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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这是一种修行,你不懂!”
陈虎眼里似有不屑,他几个跨步来到中央的位置,说道:
“明明能用心神之力催眠就能解决的,非要废那么大的功夫!”
却不成想根本没人理他。
张义初微微睁开眼睛,吹了一口茶碗上的热气,极有气质地抿了一口,懒得与陈虎解释。
艺术,
他知道什么叫做艺术吗?
知道什么叫做思想上的追求吗?
这种脑子里全是肌肉的莽夫,能理解这种只靠人格魅力就能折服他人的快感吗?
俗,
太俗了!
男子走到张义初的身后,安静地不说话。
见此,陈虎心里压下一口郁气,狭长的眸子眯了眯,似有警告的意味:
“你平时就这么传道的?”
“嗯?”
一听到陈虎敢质疑自己的专业,张义初的眼神徒地就变了,人还是那个人,只是无形地让人感觉到可怖,他微拉着眼睑,看着陈虎。
后者立感一盆冷水从天灵盖上泼了下来,心里的郁火顿时消散一空,旋即便躬身抱拳道谢:“还请张教主不要见怪阿虎的无礼,在这里阿虎赔不是了。”
说完这个魁梧的大汉很是干净利落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嘴角留下点点殷红。
张义初笑了笑,摆了摆手:
“本座自然明白陈总舵主心里的苦闷,从交州一路赶到幽州,确实是极为累人,本座心里是理解的。”
陈虎勉力笑了笑,他自然明白这个老狐狸的潜台词,理解是理解,能不能接受就是两回事了。
另一方面,确实借着圣母的【无生世界】来到幽州,他的精神可谓是极度疲惫,可话要说回来要不然张义初手底下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也不会从交州跑过来。
方才语气那么冲,一来确实是受了心境的影响,二来,在【白莲道】中他陈虎除了圣母以外,没服过几个人,往日的时候常听幽州张义初有着“斩龙”的本事,那威风夸得极大。
如今一见,以他的性格难免要试一试斤两,见识见识这位统领幽、青、冀三州的副教主!
这时,张义初砸了咂嘴,虽说他的职位、实力都比陈虎高,但毕竟人家是圣母特意叫过来帮忙擦屁股的,没必要闹得这么僵持。
这不,算是回答了陈虎方才的第一个问题。
“阿虎……你呢,平时还是多动动脑子,要不然迟早吃大亏。“张副教主微微摇头,算是提点了陈虎一句,旋即便道:“本座是在传道!
“可是本座只是拿着【互助会】的名头传道,与白莲道有什么关系!
“到时候要是出了问题,那也是找幽州光明教,教主刘玄的麻烦,跟我张义初有什么关系?!”
好家伙,
陈虎直接就是一个好家伙,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顶着人家的皮,做的却是老王家的事情。
张义初瞥见陈虎的微表情,心里立即就明白过来后者到底在想什么,他也没说什么,两人思想境界就好比一个天,一个地,能有什么共同语言。
对张副教主来说,若是用心神之力催眠那些送财童子,那就落了下层了,也就失去了那种滋味,那种发自内心的崇拜与狂热。
用心神之力催眠出来的狂热,那是虚假的!
而后。
张义初站起了身子,说道:“行了,该做正事了。”
他一甩白色的袖袍,立见空间变换,有着短暂的微微晕眩,等陈虎睁开眼睛,发现三人已置身在偌大的神堂里。
神堂里供奉着一尊女像,通体都用极佳的白玉打造而成,身型极高,足有两丈,她脚踩着白色的莲台,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背,女像的容颜秀丽,只是那一双用黑宝石雕铸而成的眸子,宛若画龙点睛般,让其一下子活了过来。
眸子里彷如有着悲悯、慈爱。
张义初来到香案前,点燃三炷香插去小鼎,拜了拜,这才转过身对陈虎说道:
“其实安教主的意思是——
“揭竿而起!”
陈虎瞳孔微微收缩,旋即立即否决道:“不可能,绝对不可以,现在起事的话什么都做不了,只是白白浪费了上百年的谋划。”
烛光照着身影投在墙上,张义初摆了摆手:“不要着急,你真的意味圣母让你告诉就真的是让你过来擦屁股的吗?”
说着说着,张副教主忍不住笑了笑,伴随着身后的袅袅香气,富有磁性的嗓子回荡在偌大的神堂里:“本座与安教主经营三州势力几十年的时间,难道还处理不了这点小麻烦?”
