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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神情仓惶的小师弟，紫落尘莞尔一笑，拍拍厚实的甲板，柔声道：“姜师弟，坐下来，我们聊聊。”
“啊……好。”姜浩身体有些僵，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姜师弟，你住进甘泉宫多久了？”确实很像闲聊。
但姜浩不这么想，或者说他现在根本什么也没想，乖乖的答道：“差不多一个月了。”
“哦，据我所知，甘泉宫里的甘泉，每天有两三百滴涌出吧？”
“是的师姐。”
“你现在真的用得了这么多灵水吗？”
姜浩有些迷糊了，你难道想要更多？
他想了想，诚恳的说道：“其实用不完的。”有半句没好意思说：有一些拿来送人了。
“姜师弟，我也是无意中听雪珊珊说起，圣皇年轻时在甘泉宫修行，对甘泉灵水极为珍视，每天的收取和用度都详细记录，结余的部分，主动上交给玲珑阁，以分配给学宫的诸多修士。”
姜浩心里咯噔一下子，瞬间想通了好几层道理。
其一，圣皇年轻时的举动，确实克己慎行，而且他当时已有皇子身份，还有些高风亮节的意味。这一点，自己差了太多太多，还以为甘泉是自己的，想怎么折腾都行呢。
其二，圣皇即位已近200年，此间甘泉宫一直闲置，甘泉灵水肯定由玲珑阁统一收取，自己现在占了甘泉宫，整个学宫就少了一条稳定的灵水来源，要说不遭人嫉恨，那是不可能的。否则雪珊珊也不会背后说自己的闲话。
其三，最近一段时间，指不定多少人盯着自己，等着自己“高风亮节”呢，可自己竟然毫无察觉，反而有些洋洋得意，殊为可笑。
其四，在这个敏感的时候，紫师姐点名此事，让自己可以从容补救，这份人情，相当扎实。
姜浩起身，深施一礼，恭敬说道：“师姐一语惊醒梦中人，姜浩受教了。”
紫落尘点点头：“我也是听雪珊珊提起，才顺便说一下，其实你应该感谢她。”
她？还是算了吧。姜浩心说。
嘴上转移了话题，认真问道：“师姐，我回去之后，就向玲珑阁申报我的用度结余，这一瓶是我最近省出来的，还请你一定收下。”
紫落尘笑道：“灵水怎么可能省得出来，都嫌不够呢。”
姜浩笑道：“真的，我最近养精蓄锐，只按照寻常修行之法，每日只需几十滴灵水。”
紫落尘觉得更好笑了，几十滴还是寻常修行？那多少是龙精虎猛？
她随口问道：“那你全力以赴的时候，需要多少？”
“两百多滴吧。”
“多少？”紫落尘皱皱眉，脸色微动。
“两百……多……滴……”姜浩觉得有些不对劲，心思如电，笑着说道：“这是我的梦想。紫师姐，这瓶你还是收下吧，我宁愿一天不修炼。”
紫落尘盯着姜浩看了几息，最后还是摆摆手：“已经收了你两瓶，现在你要申明用度结余，我是绝对不会收了。”
姜浩只好收起玉瓶，心里却在琢磨紫落尘刚才的反常神情。
看来，每天两百多滴的消耗，有些非同寻常啊，紫师姐刚才都皱眉了。不过，紫师姐皱眉怎么这么好看？
恩，笑起来更好看。
嗳，我想到哪里去了。
也就是说，我服下金色灵犀丹，然后能炼化三倍灵水的事情，有些惊艳？
怎么一不小心又惊艳了？
要不是旁边有个陌生的船家，真的很想和紫师姐好好聊聊这件事呢。
还是得好好修习丹道，等我能炼制中品灵犀丹了，也帮着师姐炼制一些，让她能加快修行。
还欠她一枚火灵丹，欠她不少东西了呢。
还欠人情。
呀，真好呀，欠的越多越好。
……
海风渐渐大了起来，背后的陆地慢慢隐去，直至完全消失，四周全是一望无际的海水，翻腾着高高低低的海浪。船帆在风中扑啦啦的响着，船头穿破海浪，发出缓急不等的水声，哗楞楞——哗楞楞——
姜浩是第一次看到大海，可是他此刻眼里哪还有海，全是紫师姐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坛子也是第一次看见大海，和姜浩的心神游离不同，他有些面色苍白，心虚气短，缩在船舱里，一动也不敢动，感觉眼前无边无沿的海水让人晕眩，头顶上的日光也刺目难耐。
姜浩终于发现了坛子的异状，赶紧奔过来问道：“你怎么了坛子？”
“少爷，我头晕，想吐。”坛子弓着身子，像极了前几日吃过的大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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