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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保证耕地面积,不可能没有一点工业用地吧?”
霍书记:“有是有。”
“在哪儿?”
霍书记朝大门的方向看一下。
方剑平明白了:“南边?还没用吧?”
霍书记苦笑:“谁用啊。老百姓手里的瓜果蔬菜都卖不出去,人家来咱们这儿办厂,生产出的东西卖给谁啊。再说了,咱们这儿连个火车站都没有。”
方剑平:“但是咱们这儿的土地肥沃。好好伺候土地。不用磷肥,都饿不死人。”
要不是土地肥沃,房前屋后种的果树都能结果,也不至于把市场搞得那么乱。
方剑平:“我有个计划,不知道可不可行。我先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讨论?”看向霍书记。
霍书记点头:“说说看。”
“咱们这儿是粮食大县,却连个火车站都没有,那是因为咱们离市火车站不远,半天能跑个来回。”
这些领导有一半是当地人,很清楚周边的情况,所以都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方剑平从他的公文包里拿出几张纸和笔,“我在想,咱们是不是可以把县里通往市里的路修补一下,不需要太好,下雨天能过车辆就行
“在马路边上建一个蔬菜批发市场。听咱们统一管理的种植户,都可以把蔬菜拉到批发市场。其他的菜农只能去供销社门口的那条街上卖。但是在这之前,需要有关部门的同志把县里各个角落标出来,比如哪儿可以摆摊,哪儿不能摆摊。不能摆摊的地方他们摆摊,有关部门的同志过去——”
“不行!”霍书记连忙打断他的话。
方剑平笑道:“我还没说完。当然不能来硬的。否则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也敢把咱们的办公楼烧了。用人墙把卖菜的围起来。或者开一辆执法车过去,有人来买菜,就说我们在执法,让他们去别的地儿买。
“菜那么便宜,市民绝对不会因为一点菜而招惹执法的同事。我想不需要太久,就不会有人故意跟咱们对着干。”
霍书记想想:“不是不让卖,而是统一规划,确实没理由砸咱们的办公楼。批发市场也可以搞。只是谁来咱们这儿批发啊?”
方剑平:“市里的菜贩子。咱们这儿的菜那么便宜,别说离市区咱们这儿二三十里,就算五六十里,只要路没问题就有人来。”
霍书记道:“我的意思弄好了也没人知道。总不能挨个找他们吧?”
方剑平摇摇头:“不用。我们可以打广告。”
财政部门的领导赶忙说:“没那么多钱。”
方剑平:“你说的那是在电视台或者报纸上打广告。咱们可以搞巴掌大,或者我的笔记本这么大的小广告,然后去周边市县的菜市场发。”顿了顿,“这种广告在首都不稀奇,我岳母出去一圈能拿回来好几张。这里还没有吧?”
霍书记等人摇头,没见过发小广告的。
方剑平:“那这事……?”看向众人。
霍书记想一下:“通往市里的路每年都需要修补一下,这个钱属于财政支出没问题。搞批发市场,你刚刚说十来间房,咱们也搞得起。问题是种植户凭什么听咱们的?”
“那些希望卖高价的肯定不配合。咱们可以去找那些借钱搞蔬菜大棚的。让有关部门的同志帮他们算一下成本价,再把这些种植户统计出来。再比如你种西红柿,我种黄瓜,你先种我后种,这样错开了,每个人的菜都能卖出去,还有得赚,还有政府给他们撑腰,应该会听咱们的。只是咱们的同志可能会辛苦一些。”
公安局的领导忍不住说:“这样肯定会有人搞破坏。”
方剑平:“这就是我最后要说的。趁着查耕地的时候跟村民普法,比如抢劫,情节严重的十年以上。非常严重的可能是死刑,你们直接说死刑。不然他们一定会心存侥幸。如果还有村民不以为然甚至不信,就给他们举例,比如张庄的知青烧养蜂场未遂就被关了一年。”
“知青烧养蜂场”那事,很多人都听说过。包括霍书记。
霍书记忍不住问:“这只能唬住法盲。”
方剑平点头:“唬住法盲就行了。农村没几个懂法的。”
这点公安局的领导赞同,“是的。他们打架斗殴,我们过去劝阻,他们能理直气壮地说,不关我们的事,不想挨打就少掺和。”
有关单位的领导忍不住说:“咱们县可不小。不论查耕地还是普法都需要不少人受。还有菜市场也需要管理人员。更别说发广告。我刚刚算了一下,咱们县的人都动员起来也不一定够。”
老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方剑平要想别人相信他,听他的,支持他,就得提前做功课。
这些天方剑平也没闲着,得空就找他岳父了解清河的情况。
方剑平道:“我还有其他计划。可能会触及到你们有些人的利益。”
此言一出,众人都不由得坐直了。
偌大的会议室一时之间也变得格外安静。
这事早晚要说,虽然他没打算现在说,可是既然提到,方剑平索性全说了,“咱们县有两个采石场对吧?”
方剑平真是土生土长的首都人,大伙儿可以说,他记错了。
他在这边呆了十来年,众人知道瞒不过,就老实点头。
方剑平:“有一个山上的石头特别,可以做墓碑石狮子?有一个山只能挖石头?”
