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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为摄政王,明乐的位份顺利成章的也会跟着晋上一级。

    横竖那称呼不过是个在她夫君名义上的附属品,却不知道宋沛为什么会特意的提出来。

    “皇上和五弟的意思是正式册封,许以摄政王妃的头衔,并且——准许她参与朝政,许予她和摄政王同样的权限。”宋沛道。

    “什么?”张氏惊呼一声,一下子站了起来,随即很快的发现自己失态,就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你也不用这么惊讶,其实也就那么个意思。”宋沛看到妻子惊讶至此,就笑着解释道,“经过了这么多事,谁都能看的出来老五夫妇之间的默契,五弟妹的手段不输老五,之前没有这道圣旨,她一手促成的事情还少吗?现在特意画蛇添足的加上这么一笔,想来还是老五自己的意思,意在给他媳妇造势,最起码在明面上摆了这么一个身份权限在那里,别的不说,起码再没有女人敢打老五的主意了。”

    一个手握生杀大权的王妃摆在那里,谁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若只是内宅女子之间的争斗,只比手段,成王败寇。

    可是有了这道圣旨,哪怕是有人眼红摄政王府第里的风光,也再不敢动心思了,一个弄不好惹了王妃的不快,略施手段就能灭你全家,还是叫你永无翻身之日的那一种。

    不管是宋灏的主意还是明乐的主意,这一招都算是很绝了的。

    张氏的心情复杂,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闲聊了两句就岔开了话题。

    ******

    殷王府。

    黎明时分,宋灏才用披风紧紧裹着明乐,抱着她回了房。

    雪雁打发了下面的人,和采薇两个守在院子里。

    见到主子回来,雪雁倒是镇定,连忙就迎上去见礼:“奴婢给两位主子请安!”

    主子们消失了差不多两个时辰,雪雁又拦着不叫去找,这会儿回来,明乐更是裹了个严实被抱着回来的,采薇想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脸上不自在的微微一红,也垂下眼睛见了礼。

    两个丫头都识趣,明乐可不当别人都是傻的,心里窘迫的厉害,干脆就把脸使劲的埋在宋灏的胸前装鸵鸟。

    “怎么就只有你们两个?雪晴呢?”宋灏大步往里走,随口问道。

    “雪晴不小心染了风寒,奴婢做主叫她先回去休息了。”雪雁回道。

    其实雪晴是无意中听了主子的墙角,做贼心虚,当时就没敢回来,叫人给雪雁知会了一声说自己染了风寒就窝在了自己的屋子里,脸红心跳的蒙着被子到了这会儿都没睡着。

    宋灏听了也不在意,只吩咐两人准备了热水,就打发了她们下去。

    明乐滑进池子里,被温热的水汽氤氲着这才如释重负一般缓缓吐出一口气,手臂伸直,怕打着水面自娱自乐。

    宋灏见她这般神情,不觉的会心一笑,解了衣袍跨进来,仍然将她抱过来拢在怀里,不经意的垂眸一瞥,就瞧见她锁骨处遍布的淤痕。

    其中有一朵,隐约像是蝴蝶兰的形状,红中透紫,上面点缀了剔透的水珠,印在莹润雪白的肌肤之上,美丽妖艳的近乎能灼伤人的眼睛。

    宋灏喉头不觉的又滑动了一下,埋首下去,唇瓣压着那处淤痕辗转碾压着又用力的吮吻起来。

    下意识的,他的力气有点大,似乎想要把这个印记刻入她的骨肉之内,永不消弭。

    又麻又痛的感觉瞬间蔓遍四肢百骸,明乐低呼一声,本能的瑟缩了一下身子。

    宋灏的一只手臂环在她的腰际,死死卡住不准她挣脱。

    明乐咬着嘴唇,唇齿之间不住的倒抽气,最后忍不住细细的嘤咛一声。

    宋灏轻笑一声,这才抬头,看着她锁骨处越发明艳的一朵印记,忍不住又低头轻吻了一下,唇瓣抵着她的皮肤低喃道:“我的乐儿越来越美了。”

    “贫嘴!”明乐的脸上一红,回头嗔他一眼,“没轻没重的,你弄疼我了!”

    “那我下回尽量轻点!”宋灏眼底笑意迷散开来,璀璨如黑色宝石般耀眼的双眸半遮半掩在升腾的水雾里,有种迷离而蛊惑的味道。

    明乐也知道和他分辩下去没有好处,索性也就不再理会。

    在热水里泡的通身舒畅了,明乐才心满意足的张开双臂勾住宋灏的脖子。

    那意思很明显——

    抱她出去。

    宋灏低头啄了一下她的鼻尖,语气宠溺,“你好歹让我先出去穿件衣服吧?”

