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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罪,逃都逃不掉。你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为什么要撺掇我爹装病?”裴元歌越说越觉得生气,尤其想到当时皇帝最初看穿父亲装病的情形,当时还不觉得,但是后来知道父亲是装病,再想起那一刻,顿时觉得浑身冷汗直流。
如果说是特殊情况,逼不得已要赌,那她无话可说,只会感激。
但是明明原本是跟父亲没有关系的,宇泓墨为什么要偏偏从中挑事,撺掇父亲装病,将父亲置身于险境之中?官场上勾心斗角,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如果是别人设计陷害父亲倒也罢了,但是宇泓墨不行!她不能接受宇泓墨莫名其妙地将她父亲置身险境!
听得裴元歌语气越来越激烈,宇泓墨的怒气也跟着上涨起来,言辞也有些不客气:“我说了,我有把握的,不会让你父亲出事!再说你父亲现在也没事,说明我赌对了,不是吗?你干嘛还这样咄咄逼人?”
“这天底下哪有什么事是有十足把握的?尤其那边是皇上!我父亲的生死不是让你拿来赌的!你干嘛没事挑事,弄这种事情出来?”
“对啊,这天底下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是有十足把握的,尤其那边是喜怒难测的父皇!既然这样,你找我给你传递消息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我会不会因此被父皇忌讳?你要我在父皇跟前演戏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到父皇可能会降罪于我?你爹是碰不得的瓷娃娃,我就是金刚不坏之身,可以随意让你拿来赌,是吗?”宇泓墨越听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他知道只是他喜欢元歌,而元歌对他,顶多是有些好感,而裴诸城是她父亲,如果要比,他肯定比不过裴诸城在她心里重要。
但是……。但是能不能不要这么差别待遇?
明明是你看得很重的人,却在心里把你看得那么轻,这种滋味,谁都不会觉得好受,宇泓墨越是喜欢裴元歌,就越是觉得不忿。明明他是为她着想,可是她却因为裴诸城来怪他!
裴元歌也被他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点头道:“好,是我错了,我不该把尊贵的九殿下扯入我的是非当中,让九殿下屡屡置身险境,小女真是惶愧无地,以后我再也不会麻烦九殿下了!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如果被人看到,又要连累九殿下的清名,小女告辞,最好这辈子再也不要见面了!”
混蛋,这能一样吗?
她的确是请他帮过忙,可是什么时候想过要将他置身于险境了?请他帮她向皇帝传消息,是因为在皇帝的认知里,宇泓墨毕竟救过她,两个人有过接触,她知道皇帝对他有信任;至于请他帮忙设计皇后,事先都已经告诉了皇帝所有的安排,得到了皇帝的认可才会照计划行事。这跟他撺掇父亲装病瞒骗皇帝,能一样吗?
说着,一扭头,怒气冲冲地朝着门口走去。
听元歌这样说,宇泓墨顿时感到一阵心慌,慌忙上前拦住她的去路:“元歌,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解释,我觉得九殿下说的很对,你我素昧平生,没有任何关系,我的确不应该多次麻烦九殿下,把九殿下牵扯到我的事情当中来。九殿下请让开吧!”裴元歌冷冷地道,是她错得太离谱,因为宇泓墨明明喜欢她,却一直隐瞒,只是默默地帮她,这让她以为宇泓墨跟其他皇室中人不一样,他懂得尊重别人,为别人着想。现在看来,她错了,如果他真的懂得为别人着想,就不会弄出这么回事来。
最可恶的是,他居然还觉得觉得自己没错。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以后还会继续再做同样的事情,还有可能继续置父亲于险境吗?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是为你照相,我觉得你在皇宫太辛苦,时时刻刻都脑子都紧绷着弦,难得放松,所以我才想让裴尚书接你出宫,在裴府能够放松一段时间,好好休养一下,不要总是那么累,那么紧张,我怕……。”宇泓墨有些气急败坏地道,他是为她着想好不好?
元歌才十三岁,就这样在皇宫中耗尽心血,时刻提防谋划,他很担心她会支撑不住。
裴元歌微微一怔,没想到宇泓墨居然是为了这个才设计这样一件事出来,但随即又被他理直气壮的语气激怒了:“多谢九殿下的好意,可是,我不需要!我在皇宫之中怎样是我的事情,和我父亲无关,我不要把我父亲牵扯进来!就算我自己死一千回,我也不要我父亲出一丁点儿的意外!”
“……。”宇泓墨气结。
他宁可自己死一千回,也不想元歌出一丁点儿的意外,她倒好,居然把自己看得这样轻?
而且……。把裴诸城看得这么重!