听到张义初这番话,陈虎不由一愣,自此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他能当上交州一地的总舵主,自然不可能是真的莽夫。
事实上,当圣母通知他幽州那边出了一点事情,需要他亲自过去清理时,陈虎还以为幽州那边出了翻天覆地的大事,连他这种负责人都要抽调过去。
因此当他问起的时候,圣母告诉他是因为幽州白莲道麾下的山海帮出现了大问题,贩卖人口的事情被爆发了出来,明镜司和衙门联合司天监一同对白莲道布下的暗网进行打击,短短时日里不知损失了多少,直接把十数年的谋划毁于一旦。
不夸张的说,当时陈虎真觉得这件事情还真是件大事,要知道【白莲道】顶着的皮太多了,要是统统爆出来,作为官府肯定容忍不了,必定会倾尽全力进行毁灭性打击。
可,
现在听到张义初这番话,陈虎才明白过来,可是既是如此的话,叫他过来收拾哪门子的尾声
“那为什么偏偏要叫我过来,要知道那可是从交州,这般遥远的距离,圣母启动【无生家乡】把我送过来,要足足修养半年的时间!”
当下陈虎也是直接问道:“为什么不找临近的负责人过来?”
张义初笑了笑,有些奇怪地看了陈虎两眼,后者莫名地脖颈感觉到有些发毛,旋即他便直言不讳道:
“大晋十六州就属于你交州那边信徒最少,手底下大多数都是那些犯了事的恶徒,其次就是那些刁民,不让你来,让谁过来?”
“……”
闻言,陈虎的脸皮不由抽搐了下。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张义初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交州地处最南边,生存环境太过恶劣,能在那里活到成年,每个人都是异常的凶残狡诈,堪称是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典范。
根本不会出现越是贫苦、险恶的地方,信徒就会越发虔诚的情况,那里除了朝廷建立起的城池,还能感受到文明的存在,大部分地区都是实施黑暗森林法则,弱肉强食。
因此,陈虎手下大多数的信徒都是与他一样,性情凶残、狡诈,这是被环境硬生生逼出来的,事实上要不是这头老虎的实力还算可以,也轮不到他当总舵主。
紧接着。
陈虎学聪明了,他知道自己这点小九九没人家道行高深,语气诚恳:“还请张教主教我!”
张义初嘴角轻轻一勾,双手背于身后,转身看着香案前的【白莲圣母】,轻声道:“圣母会派你过来,其实就已经说明起义的事情并非不可行。”
说到这里时,他余光瞥了一眼神态恭敬的陈虎,旋即说道:
“再者说了……起意之事慎之又慎,岂会仓促而起,只是眼下的时机尚未成熟,还不到最佳的时候。“
而后张副教主话风一转:
“只是这日子越来越近了,还真是让本座心里竟有些期待起来。”
“……”
陈虎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脑子跟不上,苦恼地抓了抓头皮,随即问道:“阿虎愚钝,还请张教主明言。“
墙上的阴影晃动,张义初走到一旁的太师椅坐下,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男子如同影子一般,亦步亦趋地跟随着来到他身后站定。
“不谈起义一事,阿虎你对目前大晋的局势如何看待。”
陈虎一愣,这时候他已经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清楚,人家愿意把这些事情告诉自己,某种方面也是对自己的尊重,当下抱拳拱手,嗓音粗犷恭敬。
“依我看,如今的大晋正是国力鼎峰,虽然因为各地灾祸的原因,经常会出现大量百姓颠沛流离的情况,也难免出现造反一事,但是不得不承认大晋官府处理这种情况确实有独到之处。
“先是令明镜司杀掉鼓动滋事的首领,而后派兵招安,说白了就是因为活不下,没有家园才被迫造的反,只要保证粮食和家园能够供给上,因此不管多大规模的起义,基本都会在短时间内被镇压!”
张义初微微颔首,从这番话可以看出陈虎此人确实有几分脑子,并非脑袋里塞满肌肉的莽夫,说出了大晋能一直保持歌舞升平的最大原因。
说白了,大部分百姓没人愿意造反,只是因为天灾人祸的缘故,不得不得被裹挟着大流如同支线木偶般操纵着起事,只要派出高手斩杀掉首脑,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这就是方才陈虎一直反对起事的原因,算是高武世界,唯一的大优势了!
张副教主右手轻轻搭在下巴上,那一对幽深的眸子彷如黑色的**,他轻声道:
“阿虎你说的还不够透彻,这些都是表象,你只看到了地下,却没有看到天上,
“看到那个一直站在天穹之上的男人。”
香案上,那三炷香掉下了些许灰白的余烬,透过薄弱摇曳而起的香气,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缓缓道来:
“姬明武……他想做的事情太多了,而且他并没有隐瞒自己的动作还有想法,他就是想做一个千古一帝,让大晋四万万里的疆域再添上一笔浓厚的色彩。”
这一点,从姬明武一步步的政治动作就可以很清晰的看出来,无论是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还是巡狩一事、验传的推动,都可以看出这位帝皇内心里蕴藏着宛如要吞噬天地般野望。
“他给自己选了一个好的继承人,好的**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义初眼里彷如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身型虽胖,但却能感受到一身博爱的气质,那双眸子里才是真的蕴藏着大爱和怜悯。
“因此,这名皇帝便无所顾忌起来,他追求的是身前身后名的无穷野望,在拥有一个可以帮他收拾烂摊子的前提下,他的动作会越来越大!”