众人再次点头,愈发疑惑了。
方剑平看向霍书记,“那个可以根据市场需求控制一下,一来能给子孙后代留点东西,二来少开采,也能腾出点人手下去普法或者跟有关部门的同志一起拆乱搭乱建。至于那个石头场,我认为有必要停下来。”
有关部门的领导不同意,“采石场的职工怎么办?”
方剑平:“建菜市场发小广告。我这样做不光是为了政绩。经常呆在石头窝里,现在还看不出来,五年十年后,肺部多多少少会有些问题。”顿了顿,“我父母和爷爷奶奶都是医生。首都大医院的医生。”说完就看向霍书记。
霍书记道:“可是也不能一直建菜市场和发小广告啊。”
方剑平:“我打算找林业部门同志检测一下山上和山脚下的土质。如果跟张庄那边一样好,就让他们种水果看果园。同时跟罐头厂联系,赶明儿直接卖给罐头厂。”
“那用石头怎么办?”有人问。
方剑平:“咱们县有砖厂吗?”
霍书记记不得了,就看其他人。
有领导摇摇头。
方剑平:“那采石场的工人分两路,一边继续采石头,一边找地方挖窑盖砖厂,然后建批发市场发小广告。等这些都搞起来,让采石场的工人自己选择去哪儿上班。霍书记,您看呢?”
霍书记很想说没人懂烧砖。
可是想想方剑平打首都来,同学一个比一个厉害,随便给谁打个电话都能解决,“你刚才说整天跟石头打交道对肺不好,可是烧砖也有尘土吧?”方剑平摇头:“烧砖是和泥,然后放到砖窑里面,并不需要从早到晚吸入尘土。据我所知,石头不光要炸开敲碎,还要过筛分大小,忙碌的时候采石场跟仙境差不多?”
直管采石场的领导点头,确实如此。
方剑平:“采石场的工人如果不想烧砖,也不想去菜市场,我们还可以搞一个楼板厂,卖给市里有需要的人。”
霍书记提醒他:“这些都需要技术。”
方剑平:“技术方面我来想办法。”
霍书记不由得看方剑平,果然跟他想的一样,他一个电话就能搞定。
幸好他刚来,干两年出政绩上面也不会着急“捧杀”,多半是让他再锻炼几年。
要是那样,那上一步的可能就是他。
思及此,霍书记决定赌一把,“大家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畅所欲言。”
有关部门的领导忍不住说:“方县长说的这些都需要时间,可是天气不等人,要不了多久花就开了。”
方剑平看向霍书记:“那就先普法和拆乱搭乱建?”
霍书记点头:“这样一来种植户和种植户之间的矛盾,就会变成种植户跟咱们的矛盾。咱们只要不乱拆,他们就不敢贸然动手。”
方剑平:“动手也不怕。只管告诉他们,新来的县长是张庄老支书的女婿。谁不让拆谁就是跟政府作对,跟张庄作对。”
霍书记忍不住说:“还能这样?不好吧。”
方剑平:“对付无赖只能比他们更无赖。对付那些霸道不讲理的人,就得比他们更霸道更不讲理。”顿了顿,扫一眼众人,“你们可能不知道,有些村民宁愿被你们关起来,也不想招惹张庄的人。”
有位同志是农村出来,忍不住赞同,“但有一点,张庄的人能听你的。”
方剑平笑道:“他们会听的。”
不过不是现在。
这句话方剑平没敢说。
霍书记忍不住说:“现在跟以前可不一样。”
“是不一样。他们以前是不得不听我岳父的。现在我岳父虽然不是村支书,但我是县长。不论刺头还是无赖,都会以我为荣。”方剑平想想,补一句,“他们比任何人都不希望我调走。”顿了顿,“回头我再给他们画个大饼,比如县里打算搞砖厂和楼板厂,到时候肯定需要小工。对了,除了现有的这些职工,不许再招人。县里的财政吃不消。以后人手不够就找临时工。”
此言一出,众人侧目,不少人脸上都出现不赞同的神色。
方剑平:“不是给你们画饼,你们支持我的工作,我还有其他计划,绝对能让你们的亲朋好友赚大钱。”
众人不由得转向他,不赞同转成不信。
方剑平笑道:“你们不信我也不会说。否则各干各的,岂不又乱成一锅粥。”说完看向霍书记。
霍书记微微点头,看向秘书,“方县长说的那些都记下来了吧?”
秘书:“记下了。”
霍书记拿过来,反到后面空白处,写下“普法和拆乱搭乱建”。随后就吩咐由哪些部门参与这两项工作。赶明儿拆乱搭乱建人手不够就去采石场找人。最后让城管部门上街,最快划出卖菜点。但工业用地,也就是以后批发市场附近绝不能划经营点。
霍书记吩咐完,就看方剑平:“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方剑平想想,“我希望最近县里不必要的开支都停一下,留着钱以后办厂。”
财政部门的领导为难:“您又是搞砖厂,又是搞楼板厂,就算勒紧裤腰带也不一定够。”
方剑平:“那就招标。”
众人糊涂了。
方剑平:“交给有资格的个人办。但地不可以卖只能租,还得规定只能在那块地上做什么。我可不希望他们在楼板厂搞造纸厂,然后把附近的庄稼都污染了,逼的老百姓上/坊。”
霍书记忍不住说:“我听说有些地方就是先污染后治理,难道是我记错了?”
