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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拍了拍成才的肩膀。
“走吧，C4快从底下出来了，咱们也该准备迎接他了。”
地盖被掀开，于亮钻出来，第一件事是躲在一个翻倒的车斗后休息，边检查自己的防护服是否完好。实际的体力也许并没耗去太多，但恐惧实在是一件太耗心力的事情。
还好没破。
于亮又开始检查通话器，那东西再没出过声。隔着不敢打开的防护服，那种检查也只能是意思意思。
“我是C4！我是C4！听到请回答！完毕！”
无人回应。
于亮在面罩里苦笑。
自从齐桓他们牺牲之后，通话器就再也没有响过。
在这套密封服里就像是被与世隔绝了一样。
于亮深吸一口气，他开始打量这偌大的空无一人的车间，人在这里渺小得像一个废弃的零件。
他警戒着前往最后的目的地。
“我在第四车间，我在跟进，完毕！”
从高塔上看去，在厂房间掩映着推进的那个小小人影像一粒微尘。没有别的人了，没有队友，没有敌人，只有致命的雾气淡淡飘过。高塔上的一支枪向那个小小的人影瞄准。
那发子弹从于亮头上飞过，于亮转身，防化服对行动有些阻滞，但他很干净地完成了一个远距点射，然后保持着那个瞄准姿势。
再也没动静了，除了歪在外边的半截枪管，似乎从来不存在一个对他开枪的人。
于亮盯着那支枪，表情有点茫然，完全没意识到刚才也许杀了一个人。难道是昨晚看资料看多了，做了个梦？
瞬然间枪声席卷，枪弹瓢泼，全是冲着他来的。
于亮压低身子，狂奔，子弹在他刚立足的地方溅射着火星，然后形成一条延伸的追击线，对手的枪法同样精准。
于亮趴下，从轨道的缝隙下寻找向他射击的人，看不见人，只听得细微的从各方向接近的脚步声。
对手和他一样善于隐藏，而且不是一两个，是一小群。
一发子弹打在铁轨的那一头，让人心悸的尖啸告诉于亮，这不是做梦。
于亮向一个地方摔出一块路基石，然后在估计吸引到对方视线时，往那个方向甩出闪光弹。
趁着强光，于亮跃起狂奔。枪声立刻在身后追响，看来对手中仍有不上当的家伙。
然而只听到“噗”的一声，于亮身上一痛，他意识到自己中弹了。
他脚步踉跄了一下，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中弹了，他要死了！
于亮的的大脑一片空白，脑中全是这个念头。
以前听人说临死之前，脑海里会回闪自己的一生，全是狗屁！他现在大脑就是一片空白。
然后他看到了几个头戴防毒面具的匪徒向他聚拢过来，他想拔出手雷和他们同归于尽，但是身体好像不受他的控制，一动不动。
看着匪徒越来越近，于亮有些着急了。
“4号！地上凉快吗？还不赶紧起来！”
他怎么知道我叫4号？于亮的迟钝的大脑开始运转起来。
这个声音好像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难道受伤了？刚才好像只中了一枪吧！不应该啊？”另一个人也蹲了下来，想要给他做检查。
等会儿！于亮卡巴着眼。
我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有意识啊？
“眼睛动了！眼睛动了！”另一个人也叫了起来。“小子，还能起来不？”
我没死！
于亮一个猛子坐了起来，在自己的身上摸索了起来，防化服破了个洞，但是没有流血，自己也没有受伤。
这一切都是假的！
于亮终于反应过来了，他直接冲向了那个他有些耳熟的匪徒，将他的防毒面具给摘了下来。
是成才！
于亮一拳怼在了成才的左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