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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片刻,鱼塘主偷偷的抬起眼睛看向两人,而穆冥和顾景柯神色仍旧不变,就像是眼前的人不是在和他们说话,两人敛着眼垂下眸子,处变不惊,不为所动。
鱼塘主瞧两人像是没听进去,一下子就急了,手掌往桌上一拍,强硬道:“我真没有杀人!”
“你只拿了钱包里的东西?”穆冥忽视掉他的肯定,直接换过话题,她不信这鱼塘主只拿了钱包里的现金,若利益之心这么严重,那么死者身上的首饰应该也是这人拿走的。
果然鱼塘主听到穆冥这么问,快速的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裤袋,他裤袋里,正放着偷拿的财物。
而且还是死人的!见自己已经被怀疑上,鱼塘主觉得没必要再隐瞒下去,连忙承认道“不是的!我拿了钱包里的现金,还拿了……摘了死者身上的宝石耳环和钻石戒指!”
穆冥的眼神觑寻而过,鱼塘主背脊一凉立马道:“还有一块看起来特别名贵的手表!”
办公室又恢复沉静,鱼塘主此刻最受不了这死一般的寂静,明明两个大活人坐在自己的身前,可是却是一句话都不说,这诡异的气氛他受不了,只会让他一刻都不想在这待下去!
他舔了舔唇,显得很焦急:“警官,你们倒是说句话,总晾着我也不太好啊,我该说的都说了,能交代的都交代了,人又不是我杀的,可以让我走了吗?”
“东西呢。”这人想走,却不将自己偷拿走的财物交还,真以为警察吃白饭的?能让他随便说一句就可以将那些东西带回发一笔横财。
鱼塘主摸着裤袋,脸上一阵肉痛,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在裤袋上掏了几下,笑的比哭还难看的道:“在呢,都在这!”
“唰”的一下,他将东西全部放在了桌子上,其中包括他所说的钻戒、耳环以及手表,还有一些现金,看着还没有被捂热的钱瞬间飞了,鱼塘主的脸皮子一直抖个不停。
顾景柯上下瞥他一眼,似无意的道:“最好还是再搜一下裤袋看看还有没有,若是藏私了日后又摘不了是凶手的嫌疑。”
鱼塘主疯狂的往口袋一摸,将剩余的百元大钞猛烈的拍在桌子上,哭丧着脸道:“这次绝对没有了,我拿的只有这么点!”
他本来只是拿一点点回去好和妻子交差,哪知道还没开始彻底实行他的行为就被拆穿。
真是不进棺材不掉泪!穆冥的眉眼泛着寒气,直扫进他的眼内,到这样的关头居然还想要藏点东西,真是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
“你私自偷拿死者财物,这种行为严重影响查案方向,至于什么时候回去,那就等这个案件水落石出再说。”本来鱼塘主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但因为他又主动报案,正好将功抵罪。
“我……”鱼塘主刚准备再说什么,可那两人的眼神冷冰冰的瞥着他,就像是冰刀子刮在他的心上,看起来特别恐怖,至少他在这样的眼神下,根本就不敢乱动!
穆冥戴上白色手套将桌上的财物全部收罗进证物袋里,鱼塘主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钱,恨不得抢回来重新捂着似得,可是有贼心没贼胆,始终不敢在两人面前太过放肆。
顾景柯和穆冥两人站起身朝门口走去,鱼塘主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最后他重重一叹坐到了椅子上,都怪自己太贪心,若是不贪那么点财物也不会惹来一身骚。
两人刚进办公室的门,程曼就开口问道:“有什么发现?那人都说了什么了?”
她好整以暇的等着两人回来,目光来来回回的在两人身上流淌,她觉得这两人去了这么久,一定会有发现的,目光微微垂下,看到穆冥手上的东西时目光亮了亮。
她猛地上前一把扯过,啧啧称奇:“这就被你们发现了?这人怎么到了你们手里就变得这么老实,你们是不是藏了什么手段,快老实交代。”
突地,程曼将东西放到桌子上去,一副千奇百怪的样子盯着两人。
那模样就像是要将两人拆开骨架,里里外外的重新认识一遍。
两人同时朝前迈步,错开她的身在身后的椅子上落座,眼神轻抬,不约而同的道:“秘密。”
程曼愣了愣,再发出一阵毫不遮掩的大笑,手指指向两人,笑的快要岔了气:“你们——”
接下来的话她却是怎样都说不出来,祁少晨在旁边不动声色的扯了扯她的衣袖,淡淡的提醒道:“注意看人的脸色。”他这意思完全是因为穆冥的眼神已经开始变得微冷。
若是程曼再笑下去,穆冥可能会以一种方式向他们罢工,那他们就等于失去左膀右臂,到时候哭都来不及,程曼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连忙将笑声止住,往穆冥的椅子上一靠。
“小冥冥,有什么发现?”程曼将手温柔的一搭,就搭在了穆冥的肩膀之上,拿着熟络的语气询问,就像之前大笑的人不是她,与方才判若两人。
“自己看。”穆冥朝她冷冷的一瞥,下巴朝证物袋的方向点了点。
程曼笑嘻嘻的从她肩膀挪开,重新拿起证物袋细细的看了半晌,最后放下时脸上多了几丝凝重之色,隐隐约约间她似乎将事情看透了、摸清了七分。
脸色就像是那种弥漫的雾气被风微风轻扫,扫出了明亮如镜花水月的景色。
“这么说,这鱼塘主还真是凶手?”话落,她立马将自己的猜想否定,“凶手不会是他,他只是拿了钱财的第一发现者,既然是他拿的,就能彻底排除抢劫的可能!”
