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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能够从从容容地过日子,谁想勒紧裤腰带呢?情况本来就很糟糕了嘛!
胤礽也知道雍王说都是实情,还是想稳妥一些:“大战未平,便要先减赋?”不加赋而开支增加,形同于减赋。
弘旦想了一想,笑道:“汗阿玛,这其实也不算是减赋了。就算朝廷要收这些赋,他们交不上来,积年而成逋赋,汗阿玛为表仁德,还是要免了他们。”
胤礽依旧没有同意,只表示要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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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准噶尔,胤礽对头策妄阿喇布坦也跟手下大臣们开会,策妄阿喇布坦儿子噶尔丹策凌也场。
起因却是策妄阿喇布坦接到了他大将大策凌敦多布一封书信:“策凌敦多布说,现与清兵相持,我部粮草补给已见短缺,想要回撤。”
小策凌敦多布已经回来了,此时便道:“这岂不是无功而返么?”脸上不免带出晦气来,“白跑了一趟,死了这么多人、花了这么多钱,还差点叫老毛子占了便宜,这口鸟气怎么咽得个去?!”
噶尔丹策凌眉头紧锁,许久方道:“也不然。咱们有损耗,难道清廷损耗不是大?不过他们眼下支撑得住罢了。再者,是咱们离藏地近还是清廷离藏地近?眼下撤就撤了,咱们撤了,清廷几万大军人吃马嚼,还能再留藏地不成?等他们走了,咱们修整完毕,大军轻骑几日之内又可抵拉萨城下。到时候清廷又要花钱打仗了,嘿嘿。”拖死他们!
要撤兵,对于策妄阿喇布坦来说是个恼火决定,他老人家横行中亚还从来没吃过这样亏。从一个统治者理智上说,大策凌敦多布建议是正确,策妄阿喇布坦也只能接受这个建议——心里依旧不舒服。
然而儿子如此长进,又让策妄阿喇布坦心生宽慰。这一次小小挫折算什么?有一个合格继承人比打一场胜仗有意义多了。大策凌书信他事先并未给儿子看过,而儿子能有这样见识,真是可喜可贺!
这只是战略性撤退,可不是败逃。鸷鸟将击,卑飞敛羽。正该如此。
“就这样!”至于如何撤退而不被清军所乘,策妄阿喇布坦是一点也不担心,大策凌要是连这个都不知道,他就不是带着六千人拿下西藏一代名将了。
清军是谨慎,带兵将领屡次与准部交手中也明白了这个对手厉害,以及自己手下兵员素质实比不上人家。大策凌大张旗鼓,摆出进攻姿态,清军不敢怠慢,严阵以待,还特意另备一军,随便防止准部冲入拉萨城拿活佛当人质。
等了半天,不见有人进攻,才小心派斥侯去查看,大策凌虚立着营帐,本尊已经携兵远遁了。
雅尔江阿还恐是其诡计,派着斥侯四下查探,又传令各处小心防备,注意收缩,防止大策凌是虚晃一枪又偷袭别处。直到大策凌都跑回准噶尔了,他才确信自己赢了。
真是TMD赢得莫名其妙啊!清军上下哭笑不得,这要是一场大仗下来,敌人逃遁,他们早就叫嚷开了。这种敌人一直与你僵持,还是胶着状态,人家没有明显疲态,结果一夜之间人间蒸发掉了。众人一头黑线,连庆祝胜利都觉得诡异。
无论如何,大家可以回家了。
远京城胤礽收到捷报时候也颇为傻眼,此之前他只听到了把准部赶出拉萨好消息,此后就是小打小闹拉据战。雅尔江阿这封战报也够诡异,一点没提到“我军大胜”,只说“敌军逃遁”。
要不是知道雅尔江阿不可能拿他铁帽子开玩笑,胤礽都要怀疑雅尔江阿是不是私下与准部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欺上瞒下密约了。
雅尔江阿深知,本次大军出征,人多口杂,他要是吹嘘说大胜之后准部望风而逃,多半是要露馅儿。就算没有再打大仗又如何?反正是他简王带兵出征,然后收复藏地,论功他是头一份儿。
这就如实写了。
