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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衣服,让他们两个换上,做了一下简单的伪装。
趁着没人,迅速出来,转移地点。
进屋后,蓝眼男又出去找了点吃的回来,他们并没有离开小镇,所以危机并没有彻底的解除。
蓝眼男安排人回到他们之前的房子探查,那批人还在那边搜,似乎掘地三尺都要把人挖出来。
一夜过去,蓝眼男的团伙过来,莉娜跟着一块走。
车上,他们没有用英文交流,而是同他们自己的当地方言说话,莉娜能听懂一点点,好像是在讨论钱的问题。
盛骁这会倒是气定神闲,坐在最后,闭着眼睛休息,脸色很难看。不过这些人是求财,只要有钱,倒戈是很有可能的。
这样的人最好谈判,也最没有危险。
车子一路疾行,一直开到半夜,才抵达他们安排好的宾馆。这是城市边缘的小镇,宾馆简陋,不过这边一切都是正常运作。
安排好房间,盛骁躺下来,蓝眼男他们有专门的急救包,里面什么药都有。
莉娜打了热水,给他简单擦拭了一下身子,然后帮他换了一下身上的绷带,几个伤口的位置都渗了血,有点发炎。
“你忍着点。”
盛骁闭着眼,说:“我已经疼习惯了。”
莉娜笑了笑,说:“有这一趟经历,我相信你以后遇到什么事儿,都能够淡定的面对。”
“你没听过创伤后遗症?”
“我这每天开导你,你还有后遗症?那我岂不是白费心思了。”
生理盐水冲上去,盛骁不由的攥紧了被单。
莉娜动作快准狠,清理完上完药,给他重新包扎上,最后给他打了止痛针,说:“好好休息。”
过了一会,止痛针开始起效果,他感觉到舒服了许多。
蓝眼男送了吃的过来,热腾腾的牛肉,顺便告知明天出发的时间,由着盛骁身上有伤,让他多休息一会,等到明天晚上再出发。
蓝眼男看了看盛骁,问:“情况怎么样?”
莉娜说:“还好,就是需要充分的休息,不过在这里不安全,还是尽快把他送回国。要再继续拖,他生命堪忧。”
莉娜故意这么说,他们最在乎的就是他的命,说的严重一点,他们就可以更紧张,动作也会更快。
蓝眼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走到门口,突而回身,问:“你是他什么人?”
“朋友。”
莉娜吃了点东西,盛骁已经睡着,她就坐在椅子上小憩,也不敢睡的太深。怕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盛骁这一觉睡的很深,到第二天中午还没有醒来的迹象,莉娜测了一下,发了高烧。
应该是腹部的伤口有点感染发炎,导致的发热。
蓝眼男他们都十分紧张,莉娜开了药,蓝眼叫人去买。
盛骁的状况不太好,也不能强行上路,只能在这里多逗留几天。
袁鹿与江韧在普罗旺斯待了十天后回国。
他们不在的日子里,齐辛炎跟万岁吃了两顿饭,郑思宁逃跑了一次,人在唐茉和郑思安的双人墓碑前找到,吞了安眠药,但救助及时,捡回一条命。
醒来以后,就吵着要见袁鹿。
袁鹿回来拿到手机,孙珑就告知了她这件事,现在人还在医院里,袁鹿让她找个贴身的保姆日夜守着,绝不能让她就这么简简单单死了。
袁鹿的妊娠反应最近几日开始变得明显,对气味非常敏感,鸡鸭鱼肉的气味她都闻不了,鸡汤还没端上来,她就已经开始吐了。
状态不是特别好,好像从普罗旺斯回来就这样了。
江韧担忧,就带她去医院,妊娠反应没别的办法,只有扛着,估计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这是每个人的体制问题,有些人整个孕期都没有反应,有些人是整个孕期都这样,有些则是后期开始有反应。
江韧觉得她说了一大堆,就是废话,直接怼了回去。
“你说的那些谁不知道?我来不是听你解释,是让你解决问题。”
医生还是保持好的态度,说:“检查来看,宝宝的发育很好,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平日里多休息,保持好的心情最重要,对气味敏感,就尽量避免闻到那些让自己不舒服的气味。身边预备点橘子皮,难受的时候,闻一闻可以舒服一点。”
袁鹿见江韧那表情,像是要动粗,立刻拉住他的手,说:“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康医生。”
说着,便起身,拿了本子拉着江韧出了诊室。
“你对医生那么凶做什么,这是必经之路,我都没说什么,你发什么脾气。”
江韧:“你难受的时候知道骂我,现在怎么就不发脾气了?”
