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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想着孔胖子与自己也算至交,便不再隐瞒,把叔段的身世和父子二人的嫌隙都讲给了孔胖子。
听罢无名的讲述,孔胖子脸上也浮现出疼惜之色,说道:“原来如此,叔段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说完,他又好奇地问道:“我倒是有个荒唐的想法。既然先生你也有万般手段,为何当时没有直接在郑都城外助叔段一臂之力。而是伪装成州吁的刺客对叔段下了手。”
无名双眼拢上一层无奈之色,幽幽说道:“你相信这世上有天命这个东西吗?”
孔胖子微微一怔,随即答道:“先师常说天命不可违,我曾经不信,可这些年却也慢慢接受了这个说法。可是,我记得先生你是最不信天命的,这次却又是怎么了?”
听了孔胖子的话,无名顿时生出一股不屈服的傲气,说道:“若只是为了我自己,我定然敢于这天作对,敢于这地为敌。什么天命难违,若真的有天命,我也要让它顺着我的意来。可是......”
无名声音陡转黯然:“可是这次却是为了叔段,在他身上,我不敢冒这份险。”
孔胖子似乎懂了无名的感受,又似乎未懂。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接着问道:“可你这么做又能如何呢?若真的有天命,岂非我们都改变不了吗?”
无名脸上闪过一缕忧色,回答道:“这也是走投无路的无奈之举。叔段与我反目之后,端木易让我到楚国去寻伯阳父。为了求伯阳父帮我这个忙,我在荆山等了三年。最后,他才为我指点了这条金蝉脱壳的法子。虽然不知道是否真的有用,但我终究是要试一试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孔胖子叹息道。
无名神色不安地饮了自斟自饮了一杯,又对孔胖子叮嘱道:“我假扮刺客的事情,你可千万别给我说漏了啊。”
“先生只管放心好了。”孔胖子信誓旦旦地答道。
聊罢此事,两人都不愿再提伤心过往,便借着酒兴闲谈起天下来。
无名说了些自己于三山五岳的见闻,孔胖子则将一些江湖门派的掌故说与了无名听。
两人边聊边饮,直到醉倒在这间小屋之中,便酣然而睡。
......
次日一早,无名在小屋子里醒来时,孔胖子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毕竟是一门之主,他还要领着弟子们上早课。
无名清醒之后,从老地方出来,迎着晌午的阳光刚刚伸了个懒腰,便有一名孔门弟子前来拜见。
无名应了一声,等着那孔门弟子报来,看看到底是有何事。
待那弟子说了,无名方知,原来是陈国那边传回了消息,所以石碏请自己往大夫府前去议事。
得了消息后,无名稍微整肃了一下衣冠,便离了孔门往大夫府而去。
赶到大夫府时,石碏已经在中堂相候。只是他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太好。
“老大人,陈侯那边怎么说?”无名拜礼之后,立即问道。
石碏眉头紧锁,不大高兴地说道:“如老夫所料,陈侯羁押了州吁和逆子石厚,等着咱们派人去处理。”
“那咱们便派人把他们二人押回来?”无名问道。
“不可,”石碏严词制止道,“州吁党羽颇丰,若是将他二人押回来,这一路上又难保不会出事。”
“那老大夫的意思是?”无名问道。
“派人前去,就地斩之!”石碏咬牙说道,但神情中还是流露出了些许的痛苦之色。
无名明白他是对自己的孩子仍有些不舍。
这时,在堂中候着的石碏的亲信们也看出了这点,便纷纷劝道:“州吁弑君窃国,死有余辜。但石厚只是从犯,还是带回来再做决定吧。”
无名见状,本也以为石碏会心软松口。谁知,石碏竟态度十分坚决地应道:“石厚虽为吾子,但为虎作伥,不可姑息。必须斩之,以儆效尤。”
话音刚落,石碏那只猎鹰不知为何忽然闯进了堂中,惊了不少堂中之客,直飞到石碏身旁才停了下来。
堂中人惊魂未定,石碏竟然从身旁一名近侍手中夺过一把长剑,就势将那猎鹰一斩为二。
鹰血溅洒了一地,也溅到了石碏手上、衣袍之上不少。
石碏便顺手在在衣襟上擦了手上的鲜血,厉声说道:“国之大义,不可因私而废。今逆子不肖在先,不可宽宥。斩石厚之事,众人不要再议。”
众人见状,不再劝说,但却没有一人敢出来应下此事。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人来,向石碏躬身一拜,请道:“在下羊肩愿替老大夫赴陈国一行。”
话音刚落,无名也出列说道:“在下愿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