于是畅春园里胤礽九月金风中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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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驻藏大臣……督办藏内事务……与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平等……”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把西藏纳入掌中,以便好地掌控青海、蒙古信教之人,那这个工程就不能小了。
允禩运气不错,理藩院里熬了几年之后,就遇上了这样一件大事。胤礽是小心眼儿了一点儿,只是把允禩调走未免有些太刻意,允禩还能留理藩院里。同样,由于心眼儿不大,胤礽也不想把这件大功劳都留给允禩,于是下旨:雅尔江阿押阵缓行,留皇弟允祥暂率一万人留藏,皇次子弘晰与诚王世子弘晟率阵先回京细禀战况,让庆德率火器营一路保护两位重要人物返京。
等儿子侄子日夜兼程回来了,胤礽这才说,朝廷要讨论西藏事宜,没有谁会比西征军了解西藏眼下情况了。正好,弘晰、弘晟都回来了,你们都参加讨论吧。哦,庆德你也过来讨论。
胤礽这样安排是用心良苦,他还记得他八弟是多么地会拉拢人。万一儿子、侄子被他们八叔忽悠了,还有庆德这货坐镇,不至于被老八利用了。
西征军“大胜”余威之下,别说塞三个后台极硬人进来了,就是塞十个,理藩院也得认了。再者,胤礽是个极度龟毛人,既要揽西藏入怀,那就要此事服服帖帖,从此乖乖任他顺毛。对西藏处理,就要求善美,力把一切方面都照顾到了。初步估计,涉及军事、政治、经济、文化……等等各方面,都列出来条款不下百条,工作量着实不小!
理藩院这里讨论西藏问题,胤礽也召集了皇太子、大学士、兵部来给各位有功将领议功。简王无爵可升,赏双亲王俸。弘晟已是世子,亦无可赏,只好赐田庄一座。其余十三、十四俱晋贝勒,弘晰亦封贝勒,开府。
到如军中将领,傅尔丹已是公爵、领侍卫内大臣,便又给他家一世职,富宁安于本级上加三级,庆德晋了三等伯,石氏一家煊赫满门。
其他人都履历上记上了一笔,宗室里头有待袭爵,这爵位就定下来了,有表现不错,也得了差使。出征大军,亦各有升赏。
与此同时,对于积极影响中央蒙古诸部,亦按照贡献大小各有赏赐。同时,胤礽与简王嘀嘀咕咕了几天之后,又大肆批发宗室贵女。继给他养女三公主指婚之后,又把堂妹、裕宪亲王幼女郡主指给翁牛特多罗杜棱郡王仓金,仓金原是康熙女婿,只是所尚公主已薨,胤礽为笼络他,又把堂妹嫁了过去。
与此同时,还大肆给弟弟们女儿封号、指婚,同时中招还有宗室家里适龄女孩子,几乎要办一次集体婚礼了。
雍王抽抽嘴角,他成年就一个闺女,还已经被抢走嫁掉了,这次指婚没他家什么事儿。索性不管这个,专心关注他本职工作了:“值此大胜,普天同庆,臣弟请行永不加赋。”
不用打仗了,虽然有后续布置,到底是少了一处用项。至于维持驻藏机构费用:“难不成拉藏汗西藏时候是不收税?”
胤礽虽对没有全歼入侵之准部很有些担忧:这些人再杀回马枪怎么办?却也承认,眼下形势适合办国内税改。
挟战胜入侵之敌兵威,正是国内推行改革大好时机。只是这个步骤,胤礽另有盘算。
先是“盛世滋丁,永不加赋”,天下莫不感恩戴德。再挟万民感戴,皇帝名声正好,来清吏治,是为以民压官。
把吏治清了,朝廷上下都令行禁止,严格执行皇帝命令,不偷奸耍滑了,再杀一个回马枪,行“摊丁入亩”。是为以官压绅。
没错,胤礽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天下当然是士绅地主占土地多,如果一上来就找他们麻烦,皇帝自己麻烦也来了。他需要一步一步地布局,后四面合围,打士绅一个措手不及。
是啊,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万民拥戴好皇帝会对士绅动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