袁鹿一顿,昨天他端着鱼出来的时候,弄的她胃口全无,空腹吐了不少胆汁,难受的要命。她自然要骂他,“谁让你做鱼了,我白天刚跟佣人说了,不吃鱼不吃鱼,晚上你就来一条鱼。我并不想骂你,是条件反射,我没法控制我的脑子。”
江韧见她辩解的样子,笑着捏了下她的脸颊,说:“如果是我,就不让你生孩子,不受这份罪。”
回去的路上,要经过郑思宁所在的医院,袁鹿想了下,就去了一趟。
人安排的是独立病房,在vip层。
江韧陪着她到病房门口,进去时,郑思宁坐在窗台上,面朝着窗户,所幸医院的窗户都打不开,想从这里跳下去也没有可能。
袁鹿进去,郑思宁也没有反应,仍呆呆的坐着,保姆守在旁边,见着袁鹿,就提醒了一声,“郑小姐,有人来看你了,你下来招待一下。”
郑思宁没反应,像是没听到。
袁鹿现在也不喜欢医院里的味道,这会胃里就不太舒服,不想久留,“你不是找我有事儿?没事的话,我走了。”
袁鹿的声音让郑思宁猛然转头,看到她的瞬间,疯了一样朝着她扑过去,幸好保姆反应快,一把把人抱住。
郑思宁也不叫,就只是死死瞪着她,想走到她跟前去。
袁鹿咳了声,说:“你叫我来,就是想让我看到你现在发疯的样子?怎么?你不会是因为唐茉的死,而感到愧疚和后悔,承受不住内心的谴责,所以疯了?”
“不应该啊,按照你的道理,盛骁和唐茉都是你的仇人,你现在应该很快乐。你现在这样,可是打自己的脸。”
郑思宁脚下一划,双膝重重的磕在了地上,保姆顺势将她摁住,没让她起来。
郑思宁倒也不反抗,只抬眼看着她,好久才开口,说:“放了我。”
袁鹿让保姆把她拉起来,扣到床上。
“你要去哪里?”
“离开这里。”
“去死?”
“不是,按照之前的计划,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袁鹿笑了笑,她的表情显然并不是真的准备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郑思宁说:“你扣着我,不过是想逼我后悔自己做的一切,然后这一生都活在愧疚中,一辈子不好过。但我告诉你,我不后悔,我一点都不后悔。他们就该下去陪我哥哥,而我,也可以重新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袁鹿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想了很久以后,她点点头,说:“好,我成全你。等你出院,就不会再有人跟着你,你以后闯祸,遇到任何困难,你自己解决,不会再有人替你摆平,也不会有人再担忧你的安危。希望你以后能过的更好。”
“他们说你怀孕了,孩子是江韧的?”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笑了笑,说:“高兴啊,值得庆祝啊。”
袁鹿懒得再跟她多说一句,离开的时候,把保镖也撤掉了,就留了个保姆在她身边照顾。
看样子她也好得差不多,估计这两天也该出院了。
袁鹿走了以后,保姆出去了一趟,发现保镖都给撤走了,就赶忙给孙珑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生怕出点岔子,自己拿不到钱。
正好,孙珑交代了一下,并直接结清了尾款。等后天郑思宁出院,她的工作也就结束了。
收到尾款,保姆阿姨十分高兴,最后两天她还是尽心竭力的做好。
回到病房,郑思宁安安分分的坐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在医院里,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静坐,看着某样东西发呆可以呆很久。
闲着没事儿,保姆坐下来,说:“郑小姐,等后天你出院,我就不再照顾你了。我看你年纪轻轻,以后可不要再做傻事,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死呢,活一次多不容易。那些年纪轻轻得癌症的,每天都想要活着,跟病魔做斗争,你这好端端的,可不能白白浪费了生命。”
郑思宁看她一眼,“对,你说的对,不能白白浪费了生命。”
保姆阿姨笑着点头,“别不开心了,也别跟自己家里人置气,那最不值得。这世界上谁都没有自己家里人好,我瞧着刚才来的姑娘,是个心善的。只要你好好说,肯定不会生你的气。”
郑思宁笑了下,“你别说了,你知道什么你就在这里瞎说。最后这两天我也不用你照顾了,你去找下家吧,不耽误你的工作。”
“那不行,老板给了钱,那我做事也得到位。”
“我说不用就不用,你要是觉得这两天的钱拿的不安心,就把钱还给我好了。”
到了别人口袋的钱,想再拿出来,那肯定是比登天还难。
最后,这保姆在郑思宁再三的催促下,还是离开了医院。
当天,郑思宁就提前出院。
之后便不知所踪,袁鹿说不再管,就没有再管。
江韧专门招了个人代替了颜嫚的位置,然后抽出一天的时间,陪着她去了一趟海市,安排护送颜弟弟回到樾城的事儿。
应秀凤整个人憔悴了很多,她这些日子一直在这边照顾颜弟,见着江韧,她也没其他说的,只是让他以后做什么都小心,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够用就行,别去挣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一番话,江韧总觉得应秀凤也许知道内情,知道颜弟受伤的真正原因,但她不说,也没有任何责怪的情绪。
她跟着颜弟上了救护车,江韧看到她生了白发,好像眨眼就老了。
江韧开车跟在救护车后面,颜嫚坐在副驾驶。
江韧说:“佳瑞以后要怎么运作,看你意愿,你准备怎么做我都没有意见,也不需要问我。”
“换句话的意思就是,叫我以后不要再找你,是么?”