她语气笃定异常,这层笼罩着抢劫的雾气彻底扫去就能快速的找到死者被杀害的真正原因。
被带回警局的那位鱼塘主不管从哪一方面表现都是极为懦弱的,若真是在暴怒的情况下杀了人,回过神来肯定不能镇定自若的抛尸,将这一切做的完美无瑕。
“你说的不错。”祁少晨接过话,目光之中多了抹异样的神采,那神采让人觉得拨开云雾见青天,“接下来,我们该去调查视频录像,看看死者最后究竟去了哪里!”
既然死者那么晚不会出现在鱼塘那么偏僻的地方,分析起来只能是在某处被人打晕,之后被某种交通工具载着来到了抛尸现场,至于第一案发现场在哪里……
他们觉得,那些摄像头一定会告诉警方一个答案!
说做就做,程曼瞬间举了双手赞成,自己也跟着站起身想外出公干,椅子在她站起来的瞬间轻轻的打了个旋,看起来像是如释重负的拍手庆祝。
穆冥的唇角轻微的勾了勾,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微微凝住:“我在死者的头发上闻到一股略微刺鼻的味道,像是死者死亡前去过理发店。”
虽然那味道被水浸泡冲走些许,但还是逃不过她的鼻子。
“理发店?”程曼反问,眼中出现抹疑惑的光彩,她是在微微发臭的尸体上闻不出第二种味道,除了臭还是臭,就算近距离接触过,她的鼻子也不能分辨出异味。
因为在她靠近尸体之前,鼻子的里里外外就被那股臭味充斥,不可能再闻到第二种味道。
若不是法医早就闻惯臭味,能够很快的辨别出与尸体味道不一样的气味,那也就放过这一个疑点。
“嗯,理发店。”穆冥应了声,将目光稍稍抬起,眼中充斥的意味不言而喻,她低下眼,静声道:“可能这是个线索,也可能只是个巧合。”
程曼和祁少晨对视一眼,最后都是眯了眯眼:“就算是巧合也不能放过线索。”
这话,颇有股子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的意味,可警察是不可能杀人的,只会不放过每一条线索,若是细细的找去,定能发现蛛丝马迹。
正当几人要出门时,门口传来一阵响亮的“哒哒”声,除开步调还有一阵滑轮拖地的音调,两种声音交错不由得让人觉得挺合拍,办公室内的人从没有哪一次觉得这种声音好听。
这次却是个例外,让人听了觉得像是在听独特的艺术,可——那又怎样?这可是警局,出现这种声音若不是上司同意那绝对是谁破坏了规矩!
程曼眸中“腾”的燃起一股子怒火,就在她即将要冲到门口一看究竟时,那清脆悦耳的脚步声停住了,而且停住的地点,正是办公室门口,办公室内的人不约而同的扫了过去。
唯独穆冥和顾景柯坐在椅子上目光沉静,就像是无关他们的事情,他们的性子冷静的实在是让人汗颜,就像泰山崩于顶,两人也会淡然自若。
就在程曼等人等待门外的人推开时,门外的人也是同时握上办公室的门把,抬手轻轻的一拧,人轻轻的朝里面迈步,左手拉着行李箱毫不迟疑的进了办公室内。
等门口的人彻底进去时,里面的人目不转睛的盯了片刻,眸中闪过一抹惊艳。
来人穿着当下最时髦清新的装扮,不显奢华,却给人眼前一亮的惊艳之美,脸上戴着一幅太阳眼镜遮着上半张脸,只露出鼻子以下的脸,尖俏凝如玉,红唇勾着一道魅惑的笑意。
发丝微微的拢着,腿型在高跟鞋的衬托下显得越发的直。
和穆冥相比,少了股清冷,也少了分不一样的韵味。
顾景柯看清人时轻皱了皱眉,最后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你怎么来了。”
这似问非问的语调,颇为暧昧。
正待出口询问的程曼听顾景柯出声,眼珠子转了几转,视线从顾景柯的身上扫了圈再从进来的人身上扫了圈,最后静静的落向穆冥,她想看看穆冥是什么反应。
毕竟来人可是个美人,瞅顾景柯这熟稔的模样,关系匪浅!
那美女看到顾景柯所处的方向立马摘掉了眼镜,甩掉行李箱朝顾景柯扑了过去,红润的唇缓缓而动,一张一合之间却是吐出惊人之语:“柯柯,这么久不见,我好想你。”
众人额头渗汗,这美女是谁,竟然这么大胆,说扑就扑!