张义初的眸子里闪烁着别样的光华,轻声的语调,陡然拔高:“因此对于我们来说……最好的时机就在眼前,就在眼下,只要他的动作一旦被外来的因素所影响,到时候便是星火燎原之时。
“对我们来说,不可能在等到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民怨四起的时候发动起义,那个时候太晚了!”
一旁。
陈虎眨了眨眼睛,心里有些不解,拱手问道:
“张教主,那个时候不是恰恰是最好的时机吗?
“既然姬明武想要折腾,那就任由他折腾去吧,我们也可以趁此时机多收纳信徒进来,到时候振臂一呼,十六州纷纷揭竿而起,还愁推不掉这个大晋吗?”
摇曳间,明亮的烛火倒映着那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渐渐浮露出野望。
张初义微微侧过脸,瞥了一眼陈虎,眸底彷如有幽深的**在涌动,随后,他摇了摇头,直言道:“若真是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在白莲道,幽州副教主张初义那可是好大的名头,一身所学就在那屠龙之术上,帝王的心思,他更是心知肚明。
陡然语调渐渐拔高:“现在的朝堂之上,你可曾听闻有哪位大臣因为姬明武做的事情不妥而进谏的,朝堂上的三公,丞相、太尉、御史大夫,哪一个有阻止过这位皇帝的举动。
“一个也没有!
“为何?”
仿佛有如山岳般的气势压在了陈虎的神色,烛火摇曳了几下,渲染出他脸上些许的恐惧,那边坐在太师椅上的身子,宛如巨人般拔地而起!
“因为朝堂上每一个大臣心里都知道,姬明武干的事情都是有利于大晋的,而且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不可能阻止这位帝皇的脚步。
“因此他们积攒着力量,等待着……等待着下一任皇帝的上任,到时候那一堆烂摊子将会被无数人的力量填平!“
张义初缓缓起身,大袖翩翩,鼓起一道狂风,烛光摇曳了几下。
诸子百家,
神都,
这是最辉煌的年代。
姬明武他是疯,但他不是傻。
庞大的疆域,有时候会是一种极大的拖累,甚至有一天这帝国的缰绳迟早有一天崩掉,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否认,正因为如此,眼下无数人心里自豪着,憧憬着,期待着自己的姓名都在历史的长河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无论,
是用怎样的一种方式!
无数的人才,无数的天之骄子,都会在这座车舆下成为马儿,领着车舆缓缓前进。
鼓起的狂风停歇,黯淡的烛火恢复了明亮。
”眼下,你可明白了?“
张义初站定在陈虎的身前,嘴角噙着笑意,不可否认……无论从说话的语速、气势,还是从头脑、眼光、心智等等来说,眼前这个男人确实极富有魅力,一种想要效死的魅力。
陈虎的眼神恍惚了一下,旋即神态变得更为恭敬了,轻声道:
“阿虎明白,张教主今天真是让阿虎开了眼界。”
闻言,张义初嘴角的笑意不由上扬了些许,伸出手拍了拍陈虎的肩膀:“你在南阳多呆些时日,我到时候有一件事情要让你去办。”
“张教主……有任何的吩咐都可以找阿虎。”
这个时候,陈虎仿佛不是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交州总舵主,而是听命俯首的打手。
张义初微微颔首,旋即侧过脸朝着身后的男子,吩咐道:“送陈总舵主下去休息吧。”
男子一步跨前,抱拳拱手道:
“诺!”
“陈总舵主,请随我来。”
俄而。
偌大的神堂里只剩下张义初一人。
他踱步来到香案前,微抬起眼帘,看向【白莲圣母像】,面无表情。
忽然。
明亮的烛火摇曳了几下,案前的影子缓缓拉出一道人形的轮廓,一个看过去约莫二十五岁左右的男人出现在了张义初的身边。
那汉子面容俊秀,虬髯豪放,眸底尽显冷漠,身上穿着一副漆黑的甲胄,双手环抱而过,看着张义初,沉声道:
“安教主,当真是好手段!”
“张义初”缓缓转过身子,嘴角噙着笑意,微微躬身一礼,笑道:“姜将军,别来无恙。”
姜将军瞥了一眼“张义初”,语气平淡:“没想到几年不见……安教主的手段越来越深不可测,连一个造化境巅峰的武者都能在三言两语中俯首。”
“哈哈哈……”
“张义初”轻甩了下袖袍,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旋即摆了摆手:“只是想让方才那位陈总舵主知道,本座的喜好可容不得其他人说三道四!”
艺术,
想要诋毁,且不懂艺术的人,那就让他亲身体验一下。
什么叫做言语的魅力。
姜将军只是撇了撇嘴,“张义初”的恶趣味还真是多年未变,旋即先是附和了一句:“那还真是要恭喜你多了个种子。”
没等“张义初”回话,他便紧接着说道:“先说正事吧。”
明亮的烛火倒映出两个人的影子,
摇曳间,
女像的影子也是延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