“你要这么想也没问题,确实,没什么事儿就不要再找我。重新开始吧,以后为了自己活。”
颜嫚哼笑,没有应这句话。
江韧继续说:“不管你乐不乐意,以后你都不可能再见到我,也不可能再搀和我的事儿。”
“是啊,你现在有本事了,不需要我了。”
江韧不置可否,随便她怎么想。
这一路,他们没有休息,直接到达樾城私人医院,将颜弟安顿好,让两个看护先照料着。
应秀凤回去做晚饭,江韧留下来吃饭。
他很久都没回来,也很久都没有到这个家。
他以前最喜欢的就是被应秀凤带回家,因为在这里,他还是能感觉到一点点快乐。
应秀凤做了一桌菜,“你是好久没回家了,以后要常常回来,你以前可是说过,最喜欢我做的菜。”
江韧笑了笑,“有空尽量回来。”
“一定要多回来。”
饭后,江韧在颜家坐了一会就要回去。应秀凤让他住在这里,反正家里也留了他的房间。
但江韧还是回家,回到御江湾。
他推门而入,屋内有点凉凉的,据说这屋子在这里已经成了鬼宅,有人说路过的时候,看到窗户里有人。
神乎其神的。
本来每周都有钟点工过来打扫,但自从有这样的传闻,钟点工就不来了。
但屋内还是很干净,没有灰尘。
这边倒是不停电也不停水,水费电费他一次性交了二十年。
江韧弯身坐下来,打开电视,寂静的空间,多了电视的声音,好像温馨了一点点。
这个家,就算没有死人,也惯常是气死沉沉,冷冷清清。
反正,他记事以来,家是没有温度的。
“小韧回来了。”
他转过头,看到坐在单身沙发上的应悦兰,她穿着浅色毛衣,头发梳理的很整齐,整个人看着也很精神,笑容很亲切,“再忙也要记得回家呀,你瞧你都瘦了,工作再忙,也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我可就你这一个儿子,生你的时候去了我半条命,可别给我熬出个病来,我会心疼的。”
他说:“我好着呢。”
这时,桂云姨端着茶出来,“你要是能回到樾城当律师,你妈可就开心了。”
随即,桂云姨就坐到了应悦兰的身边,两个人并肩而坐,微笑的看着他,然后慢慢的消失。
灯光好像骤然变冷。
晚上睡觉,江韧又梦到了她们,在这间屋子里生活着,应悦兰似乎都好了,看起来很开心,很正常。还有外公外婆,外公拉他一起下棋,抓着他的手,上下的瞧,说了句,“长这么大了。”
外婆在旁边说:“长得像你一样英俊。”
应悦兰说:“小韧可有出息,是大律师呢。”
外公道:“那是必须的,他小时候我就知道他肯定是聪明的孩子,长大必须有出息。”
这个梦好真实,真实的好像他去了他们的世界,看到了他们的生活。
又或者,是他们放不下,来到了他的身边,与他见面。让他感受一下,曾经不曾感到过的家庭温暖。
梦醒时分,模模糊糊中,他好似真的看到他们坐在床边看他。
然而,随着他慢慢清醒,那些温暖也随之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