“你的父亲又不是三岁小孩,他做镇边大将,驰骋沙场,难道不会有危险吗?他身居高位,置身庙堂,会有多少诡谲莫测的阴谋诡计,难道不会有危险吗?现在做刑部尚书,处理的每个案件都可能牵扯道诸多关系,可能会引来无数嫉恨,可能会有无数的人恼怒他,设计他,想要他死,这难道不会有意外危险吗?难道这些你都能替他避免吗?”宇泓墨也怒气冲冲地回道,心中又酸又涩又是嫉妒。
为什么她能把裴诸城看得那么重,却不能多在意他一些?
裴元歌一滞,随即怒声道:“别人都可以设计陷害我父亲,但你宇泓墨不可以!”话一出口便察觉到不对,心砰砰乱跳,觉得这句话说得太过露骨,只怕会被宇泓墨听出不对来。一直以来,他虽然喜欢她,却从来没有说过,而她也一直都装作不知道,也许心里有些想法,却也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
毕竟,两人之间有着太多的难题和沟壑要跨越。
但现在她一时情急,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如果被宇泓墨抓到不对,一直追问怎么办?怎么办啊?
“为什么我不可以?”宇泓墨心中本来就在嫉妒,裴元歌的话在他耳边打转,没来得及在心中细想,只听表面意思似乎他不如别人,正好打翻了此刻她心中的醋坛子,想也不想就道,“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只有我不可以?我哪里比别人差,为什么你就是把我看得这么轻?凭什么?”
他虽然追问起来,但问的内容,却跟裴元歌话里的意思有着天渊之别。
原本的忐忑担心和羞涩,被宇泓墨这几句话轻易地浇成怒火,裴元歌气得一跺脚,几乎掉下眼泪来,咬牙道:“我不跟白痴说话!”手一甩,就想要离开。
宇泓墨想也不想就抓住她的手,将她扯了回来,另一手握住她的腰身,将她固定在自己怀中,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生气地问道:“为什么骂我是白痴?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差,居然觉得我是白痴?”越想越觉得生气,“对,你说得真没错,我就是白痴!”只有白痴才会像他这样傻,明明知道她不喜欢他,却还是默默的守着她,护着她,想方设法地要为她谋一片天地,不愿她受到丝毫伤害;明明就喜欢她喜欢得要死,却连说都没有说一句;明明就想跟她亲热想得要死,明明身份武力都比她强,却总是怯怯地不敢冒犯她,唯恐她生气……。
结果,在她眼里,只觉得他是个白痴!
宇泓墨想着,愤怒,生气,不平,不甘,失落,以及深深的嫉妒忍不住都涌了上来,盯着眼前清丽娇怯的容颜,看着她樱红娇嫩如花瓣般的唇,突然间再也不想按捺,手上微微用力,将她抱得紧紧地,俯下身去,朝着他朝思暮想的唇强吻了下去。
既然想,为什么不能去做?
反正,她都觉得他是白痴了,难道还会更糟吗?
见他突然住口,眼眸中透漏出了淡淡的赤红,像是恼怒到了极点,神色颇为有异,裴元歌心中微感恐慌,再见他突然俯头,投下一片浓郁的阴影,而且越来越大,心中更是慌乱:“宇泓墨,你要做什么——唔——放开我——唔唔……”双手奋力地想要推开他。
察觉到裴元歌的抗拒,宇泓墨心中越发恼怒,反而刻意加重了力道,带着些惩罚的意味,辗转深吻。
然而,渐渐的,感受着唇齿间所拥有的柔滑娇嫩,芬芳甜蜜,以及真实在怀中的娇躯所散发的幽香,宛如一种毒药,将他慢慢地侵蚀,使得他原本因为怒气而紧绷的身体慢慢的柔和下来,转变为另外一种悸动的燥热,似乎连血液都燃烧起来,催促着他更加深入一点,却又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更加用力地亲吻着她的唇。
但此时此刻,却已经是全然的柔情和激情,再不带有丝毫的怒气,只剩下满腔涌动的情潮。
而不知道是不是被宇泓墨控制呼吸太久,裴元歌只觉得脑海中有着微微的眩晕,原本的抗拒也在不知不觉中软化,只觉得宇泓墨身上太过强烈的男子气息,和唇齿间的掠夺柔情让她有些难以承受,呼吸不知不觉中变得急促起来,面色绯红,只能无力地靠在他的身上。
许久,唇分。
宇泓墨终于从恼怒和嫉妒中走出,看着裴元歌面颊嫣红,双眸迷离的模样,想到方才的美妙滋味,心中又是一阵悸动,只觉得那越发艳红的唇像是罂粟花,诱惑着他再次重温,忍不住柔声唤道:“元歌……。”低头想要再次吻上他所渴望的唇,然而,一个不小心,手肘碰到了旁边的花几,顿时将一个白底蓝釉彩的花瓶碰到在地。
“哗啦——”清脆的碎裂声,惊醒了原本混沌的两人。
裴元歌猛地清醒过来,猛地一推,挣出了宇泓墨的桎梏,后退两步,侧垂着头不知所措,猛地抬起头来,半是恼怒半是羞赧地道:“宇泓墨,你——”
宇泓墨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震惊而惶恐。