尤其是程曼那张脸,彻底黑成了锅底,这女人这样,将穆冥置于何地?她别开眼看向依旧不动声色的穆冥,恨得咬了咬牙,这货是不是脑子抽了,女人都攀上了男友的肩膀,她居然如此镇定?!
美女抱着顾景柯的肩膀,美目流转之间熠熠生辉,那眸子就像是会说话般,含着邪气。
顾景柯嫌弃的甩了甩肩膀,盯着美女的眼睛道:“离我远一点,否则我……”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那美女瞬间从顾景柯的肩膀远离,眼睛委屈的瞪着,就像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她委屈的挎下脸,像是自言自语,可话却又正好让人听见,“我从美国回来就是为了来见你一面,怎么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赶我走!”
他有赶她走吗?顾景柯挑了挑眉,看着她怎么继续演下去。
美女看着顾景柯不为所动,只好扯了扯好看的唇形,转过身大大方方的道:“你们好,既然我回国了,你们可以叫我景怡,景柯的景,怡然的怡,我是他的……”
景怡故意将后几个字省掉,眼神暧昧的看向顾景柯,眼中的委屈早就消失不见。
程曼额头青筋直跳,就像即将要爆发,而穆冥则是看了眼景怡,目光之中含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这目光看的景怡背脊徒然一冷,她看过去,视线含笑,这女孩子就是穆冥?
穆冥收回视线,落向顾景柯,轻动了动唇角:“该走了。”这三个字不知道是对谁说的,只看到程曼隐藏着满脸怒色转过身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祁少晨则是抬起眼看向顾景柯,思索片刻也跟了上去。
穆冥刚准备跟上,手臂上多了双漂亮的手,她抬起眼看去,景怡正楚楚可怜的看着她:“警官,我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能不能去你家住上几天?”
她睫毛缓缓颤动,就像是极为害怕穆冥拒绝的样子,若是程曼还在办公室,估计绝对会忍不住冲上来拉开她,可穆冥只是眼波淡淡,轻扫几下道:“你想去我家住?”
“对对对,我一个人来的,住酒店对我这么漂亮的女生来说不安全。”景怡快速的点头,心里想的是这女孩居然对她半点敌意都没有,就这么大方的问她?莫不是装出来的吧……
和景怡心里相反的是,穆冥正在快速的打着小算盘,小算盘拨的飞快,正散发着道道金芒。
“你要住几天?”她问。
景怡讶异的看了她一眼,转念细细的想了会道:“七天!”
“房价一天1千,七天就是七千,另外电费和水费另算,七天的话就收三千块水电费,一共就是一万元,还请当面付清。”穆冥声音有条不紊,目光冷淡的睨着。
景怡的眼睛倏地瞪大,这房间可是金贵,短短七天就要一万,转念一想,她快速的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穆冥:“这卡里正好是一万元,密码是123456。”
穆冥稍稍抬眼,却是不接:“我只收现金,卡不保险,钱财交易需要当面点清,这是最基础的。”
景怡愣了愣,最后却是扬起笑快速的收回卡:“等会晚上就给你现金。”
顾景柯看着穆冥蹙了蹙眉,若是让景怡住进去,那他住哪,他可是在那房间里没找出第三间空房!
穆冥再也不停留,往门口走去,而顾景柯扫了眼景怡也出了办公室,景怡后知后觉的看着两人的背影,最后她喊道:“喂喂喂,还没告诉我房子在哪呢!”
无人应她,她眸光稍稍流转,盯着刚进办公室里的陈君,笑道:“请问,你们穆法医的家在哪?”
陈君看着这位美女,满目的不解,他真是搞不懂这美女为什么偏要进去插一杠子,可穆冥刚刚已经答应他也不好瞒着不说,只是快速的交代了就拿着东西往门口走去。
他要快点追上程队他们才行!
“真是没有绅士风度!”景怡嘀咕,轻微的跺着脚,“难道当警察的都不知道怎么爱护女生吗?”
她看着大大的行李箱就是一阵头疼,这虽然有轮子,但是同样很重的好不好!
这边的顾景柯追上穆冥,眉眼好看的弯起:“你生气了?”
这下换做穆冥不解的扫了他一眼:“为什么生气?”她只是租七天的房间就要一万块拿,不亏,而且是怎么算都是赚了!
“那你让她住进来,有空房间?”顾景柯拧着眉。
“你和她关系匪浅,自然是要让着她。”穆冥微勾了勾唇,一点都不在意,“最好是你搬出去,她常住在那里。”这样她光收房租就可以收个不停。
“……”顾景柯愈发觉得一定要将景怡那个妖精送回去,不然他的生活作息一定会被打乱!
几人来到交通管理中心调查监控,程曼一下车就将穆冥拉到她身边,瞪着眼睛看着顾景柯:“你离她远点,衣冠禽兽!”
顾景柯目光闪了闪,摸了摸鼻尖道:“我和景怡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程曼冷哼一声:“不是我想的那样?哪样?”
穆冥打断两人,就像她不是主人公一般:“你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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