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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力为你写药方。”
隔着诊台,慕公子却不肯好好坐着。
颀长的身躯趴在了桌子上,他手就拉住了锦璃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锦璃被他扯得往前趴,紧张地看了眼窗边那裹着黑披风的伟岸身影……
“悠悠,你感觉到了吗?我这里面噗通噗通的。”
“慕公子,请自重!”
慕公子不肯松开她,娇软温暖的手,摸在掌心里,舒坦得心都快化了。
“悠悠,你是知道的,吸血鬼没有心跳的啊,你说,我这是怎么了呢?”
“公子的确没有心跳,肌肤苍冷,双唇粉白,一无呼吸,二无脉搏,三无体温……”
总之,全然是一副死人状,所以……
“慕公子,你身体健康,完全不必担心,安心回家去吧。”
“可是,我这种怪病,一见到悠悠你就发作,一嗅到你的香气,我的獠牙就刺痒刺痒的,见不到你,你日思夜想的厉害……”
锦璃见他红了眼睛,不禁胆战心惊。
他强硬拉住她的手,就拉到了唇边……
窗边黑披风的身影不知何时,竟欺近了身侧。
阴冷浑厚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传出来的。
“我知道你得了什么病!”
“你……”
慕公子抬起头,只见到披风的黑影里,一双闪动着红光的棕眸,还有他自披风帽下流泻而下的栗色长发。
“你是谁?一边去,别管本公子的事!”
“我的医术,
比这神医的医术更高明!来,我给你治治!”
黑披风里伸出一只大掌,霸道拎住了慕公子的衣领,似鹰隼抓一只小鸡仔,把身型细瘦的慕公子,瞬间拖出了门去。
锦璃跟到门口,就听到门外传来杀猪似地惨叫声,还有骨头被生生折断的声音。
她吓得颤了一下,担心地拉开门,就见那位慕公子连滚打趴地,哭嚷着奔出了巷子。
伟岸的身躯闲雅转过来,头顶一方星空,冷酷而神秘。
门里透出的光,也似畏惧他的霸气,幽幽绕过了他,打不进他披风宽大的锦帽里。
她却清楚地感觉到,他眸光如清亮的月光,霸道地凝视着她。
那刚拆卸人骨头的大手,优雅伸过来,她把手搭上去,轻轻握住他的手指,暖热的温度,让她忍不住莞尔。
“悠悠神医,本王也患了病。”
她忍不住轻笑出声,娇软的手臂,探入披风,轻轻拥住他的腰际,狡黠仰头,迎视着他的眼睛,戏谑问道,“殿下患得可是相思病?”
“神医果然慧眼,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当然,要不,怎么能自称神医呢?”
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细细轻啄,一边啄,一边亲昵地柔声问……
“要不要本神医给你治治?”
他挑眉,捏住她的下颌,不准她带着易容面具吻他,且颇为挑剔地问道,“神医要治标还是治本?”
“标本根治!”
“这个……本王喜欢!”
两人相视而笑。
他突然一弯腰,就将她横抱起来,无视她的惊呼,瞬间直奔楼上的卧房,踹开门,径直进去。
“御蓝斯,您怎总这样不听话?说了不准你用力的嘛!快放我下来……”
伴着她的嗔怒,真气回旋,门板牢牢关上。
他旋即便便近了床榻,却异常缓慢而温柔地,把她放躺下来,似搁置最脆弱的瓷器般,小心翼翼。
修长的指邪肆勾开她的衣领,精准寻到锁骨下易容面具的边沿。
假的皮肤是阳光的麦色,真的肌肤是雪艳柔嫩的白色,那一层麦色掀开,似蒙尘的珠玉突然擦拭干净,闪动着出无与伦比的莹泽。
她忍不住抬手揉脸。
他疼惜而狂野的吻,便落在她被面具遮盖过的娇嫩肌肤上,手指亦紧随而至,轻轻抚弄着,帮她和缓不适。
她便安静下来,似乖顺的鹿儿,任由他摆弄着。
凤眸澄澈清明,凝望着他如玉的俊颜,惬意沉醉于专属他的气息里,慢慢释放着对他的渴望与思恋。
房内暗昧不明,月华入了窗,倾斜打在床榻前,室内垂纱帘幕上点缀小小的夜明珠,星辰般闪烁。
他披风坠地,肌肤,发丝,光氲莹莹,比那光芒更迷人。
她出神地痴看着他,不忍眨眼睛,心底阵阵莫名晕眩感冲上脑际,让她再无法思考其他。
他的体重,将她压入柔软的被褥里。
她迅敏翻身,猫儿般妩媚狂野地甩动水浪似地长发,将他牢牢压住。
“你……不准再用力!”
