。
“对了,我明天要出远门一趟,这几天可能都不会再夷陵郡了,不过,你的大婚我还是能赶得上的。”苏慕凡看着秦沉言道。
“你要成亲了?”南宫夏菡笑着看向秦沉言,“恭喜啊。”
“多谢,到时候还希望你们都能来,在下一定恭候大驾。”
南宫夏菡轻笑着摇头,“好啊,我也是很久都没凑过什么热闹了,沾沾你的喜气也好。”回到夷陵郡之后,南宫夏菡才觉得自己整个人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什么事情都能提起劲儿来了。
秦沉言离开以后,南宫夏菡陪着苏慕凡一起回了房间,苏慕凡把小澈儿放在摇椅上,轻轻哄着他睡觉,南宫夏菡正欲开口说话,却是被苏慕凡打断,“停,你还是别说了,我光是看的你眼睛就知道你想说什么。”
“怎么?欠人家情债,你心虚了啊?”南宫夏菡仰面躺在苏慕凡的床上,半开玩笑道。
“我把他当做朋友,希望他能幸福。”不管是秦沉言也好、独孤介也好,还是琉亦狂也好,自己都不是他们命定的人,希望他们最后都能得到幸福。
南宫夏菡侧躺在床上支着脑袋看向苏慕凡,“你这样的就叫做红颜祸水,你想想看,你祸害了多少个男人的心啊,个个还都是那么出色,你说我怎么就没你那么好命呢?”
苏慕凡轻笑:“情债欠得多了也会有报应的,你说我好命,可是我宁愿从来都只遇到过容疏这一个男人,因为情债一旦欠下了,就是还不了的。”
南宫夏菡轻叹一声,“不过,你这么出色,那些男人喜欢你也没什么可以意外的,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是吧?”南宫夏菡突然想起了什么,便是出了声:“凡儿,你还记得以前,娘亲为我们请来的那个李夫子吗?”
“突然提起他干嘛?”
“他觊觎你可不是一年两年了,每次他来给我们上课的时候,你都是想尽办法躲着,搞得那个李夫子每次见我一个人都是长吁短叹一番,说起来那也是个青年才俊呢。”那时候自己年纪小,还曾经好一番捉弄过那个李夫子呢。
“南宫夏菡你还有完没完了,那宋至问不是也喜欢你吗?从小我们两个就是互相看不顺眼。”讲起以前的事情,苏慕凡的嘴角也含着一丝轻笑。
“是啊,从小到大,你们两个每次见面都是话不投机。”现在长大了,倒是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澈儿已经睡着,苏慕凡起身走到床边,在南宫夏菡的身边躺下,“夏菡。”
“嗯?”
“说实话,其实这一年以来,我真的挺累的,但是自从收到容疏的那封信,我便觉得这一切的累都是没什么了,只要他还能回到我身边,一切都是值得的。”
南宫夏菡轻拍着苏慕凡的肩膀,轻声道:“傻丫头,你以为瞒着我们,什么都不跟我们说,我们就看不出你累了吗?我们只是不忍心说破,因为我们明白你那样强装坚强都是为了不让我们担心,可是你却不知道我们也是装着不让你知道。”
苏慕凡轻叹了一口气,“看来我装得不怎么成功啊,你们都看出来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容疏会回来的,我们都会好好的。”
而秦沉言回去的时候,秦斓蝶正在他的房间等着他,秦沉言轻笑,“这么晚了,你怎么在我的房间,都是快要嫁人的女子了,这么晚了,可不好在自己的哥哥房间里呆着。”
“你又不是别的男人,你是我的哥哥,到你的房间怎么了?对了,我还没问你,你去哪里了?怎么身上还有这么重的酒气?”
秦沉言抬起胳膊闻了闻,“有很重的酒气吗?我就喝了几杯而已,没有那么严重吧?”
“你是跟谁喝的?”
秦沉言轻笑着抬手掐掐自己妹妹的脸,“我说小蝶啊,你还没嫁人呢,就变得这么啰嗦啦,以后可怎么得了?”
秦斓蝶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秦沉言认真道:“我不嫁人了。”
秦沉言听闻秦斓蝶的话,眉头紧皱,“你说什么胡话呢?日子都定下来了,你这又说不嫁了,你不是挺喜欢人家的吗?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你跟哥哥说。”
秦斓蝶眼里的泪水一下子就留了出来,到这种时候,哥哥关心的还是自己有没有被欺负,“没有,他没有欺负我,我就是不想嫁了。”
秦沉言抬手抹去秦斓蝶眼角的泪水,一边轻拍着她的肩膀,“好了,你跟哥哥说,究竟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说不嫁了?如果真的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哥哥会说服爹娘的啊。”他早就说过一定要让小蝶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不能有一点点的勉强。
“哥,你别总想着我,你想想你自己好不好?你今天是不是去给苏姐姐送喜帖了?你喝酒也是因为她是不是?”秦斓蝶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秦沉言。
秦沉言愣了一下,轻笑着拍拍秦斓蝶的脑袋,“傻丫头,原来你在意的竟然是这个。是,我刚刚是给苏慕凡送喜帖去了,但是喝酒可不是因为她,我刚刚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几个生意上的朋友,便被他们拉去喝了几杯,你这是想到哪儿去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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