“元歌,对不起,我刚才……”宇泓墨偷眼去瞧裴元歌的表情,声音虽然诚恳,嘴角却带着一抹难以抑制的狂喜和餍足,他刚才……。居然吻了元歌,而且元歌似乎并不是很抗拒,这是不是意味着,元歌对他也……。而且,这种亲吻的美好滋味隐约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尝到过……。
宇泓墨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唇,冥思苦想。
见他这般举止,显然是在回味方才的事情,元歌又羞又气,跺脚怒道:“宇泓墨,你又在想什么?”一时间只觉得面颊如烧,再也不敢去看宇泓墨,握着脸就想离开。
宇泓墨慌忙拦住她:“元歌,对不起啦,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好不好?”他再傻也知道,这时候如果让元歌离开,还不知道两人之间会僵持到什么地步,正该趁这个时候把是事情说清楚才是。
偷到了腥的猫这时候就变得很温柔,轻声道:“元歌,我承认,让你父亲装病这件事,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让裴尚书冒险了。可是,就算是我给裴尚书出的主意,裴尚书在朝中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一点轻重都不知道?他自然是觉得可行才会这样做,当然我有错,但裴尚书也应该有点错吧?你不能舍不得对裴尚书撒脾气,就把气都出到我身上吧?要骂应该一起骂才公平啊!”
潋滟的凤眸眨呀眨的,神情煞是哀怨可怜。
“我——”裴元歌结舌,坚决不想承认她的确是不想生父亲的气,所以就把错全怪到了宇泓墨身上,许久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他是我父亲,是我的长辈,我怎么能骂他?再说这主意本来就是你出的,不骂你骂谁?”
“好好好,都是我出的主意,都是我的错,好不好?”终于亲到了元歌,满足的宇泓墨顿时化身好好先生,抚慰她道,“可是,你也要想想,裴尚书是你的父亲,他那么疼爱你,对他来说,有什么比你更重要呢?所以你应该更要好好地保护自己,照顾自己,如果你有什么差错,裴尚书心中岂不更疼?父亲保护女儿,天经地义,裴尚书分得清轻重,他愿意为你这样做,再说还有我呢!”
裴元歌眼眸圆瞪:“总之,你就是觉得你没错是不是?”
“呃……我有错,这样好不好,以后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我一定事先跟你商量,如果你同意我再去做,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做,好不好?”宇泓墨很有耐心地道,“不过,刚才你说的话也有些过分了吧?什么叫做别人都可以,只有我不可——”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被人都可以设计陷害我父亲,但你宇泓墨不可以!
这话的意思……。
宇泓墨的神情顿时僵掉了,木然地想着,再木然地抬起头,看着裴元歌,眼眸从温柔的半月形慢慢睁大,最后完全成为圆的,不停地眨呀眨,会是他想得那种意思吗?是因为把他当做特别亲近的人,所以才会认为别人都可以设计陷害裴尚书,但是他不可以吗?宇泓墨猛地跳了起来,不住地拍着脑袋,欣喜若狂:“元歌,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个白痴,你就不要跟个白痴计较了,好不好?”
承认自己是白痴又怎么样?最要紧的是,元歌对他也有意……
早知如此,他跟裴尚书较什么劲儿啊?
见她终于察觉到那句话的意思,裴元歌顿时觉得很不自在,匆匆地说了句“这次饶了你”,但是想起方才的事情,仍然觉得有些说不清楚的恼怒,紧紧地盯着他:“那刚才你做的事情……。”
如果是不确定元歌的心意前,宇泓墨一定会“诚恳”地道歉,但现在嘛——
“呃,元歌,要不我给你欺负回来?”宇泓墨笑眯眯地道,闭上眼凑到她的脸前,一脸自得的模样。
“……无赖!”
无赖就无赖呗,能亲到元歌,别说被骂声无赖,就算被打一顿他也很愿意!宇泓墨洋洋自得地想着,忽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悄悄地靠近裴元歌,摸着嘴唇,笑着轻声道:“元歌,我好想知道,为什么裴府的豆腐会特别好吃了……。”他终于想起来,那种滋味跟他那次昏迷时,记忆中那种软软滑滑,香香甜甜的感觉十分相像。
怪不得当时他只要提到“吃豆腐”三个字,元歌就跟她翻脸,原来如此!
不过,清醒的时候似乎感觉更好。
“宇泓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