    明乐耳后一红,悻悻的松了手。

    宋灏无奈的笑笑,先起身扯了件宽大的外袍披上,然后又俯身从水里把她捞起来,用另外一件干爽的外袍裹住,走前又顺手牵羊抓了两块干爽的帕子。

    两人回了卧房,宋灏把明乐安置在床上,自己则是坐在床沿上,用干净的帕子垫着让她枕在自己的大腿上,手里抓着另外一方帕子手法略有几分生硬的给她擦头发。

    明乐半眯了眼睛,唇角带了丝满足的笑容,表情享受,倒是很有些理所应当的架势。

    宋灏见她这般餍足的神情,突然狡黠一笑,道:“今天倒是乖觉的很,天都亮了,怎么也不觉得难为情了?”

    明乐抬了抬眼皮,没有吭声。

    宋灏笑笑,就又俯身下来咬她的鼻尖。

    头发也擦的差不多了,明乐干脆直接滚到了大床里面。

    宋灏翻身上床,脱了两人身上半湿的袍子,扯了被子过来盖住。

    明乐翻了个身,脑袋枕在他的胸口,百无聊赖的勾起他的一缕发丝在指间绕了又绕。

    “怎么了?那会儿不还嚷嚷着困么?这会儿却也不睡了?”宋灏闭着眼,一只手掌压在她的背上不轻不重的慢慢的摩挲着。

    少女的肌肤细腻而温润,入手的触感滑腻而柔和,比质地最为上乘的绸缎还要好上许多,叫人爱不释手。

    “洗了澡倒也不觉得怎么的困了。”明乐撇撇嘴,很有些心不在焉的想着事情,过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就皱眉道,“有一件事,我左思右想都想不通,总是觉得怪怪的。”

    “嗯?”宋灏睁开眼,看她一副愁眉深锁的模样也有了几分兴致,道,“说来听听,居然还有事情能把你给难为住了?”

    明乐嗔他一眼,眼中神色却是一如既往的凝重,略微迟疑了片刻才道出了这些日子一直压在心头的困惑。

    “是长平!”明乐道,“我总觉得纪浩禹对长平似乎是存了什么别样的心思的,可是左思右想了好多天,却都没能想出一个合理的依据来。”

    “哦!”宋灏抚摸着她披散下来的发丝,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难怪赵毅说你把长平支出京城去办差了,我还奇怪呢,身边这么多的人,什么样的要紧差事会需要把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差出去的?原来是为了避着纪浩禹的吗?”

    之前借故粮草一事,明乐派了长平和武冈去平城。

    可是后来突然接到易明爵的密信,说是宋灏近期就要回京。

    因为武冈是他手下最为得力的暗卫之一,明乐就又紧急修书一封,把武冈给传召回来。

    而长平那里,则是另外随便编排了一个去处,依旧是打着追寻彭修下落的幌子把她留在了外面。

    其实宋灏刚一回来就发现了这点反常的地方,不过明乐做事他一向放心,既然明乐没有刻意的提,他也没就没有放在心上。

    这会儿听明乐主动提起,宋灏才也开始重视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我这担心是不是有些多余了,也或者是最近这段时间京城里各方势力波涛暗涌,让我过分的紧张,所以疑神疑鬼了。”明乐道,语气很有几分烦闷,“当时也是长平对我偶然那么一提,说是那次她冒充我和纪浩禹一起被困在宫外树林的时候被人用了迷香,恍惚间觉得好像是被人带上了马车。后来我也叫人去查过去,那日的确是有一辆打着大兴荆王旗号的马车急着出城办事,可是出城没一会儿就又折了回来。只不过因为纪浩禹的身份特殊,当时把手城门的守卫并没有亲眼确认车子里的到底是什么人。长平的个性谨慎,又是个心思细致的,这一点你也知道。虽然她说她自己当时迷迷糊糊的,也不敢保证是不是真的离开过树林,可我总觉得她的感觉是对的。可若真要说到是纪浩禹想要掳劫她出城的话——好像也解释不过去。”

    “是啊,以他贵为大兴皇子的身份,实在是没有必要这样大费周章的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费这样的心思的。哪怕是他是看上了那个丫头,横竖不过是个丫头,直接跟你讨要了也无伤大雅的。”宋灏赞同的点点头,仰躺着去看头顶鹅黄的幔帐,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明乐光洁的背部弹跳着,乐此不疲。

    明乐等了片刻,见他再没了后话,不禁恼怒,以手肘撑起身子瞪了他一眼:“我跟你说正经事呢,是要听你的意见,可不是要听你也来敷衍我的。”

    宋灏看她一眼,哑然失笑,“你自己心里明明都已经有了揣测了,还用我再来重复一遍吗?”