“偶尔一两次没关系……”
随即,房内衣袍飞散,那嗔怒声,成了一声声娇软的,嘤声低吟,
一个时辰后,他又去楼下,把糕点和鸡汤拿上楼来,陪着她一起吃。
锦璃却不急着吃,反而伺候他穿戴好,拉着他上楼,“阿溟,我带你去见你一个人。”
他不肯去,只想与她独处。
“谁呀?”
“美人。”
他在楼梯转角处拉住她,又忍不住吻她,“神秘兮兮的,到底什么人?”
她坏笑着揶揄,“殿下害怕又蹦出第二个舞仙?”
他顿时脸色铁青。
“好吧,我知道,舞仙独一无二,再没有第二个。”
“璃儿……”
“这人一定要见。不见你会后悔一辈子。”
锦璃拉着他直上了顶楼,敲那女子的门,听到里面有轻咳声,锦璃忙道,“康姑娘,是我。”
女子忙踏上鞋子,拢住衣袍,打开门,见到门外一对儿璧人,不禁怔住。
御蓝斯看着她,同样震惊。
“姑娘和公子,你们是……”
“康姑娘,我就是悠悠,本名苏锦璃,为了生存,我不得不易容的。这位,是我家夫君,御蓝斯,当今溟王。”
女子视线在御蓝斯脸上微顿,不自然地瞬间移开,“哦,姑娘易容我看出来了,不过,这么晚了,姑娘有事么?”
“我以为姑娘是清楚的。”
“神医,抱歉,我该歇息了,你也说了,我该多休息。”
“呃……哦!”
女子关上门,对面御穹的门又
打开,他除掉了易容面具和假发,脸上的皱纹已经全无,只是黑发还有大片是白的。
“璃儿,你先去歇息,为父和溟儿有话要说。”
锦璃忙行礼告退,“是,爹!”
御蓝斯进门便问,“父皇,她是母妃吗?”
“不知道,她完全不认识我。不过,她也姓康。”
“她怎住来这里?”
“来治病。”
“病?”
“千年前,她服用了狼族的精纯之血,被吸血鬼转变时,遇到了和锦璃相同的状况。转变未完成,落下了心疼的顽症。”
御蓝斯激动地抓住他的手,“娘亲怀着恪时,服用过狼王的精纯之血,儿臣记得,娘亲曾有段时间住在狼族皇宫里……”
“为父也怀疑,但是,那橡木屋,是不可能逃出来的。”
御蓝斯笃定地说道,“娘亲身边一定有人帮她吧?您当时派了那么多暗卫保护她,个个武功顶尖,不可能都被太后和西门冰玉杀死……”
“若真的是她,为何她不肯与你相认?”
“娘亲……一定是有原因的。”
“或许,他是在怪朕吧。”御穹拍了拍他的肩,“你去看看恪,他自从见了那女子,饭也不曾吃。我敲门叫了半天,他也不肯理会。”
“是,父皇!”
*
一早,莲央命芸嬷嬷召集众嬷嬷入寝宫,命她们在皇宫各处张贴驱鬼灵符。
被剧毒与恐惧折磨,一身珠光宝气,也难掩憔悴。
她双眼凹陷在眼窝里,因食不下咽,见血便作呕,已然两日未进食,肌肤上脂粉浓烈虚浮着,似带了一张假面具。
众年逾万岁的嬷嬷,恭谨跪在凤傲九天的地毯上,本是端端正正,寂然无声。
却突然,门窗诡异地呼啸怕打,似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愤怒抓狂一般地,恶意开阖着门窗。
素来静雅端肃、处变不惊的嬷嬷们,突然恐惧的尖叫起来,三五成群的抱缩成一团。
任凭她们力量深厚,也无法对抗那看不见踪影的东西……
莲央坐在凤椅上恐惧地脸色发白,“是她来了,苏锦璃来了……护驾,护驾……”
众嬷嬷们忙往凤椅涌来,却突然……
“哈哈哈……”台阶上诡异地传来尖利的笑声,她们又被吓退。
这诡异大笑的,不是莲央太后,而是凤椅旁的芸嬷嬷。
她正笑得前仰后合,似在嘲讽什么,似在愤怒什么,却想停也停不下来。
莲央凤眸圆睁,惊悚望着她,颤抖不止,满身珠翠,叮铃叮铃作响。
她仓惶无措地从凤椅上摔下来,连滚带爬地哭嚷着冲下台阶。
芸嬷嬷狂肆笑着追下去,“太后,救我……哈哈哈……太后……”
“不,芸嬷嬷,你被苏锦璃附身了!滚开!”
