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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鹿和胡言聊起了大盛朝的商户。
“最初是有商税的,主要那时朝廷每年入不敷出。后来彻底掌控盐铁后,商税就取消了。”
胡言对这些知道的不算多,却也比秦鹿了解的深一些。
韩镜被母亲握着小手,插了一句,“不收商税,是因为这些店铺的背后都有官府中人。商税虽然被朝廷取消了,可背后的明目却不少。背后有人的自然不怕,没人的会被下边的人强行入股。比商税时还要可怖。”
“天下商铺,七成的背后都有世家大族的影子,余下的三成则被一些下边的小官当做了摇钱树。”
韩镜仰头看着母亲,“这都是听先生曾经说起的。”
“千香胭脂铺也是如此,每年有近四成的盈利,都进了前任县令的口袋。”胡言道。
“当初商税取消也算被迫。”韩镜板着小脸,说的很是正经。
秦鹿揉着儿子的脑袋,看向身边的冯婉喻。
“你倒是不怕我是坏人。”
冯婉喻笑道:“夫人说笑了,没见谁做坏事还带着孩子的。”
事实上,她也是赌一把,再差又能落魄到哪里去呢。
在外边用过膳食,回到客栈歇下了。
秦鹿打算在这边停留三五日,看看府城的景点,体验一下本地的人文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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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就是缘分。
她并没有把人留到死的打算。
日后自己这边稳定了,总会放胡言和冯婉喻离开的。
这姑娘在家里看过几本书,会做女红,平时喜欢在家里做些小点心。
秦鹿就想着日后可以教她膳食,尤其是点心的制作,离开后还能开家铺子养活自己。
目前出门在外肯定不方便,回家后再说。
安庆府不算大,也不够繁华,却因临近边关,民风说好听点是豪放,难听点就是不服管教。
再加上官场上下沆瀣一气,环境给人一种杂乱的感觉。
酒楼里,四个人围坐一桌。
在外秦鹿吃得了苦,哪怕饭菜的口味着实难吃,也都不在意。
素衣难掩冯婉喻的好相貌,从坐下后就惹得周围的食客各种打量。
或许是有胡言这个男人在,倒是没人上前打扰。
只是周围人那赤裸裸的眼神,让冯婉喻分外不喜。
曾经作为富商之女,她极少出门,整日里都待在府中和母亲做女红。
冯婉喻的母亲曾经是一位清倌人,琴棋书画、吟诗作对都略有涉猎,后来被其富商父亲看重,花费重金娶回家中。
冯父早年父母皆亡,他是逃荒到了外地,后搏命打拼出一份偌大的家业。
娶了冯婉喻的母亲后,夫妻之间琴瑟和鸣,感情极好。
其母也自卑于自己的身份,婚后便很少出门。
即便如此,冯父也帮着冯母找到了亲人,哪怕冯母是被其父亲亲手卖掉的。
或许正是因为感情不够深,外家才能贪墨财产,将冯婉喻发卖。
大概是想让她重复冯母的遭遇。
客房中,秦鹿听说了她的遭遇,内心没有丝毫波动。
还不如冯婉喻的美貌有冲击性。
“你想如何?拿回你父母的财产?”
冯婉喻摇头,“即便拿回来,我也守不住,而且奴家父母双亡,没有兄弟,谈何容易。”
大盛律,女子没有继承权,女子唯一的傍身便是嫁妆。
父母不在,家中财富归宗族所有,若没有宗族,财富归于公家。
“那就报官。你得不到,也不能便宜了他们。”秦鹿道。
冯婉喻愣住,许久才点了点头。
“夫人说的是。”
“不急,过些日子再去,到时候让胡言将你整理好的家资账目送去地方官府,让他们去讨要,咱们不沾这浑水。”
“好!”冯婉喻点头,“就照夫人说的办。”
秦鹿盘膝坐在床榻上,曲臂撑着额头,“你父亲没有纳妾?”
“有两位妾室,却没有生育子嗣。”冯婉喻道:“非是我娘的干系,我娘不管这些的。”
她就知道,但凡是有点钱,哪有不纳妾的。
倒不是唾弃什么,秦鹿也想左拥右抱。
当然只是想想,她在某些方面的控制力堪称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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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览了府城,马车驶出城门,之后两日是在周边的县镇村落看看。
一方面是考察一下此处的农耕,顺便打听一下周围的情况,毕竟本地人占据着天生的优势。
此次的行程时间有限,绘制地图须得靠脚步丈量,想靠着双腿走遍大盛,半年时间可不够。
放眼望去,入目皆是青翠的粟米苗,产量不高,且每年只能种植一茬。
并非不想多种,而是如今没有任何的肥地措施,种两茬的话地力不够,会糟蹋土地。
种粟米的之后临近的三五个府,其他的府城种的多是稻米。
粟米的产量亩产不到三百斤,其中一半拿出去交了农税,剩下的人少点还好说,人口多的话完全不够吃。
而今田产几乎掌控在世家手里,土地兼并早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那些世家大族只想着如何得到更多的财富,丝毫看不到底层的百姓是如何挣扎的。
佃农除了要交纳朝廷的税收,还得给地主上缴粮食,最后拿到手里的不到两成。
哪怕让秦鹿感官不错的陈家,也是祁州府有名的大地主。
她也就是有点谋生的手段,若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只会在一日日的重复劳作中,变得麻木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