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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位,你们……”
“不用,我们自己找位置就行。”提恩再次打断了她,扔下这句话就和路德走进了旅馆内。
这家破旅馆的占地不算小,有三层楼。一楼开设酒水和赌博,二、三楼则是外租住人。当然,旅馆收入来源还有一部分来自那些特殊服务……
提恩和路德到柜台一人买了一瓶最贵的酒,价格也就一个银。接下来就得找个人打探打探了……
“那边。”路德按住提恩的头,拧他看向左边。
一个满脸晦气的赌徒闷闷不乐地挤出赌博的人群,到吧台点了一杯廉价酒水。
提恩点点头。二人踩着嘎吱响的木质地板向那边走去。
赌徒正盯着空空的酒杯,突然他听到旁边有人说:
“输了不少吧,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别提了,我……”赌徒偏过头一看,“啊,两位有何贵干啊?”
手里拿着最贵的酒,抛着枚金币玩。
这种人一看就是来打探消息的。
赌徒对于应付这种人有着丰富的经验。
不能太卑微,否则他们会不耐烦。也不能太傲慢,那是找死。不卑不亢,表露出一点小贪心,说话要真实、重点突出,最后再说几句花言巧语……
“出事的那天晚上,你在吧。”提恩倾斜酒瓶往赌徒的杯子里倒了一杯。
赌徒握住酒杯,眼珠子左右动了一下,“死人的那天晚上?”
提恩拧紧瓶盖,“嗯。”
“我在呢,那个马夫,我还和他说过话哩。”赌徒说了“马夫”两个字,表明他和死者交谈过,知道死者的职业。
“我们去那边坐坐怎么样?”提恩指了指角落一张被覆上一层灰尘的桌子。
赌徒拿起酒杯跳下椅子。“可以,可以。”
每当这种时候,路德都没什么存在感,因为他要在旁边学习。
提恩懂地真多……
想起村长交代的让他照顾提恩,路德惭愧了起来……
三人移步到了角落,一个年轻的服务员被赌徒吆喝着过来擦干净了桌椅。
服务员的年纪和提恩相仿,十四五岁左右。他走开的时候瞥了赌徒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屑。
三人坐下。
此时赌徒酒意上来了一点,加上平日早就看不惯这明明只是个奴才,却又整天狗眼看人低的小服务员,“瞪什么瞪?再瞪我挖了你的眼睛!”
服务员的双目中充满了怒火,他的拳头是崩紧的,“你……”
提恩适时打了圆场,“诶,人家也没说什么。”他看向赌徒,“你给人家道个歉吧。”
赌徒对着提恩讨好地笑笑,然后瞥了服务员一眼,语气生硬、漫不经心,“对,是我的错,对不起。”
年轻的服务员也不说什么,这时传开了老板娘的声音:“艾兰!艾兰在哪!”她的声音又尖又大,“给我滚过来洗杯子,不然你这个月的工钱就别想拿了!”
年轻服务员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他头颅微昂,带着一丝傲气。
但路德看到了一些其他东西……
愤怒。
秘密。
还有温柔……
“狂什么狂,一个奴才而已。”赌徒瞪了眼服务员的背影,回头看向提恩:“大人请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说着他喝了一口酒。
“把你知道的,关于那个马夫的全告诉我们。”提恩又帮他满上。
赌徒陪笑着端起酒杯,“那天晚上,我来这里喝酒,然后准备过去赌个几把。然后那个马夫就过来了,看着心情不错,他点了第三贵的酒水。我看他的衣着也不像什么贵族富豪之类的,应该是做点小生意赚了钱。于是我就坐近他,跟他说了说那边的赌局。”他说着指了指围着的人群。
他继续说道:“如果他感兴趣的话,我可以过过眼瘾,说不定他赢了,心情好了还让会我帮他来两手也说不定呢……只是他并没有兴趣。他说他以前以前嗜赌,结果老婆因为受不了而跟人跑了。他觉得是赌钱害了自己,所以戒了。最近他借钱买了辆马车拉客,前几天接了个大单子。我恭维了一番,然后他就问我,这里有没有什么漂亮的女……嘿,大家都懂的。”
“我不懂。”路德看向提恩。
提恩万分无奈,看了路德一眼,“等下我跟你说。”
路德继续看着赌徒。
赌徒拿起杯子放到嘴边,想了想又放了下来,他怕喝醉了讲不好故事。
“然后我就跟他说了几个出名的,例如珍妮、莉莉丝、弗蒂莉……当然最年轻漂亮的还是芙丽,那丫头应该只有十二三岁,老板娘从外面买来的。可以说是芙丽一个人撑起了这家破店的风尘招牌呢。当然,这价格嘛,只有大人你们这种阔人才享用得起啊。”
“我没兴趣。”提恩推了推眼镜,正色地说。
赌徒自知说错话了,赶紧继续说下去,“那个马夫犹豫了很久,最后揽着还算年轻的弗蒂莉上了楼,可见他并不是很阔绰。见他快活去后,我的手痒又犯了。于是我就又去赌了两把,开头手气还行,连着赢了好几回,结果后来又输了回去。”说着赌徒可惜地叹了口气,随后他自觉废话有点多了,赶紧接着说下去:“输了钱,很快退出赌摊的我,又看见了那个马夫在那喝酒,他似乎很不开心。于是我就过去,挨着他的肩膀问他怎么了。他一脸晦气地说,他旁边的房间有人在玩虐待,那妓女年纪应该不大,一直在哭。那个该死的变态男一边笑,一边恶毒地咒骂着……最后搞得马夫没了兴致,匆匆了事。”
“没了?”提恩感觉这些消息并不是很有用。
“还有还有,”赌徒笑着:“后来马夫喝了几杯,醉到开始乱说话,或者应该叫说出了心里话。他骂他那个跟人跑了的老婆,什么贱啊、骚啊……整个层楼都是他的声音。人们每听完他说一句话就“哄”地大笑一次,他也跟着笑。然后我问他:‘弗蒂莉舒服吗?’他不停地点头,口齿不清地说着:‘弗蒂莉舒服。’后来他就吐在了地上,那刺鼻的臭味是真的恶心。这时艾兰那个杂种提着几个袋子回来了,就是刚才那个狗奴才。老板娘就开始骂着他,说他买东西慢,又让他去打扫。你们是没看到那个艾兰的表情,嫌弃、憎恨、无奈扭在他的脸上,看得我那个心情舒畅啊……最后,老板娘就让艾兰把醉醺醺的马夫给背回楼上去了。被背着的时候,马夫还口齿不清地说着‘弗蒂莉舒服’之类的话呢。”赌徒观察了一下提恩的脸色,感觉没有多大问题后,说道:“大人,我说完了。”
“嗯。”提恩点头,“这是给你的。”他抓出一把银放到桌上推到赌徒面前。
“谢谢大人的慷慨”赌徒嘴角咧到了最大,左手扒开衣服口袋扯到桌沿,右手迅速把钱拨进去。
“谢谢大人!”再次道谢,收好钱的赌徒站起身鞠了一躬后就挤进了赌摊。
“我们是不是应该调查那个玩虐待的人啊?”路德打开手里的酒瓶子,跟喝水一样吞了几口,“没啥味道。”
“嗯……还有那个叫艾兰的服务员。”提恩看向远处明明正满头大汗洗着酒杯,脸上却仍然带着傲气的服务员艾兰,“走,我们先去找这里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