    这人,跟别人能日积月累的演戏装蒜,可是到了自己面前,说话就从来都这么犀利,从来就不知道要顺着自己一点。

    明乐扁了扁嘴,顷刻间就泄了气,又枕回他的胸口去,闷着不再吭声。

    “怎么?生气了?”宋灏见她不语,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慢慢的敛了神色,道:“如你所料,如果真是纪浩禹对那丫头动了什么念头,那么就只能往他们兄妹的身世上去靠了。你若是还有疑虑,或者担心的话,回头再找长安问问就是了。”

    当时听了长平的话,明乐的第一反应也的确是联想到了这一点。

    可是再转念一想还是觉得不靠谱。

    长安和长平兄妹不远万里从西域来到大邺,只是一门心思的为了完成他们母亲的遗愿,寻找长平素未谋面的父亲。

    明乐第一次在柳乡的街头见到他们的时候,长平还是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姑娘,因为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症,身子不好,孱弱而瘦小,单薄的纸片一般。

    而那个时候,长安也不过是个年仅十六岁的青涩少年,凭着一身武艺和几分蛮力,流落街头讨生活,为了医治妹妹的病症而奔波。

    那个时候明乐也才刚刚带着明爵从易家出来,去到了完全陌生的祖籍柳乡。

    同样都是无依无凭的飘零身世,叫她对那双兄妹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破天荒的给了银钱接济。

    可偏偏长安的个性耿直又固执,就是不肯白白受她的恩惠。

    当时明乐也存了私心了,想着自己步履维艰,回京之后更会面临许多难以估测的危险,就以照拂长平为条件,留了长安在身边。

    如今一晃已经是五个年头了。

    明乐知道,背地里长安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们父亲的打算。

    可是明察暗访这么久都一无所获。

    但他依旧不曾放弃,哪怕是到了今天。

    而长平——

    对这件事却似乎看的要淡的多。

    每次提起那个男人都是无关痛痒的模样,说说也就算了。

    据说那个男人是早年从大邺过去的做药材生意的商人,因为遇到长平的母亲,两人一见倾心,便在西域成了家,可是后来有一次,男人再回大邺做生意的时候就再没有回去。

    那个时候长平的母亲已经怀了她,因为郁郁寡欢,染了病,后来强撑着长平之后没多久终于油尽灯枯香消玉殒了。

    可是直到临死前她都还念念不忘的记挂着那个男人,所以临终就拉着儿子的手嘱咐他,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帮她寻到那个男人的消息,不管是生是死,都总要叫她知道的。

    那个时候,两个孩子都小,但是长平的母亲为人十分的和善,再加上家里的家资丰厚,家里的两位衷仆都感念着主人家昔日的恩情,不忍两个孩子无依无靠,就悉心照料着兄妹两个,并且请了最好的夫子和武师来教导长安,也把长平作为大家闺秀来培养。

    后来直到长平八岁的时候,左右不见那个男人回去,她母亲的族人就对他们家中存留的不薄的家资起了贪念,恶意驱逐了兄妹两个,霸占了长平母亲留下的所有产业。

    两个孩子,势单力薄,求助无门。

    想着母亲的遗愿,长安干脆就一咬牙带着妹妹千里跋涉来了中土,开始了一场异常艰辛的寻亲之旅。

    只可惜那个男人离开的时候连一件有价值的信物就没有留下,长安带着长平找到了他母亲口中所说那个男人的家乡,可是早在数年之前那里就因为一场地动之灾被夷为废墟。

    最后的线索也失去了,加上长平的身子弱,兄妹两个身上仅剩的银钱很快用完,就开始了一段长久的流浪生活。

    那个男人的下落,明乐也曾通过八方赌坊的人脉试着打探过,可是因为手上没有切实的信物,无异于大海捞针,到头来都是竹篮打水,没有找到丝毫的线索。

    纪浩禹会知道什么?他不过就是偶然的见过长平一面罢了。

    长平的确美貌,可纪浩禹那人又岂是个眼皮子浅,会被美色干扰人?

    所以左思右想,唯一值得怀疑的还是长平兄妹的身世了。

    只是虽然有所怀疑,但是这事儿她又不能直接去问长安。

    因为长安对寻找父亲一事十分的在意,明乐不确定他会不会因此而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所以不得已——

    只能找宋灏商量。

    “算了,你也不要费神了,回头我叫人给查查看,看能不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宋灏见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不禁有点心疼,又摸了摸她脑后发丝,安慰道:“睡会儿吧!”

    明乐的消息渠道主要是在八方,可是长安经常代她传信,和那里的管事都十分熟悉,如果她自己贸然发话下去,就怕长安会察觉到什么。

    所以,还是从宋灏的渠道走比较放心。

    “嗯!”这件事情左右想的多了,明乐也觉得头疼,于是就收拾了乱七八糟的心思,安心的闭上眼。

    外面的太阳渐渐升了起来,天气晴朗,阳光也好。

    正在昏昏欲睡的时候,外面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就听周管家在外面轻唤:“王爷王妃,你们睡下了吗?”

    明乐的睫毛一颤,刚要睁眼,宋灏已经起身,道:“你躺着,我去看看就行。”

    昨夜折腾的有点过了,这会儿虽然泡了澡,全身还是酸软的厉害,明乐于是就顺从的没有动。

    宋灏披了衣服出去,和周管家说了什么她也没在意。

    不多一会儿宋灏就回来了,揽着她睡下。

    这一觉明乐直接睡到了傍晚,迷迷蒙蒙的睁开眼,却见身边已经空了。

    翻身坐起来,外面雪雁就听到了动静笑着走进来,道:“王妃醒了?您再不起身,王爷就该给那些人安排厢房先歇下了!”

    那些人?哪些人?

    明乐一愣,倒真觉得睡的迷糊了,有点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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