莲央恐惧而憎恶地躲避着,一掌打向她的心口……
芸嬷嬷不可置信,望着自己效忠了万年的主子,笑瘫下去,笑得眼泪汹涌。
阶下的众嬷嬷,也都诡异的笑起来,杂乱的笑声,似痛苦,又似抑制不住的开心。
莲央恐慌地缩在地上,抱头,惊恐万状的尖声嘶叫。
一群嬷嬷就伸着手爬向她,分明是在求救的,在莲央看来,却成了“苏锦璃”的索命。
“太后,救我……救我……我的心好疼!”
莲央惊怒交加地踹开两个,癫狂地站起身来,冲向殿门口。
“救命呀,快叫道士来驱鬼……苏锦璃的鬼魂来了!来人呐……”
殿门却轰然关上,似有人刻意地,不准她离开。
她吓得冲向窗子,窗子与她故意作对似地,牢牢关上,再也拽不开。
殿内,被杂乱的笑声,激荡出阵阵回音。
那回音重重叠叠,似有无数个声音,在指责宣判她的罪行。
她仰望着半空里,无助地茫然哭嚷,“苏锦璃,哀家知道,不该杀你的孩子,不该让溟儿当傀儡……你放过哀家吧!哀家求你……”
她全然不知,效忠于她的嬷嬷们,是中了诡异的剧毒,三日笑。
“血族是哀家的,哀家统治千年,万年,谁也夺不走!哀家扶持儿子,如今扶持孙儿,那些妃嫔,还有你,都妄想取代哀家的位子,你们都是贪婪的妖孽……你不能怪哀家!”
她的声音癫狂凄厉,淹没在杂乱的笑声里,分辨不出。
“从前是康悦蓉,现在是你……可恶的是,溟儿为你连妃嫔也不纳,哀家只能用这种法子,直接除掉你和你那几个小孽种……”
然而,门没有打开,窗子也没有打开,她嘶喊地声音哑了,这才发现,笑声停了。
她以为“苏锦璃”离开了,却返回殿中央,才发现……
她那
些得力的嬷嬷们,都已经七窍出血身亡,肌肤呈现暗黑的紫青,血脉狰狞地崩突在额角上,似鬼爪的形状,惨不忍睹。
“不——不——”她颤抖着跌跌撞撞,冲向殿门,奋力地拍门,“放我出去,苏锦璃……放我出去……”
殿门突然打开,站在门外的,不是苏锦璃,而是如妖似魔的紫袍身影。
他肃冷威严地凝视着她疯癫的样子,眼神深邃澄澈,还似千年前,柔声唤她。
“皇祖母,您怎么了?”
“溟儿……你快去……”
御蓝斯扶住她,“去干什么呀?”
“去把无殇和谨儿找来,还有琴儿和瑟儿,去把他们还给苏锦璃……还有你,和苏锦璃在一起吧!哀家败给她了……哀家认输了,她杀了哀家所有的嬷嬷……”
莲央嚎啕大哭,头上的凤冠歪斜了也顾不上扶。
御蓝斯把她揽在怀中,眼底痛苦而纠结。
他真的不想杀这个把他扶养长大的女人,却是有个好地方可以安顿她。
他脚下踩出一缕真气,寝殿的门窗又开始呼啸。
莲央恐惧地尖叫着抱紧了他,“溟儿,她又来了……你快让她走……”
御蓝斯温声笑着安抚,眼底却是清幽如冰的冷。
“皇祖母,她是鬼,我劝不走她的……”
“那怎么办?”
“我们可以躲开她。我知道,有个地方她最不喜欢去。”
她紧张地扣住孙儿的手,似抓住一颗救命稻草,“好,我们就躲去那里,你快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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