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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很快就明白宋静原说这话的意思。
陈政和梁玥作为父母,从未给予过他应有的爱,所以就算生病也是无人问津,再后来,陈姝凡出了意外,世界上唯一一个爱他的人也离开了,没人关心她的死活。
她现在是在用自己的爱去弥补他过去十几年的伤痛。
但其实,她的爱已经给了他很多力量了。
刚回国的那段时间,陈砚经常会想,在加州贫穷落魄的那几年,他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
那些无法入睡的夜,那些窥不见天光的清晨,孤苦无依,寸步难行。
后来他终于找到答案了。
是宋静原的爱。
是少女炽热真诚的爱给了他前进的希望,即便分开时有再多的不愉快,曾经那些爱也足够支撑他走过那段岌岌无名的岁月。
如果没有她,他可能早就死在了加州的出租屋里。
陈砚勾着宋静原的手指,在她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语气带着数不清的柔情:“你也一样。”
你也有我的爱。
有我在,那些龃龉独行的岁月将永远不会再重来。
……
虽然医生说了,陈砚这只是普通的流感,但拖了三四天都没有好转的迹象。
宋静原自觉承担起照顾病号的责任,每天早起去给陈砚准备早饭,其余两餐也是怎么有营养怎么来。
陈砚心疼她这样辛苦,但又实在是拗不过她,只能在一旁看着她忙里忙外。
早上出门的时候,宋静原往他口袋里塞了一包药,说是治流感很有效,让他午饭过后一定记得吃。
陈砚嗯嗯啊啊地应了几句,怕自己的病传染给他2,便忍着没过去亲,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把人送到嘉然楼下。
宋静原刚踏进新闻部,就感觉出里面的气氛不大对劲。
坐在自己隔壁工位上的张姐,一大清早就趴在桌面上,肩膀上下起伏着,哭得极为压抑,周围的几个同事一边给她递纸巾,一边关心她的情况。
张姐工作一向认真负责,性格善良热心,尤其是对他们这些后辈。
宋静原连包都没来得及放,走过去关切道:“怎么了这是?”
旁边的小孙把事情经过和她重复了一遍。
张姐老公昨晚和她说要加班,晚一点回家,张姐刚好和几个朋友约着一起出去吃饭,没想到却在饭店里碰见了他老公,和部门里几个男同事在那喝酒聊天。
张姐当时火气就上来了,过去质疑他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老公当时没说什么,回家后却和她大吵了一架,问她为什么不能在外面给他留点面子,他又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张姐委屈地说可是你骗我了啊,他老公却不以为然,最后甚至嚷嚷着要和她离婚。
“我觉得张姐没做错啊。”小孙愤愤不平,“本来就是他老公撒了谎,为什么要倒打一耙啊?要我说婚姻真的是女人的坟墓,还好我没有男朋友,一个人逍遥自在。”
“就那么回事吧。”路过的另一个同事接话,“其实在一起的时间久了都这样,哪有那么多坦诚相见啊?尤其是男人,撒过一次慌就肯定还会有第二次,然后越来越多,你甚至分不清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我老公也经常和我撒谎,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爱情什么的早就在天长日久的相处过程中磨灭了,顶多就是在一起搭伙过日子的关系,别那么较真。”
听完她的话,小孙眉头皱得更深了:“啊?你这么说我更恐婚了。”
宋静原抿了抿嘴唇,没接她们的话,拿了一包面巾纸给张姐送过去,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不过摊上这种事情,别人再怎么劝说也是杯水车薪,到头来还是要自己去解决。
宋静原回到工位上,脑子里还在想刚才同事说的那番话,心里总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午休时间还没过,宋静原靠在椅子上玩手机,惦记着陈砚那边的情况,拿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等了很久才被接通,估摸着他应该是在开会,听筒里有其他人商讨的背景音,陈砚语调懒洋洋的,宋静原甚至能脑补出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查岗?”他问。
宋静原含笑“嗯”了一声,直奔主题:“你吃药了没?”
“吃了。”陈砚回答得很快。
“那就好,是在开会吗?”
“我媳妇儿真聪明。”
“那你开吧。”宋静原说,“我这边没什么事。”
“好。”
下午三点,李姐带着文件走到宋静原旁边,说是有个报道需要人跟一下,问她有没有时间。
宋静原点头说可以。
十多分钟后,她跟着同组一个小实习生一起下楼,上了公司的商务车。
实习生才来新闻部半个月,也是第一次外出报道,紧张两个大字明晃晃地写在脸上,宋静原笑着安慰了她几句,又分享了一些自己的经验,她连忙从包里抽出来一个小笔记本,认认真真地做笔记。
宋静原失笑:“放松点,没你想象得那么可怕。”
实习生点点头,僵硬的表情松懈了一点。
司机今天挑的这条路有点堵,车子走走停停的,加上车内空气流通不好,宋静原有些晕车,阖着眼睛靠在后座上,又从旁边拿了瓶矿泉水,拧开猛灌下去几口,才勉强将那股恶心的感觉压下去。
他们今天要去的是市中心一家很有名的律所,去采访那里的合伙人。
车子缓缓停在一栋高档的写字楼前面,宋静原跟着实习生一起下车,和接待处的员工说明情况后,对方直接带着她们去五楼的会议室。
电梯刚打开,里面却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夹杂着歇斯底里的哭声,听起来让人头皮发麻。
前台员工也愣了下,不过很快朝他们投来一个标准得体的笑容,解释说这应该是来咨询的当事人,让他们不要害怕。
宋静原没忍住往那边多看了几眼,因为隔着的距离有些远,她只能看清那是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女人,身上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抱着膝盖蹲在地上,身上有一种浓浓的绝望和无助,在她身旁还站着一个神情冷漠的男人。
她隐约猜测,这应该是一起离婚纠纷。
两个人在会议室里坐了一会儿,过了一刻钟女律师才姗姗来迟,向她们表示了歉意。
采访进行得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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