“没记错。小日子过得不错的那个国家就是那么办的。他美也是这么干的。可是前者水污染严重,后者空气污染严重。只要是那些地方的人,不论普通老百姓,还是咱们这种国家干部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你是希望退休后健健康康的,还是退休后就住进医院?”
清河县没有穷到饿死人的地步。
霍书记虽然经历过艰难岁月,但已过去二十多年。现在吃得饱穿得暖,所以对金钱没有那么大欲望,至少没有到要钱不要命的地步。
可是有的领导认为没钱比生病更可怕。所以就忍不住偷偷打量方剑平,欲言又止,希望方剑平能注意到他。
方剑平看见了也装没看见。
他的搭档是霍书记,只要他没意见就行。
别人敢乱来,他不介意让纪/委参与进来。
“霍书记,要是没什么事就散了?”
方剑平说的太多了,霍书记得好好消化消化,“你要不要回去歇歇?”
“也行。”方剑平不累,但是想到明天的事,他觉得他得回去,“我明天就不过来了。”
霍书记:“去张庄?我让人送你吧。”
方剑平问:“您的车?”
霍书记笑道:“不是我的。县里的。”
方剑平想一下,“行!开车回去也能给他们个下马威。”
何止下马威。
村西头的人都懵了。
小轿车进村的时候,他们还以为走错了。
结果没走错,还下来三个人,一个比一个熟悉,还都没怎么变,在村西头聊天唠嗑的村民都忍不住揉眼睛。
使劲眨了眨眼,人并没有消失,村民顿时忍不住惊呼。
“你们啥时候来的?”
“这是谁的车?”
“咋也不跟我们提前说一声?”
张支书看着这些人就来气,没好气地问:“提前告诉你们好打架给我们看?”
此言一出,七嘴八舌吵吵嚷嚷的人顿时安静下来。
声音最大的王秋香也不敢吵吵,弱弱地问:“都知道了?”
张支书:“知道你们乱搞大棚,乱卖蜜蜂,还是乱卖果树苗?”
王秋香确定她知道了,“老九说的?”
谢兰顿时忍不住说:“老九咋这样。我们都跟他说了,先别告诉你,等你回来再说。”说着就找张老九,“他又跑哪儿去了?”
王秋香:“可能又在谁家摸骨牌。”
“几十岁了,咋还这么喜欢玩儿。”谢兰立即让她儿媳妇去找张老九。
张支书:“老九没说。杨斌说的。我就说只是个大棚,你们干嘛三天两头给剑平打电话,又写信让我回来过年。你们当初卖的时候就没想过,大伙儿有样学样,不出两年村里的东西都卖不出去?”
方剑平笑道:“他们能想到这一点,你当初选村支书也不至于不知道选谁,还得出考题。”
此言一出,男男女女的脸都热起来,偌大的村头瞬间变得异常安静。
“广进!?”
惊呼声从身后传来。
王秋香等人回头,看到张来贵,下意识让出一条路。
张来贵三步做两步走,紧紧握住张支书的手,“你可算回来了。我——我对不起你啊。”
张支书:“不是你的错。他们不懂事。我以为挑九个人帮你没大事。没想到一个比一个眼皮子浅,心胸狭隘。白瞎了剑平以前年年冬天办扫盲班。”
张来贵顿时觉得无地自容,“也是我,也是我没想到。”
张支书:“不怪你。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想到。”
方剑平给他岳父使眼色。
张支书想起来了:“先去我家,跟剑平说说村里的情况,看看具体咋办。”
“剑平?”张来贵看到他,“你怎么回来了?”
王秋香:“当然是回来送老大两口子。”
谢兰注意到小轿车,“不是吧?剑平,这次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示意王秋香看车。
王秋香看那车还没走,忍不住问:“剑平,那辆车是你们从首都开来的?”
“不是。县里的车。”
谢兰:“我就说嘛。难不成咱们村这点事都惊动上面了?”
王秋香嗤笑一声。
谢兰:“咋了?我这么说是有依据的。老九和老六没少往剑平办公室打电话。”
方剑平:“你想多了。国家有大事,没空管你们。我现在是清河县的县长。”
众人下意识点头,点到一半猛然转向他。
——啥玩意?!
方剑平:“你们的县长。你们带头把清河县搞乱,清河县正好缺个县长,上面又怕书记兼县长一个人忙不过来,就派我下来分担一下。”
众人确定没听错,惊得张口结舌,忘了言语。
方剑平趁热打铁,板起脸,异常严肃:“你们去把乱卖大棚技术和养蜂技术以及低价卖果树苗的人找来,我有话问他们。”
王秋香不由得说:“没有我!”
谢兰忙说:“也没有我!我——我虽然卖了,但是卖的跟菜市场一个价。”
方剑平转向其他人。
有村民不安地问:“我我去给你找,你能不能别跟我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