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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发出的,带着从骨子里透出了的蔑视:“苏苍安比谁都要惜命。”
“对了苏少,高局长那里打点好了,过段时间可出海。然后提到卢瑟家族要一批军火,之前从苏曜日那边反扣下来的那笔军火可以运出去。”
这两件事情至关重要。
所以,席宁急匆匆的前来朝着苏半月汇报。
“你去办吧。”
苏半月低头翻阅着文件,席宁跟在苏半月身边多年,席宁去办,苏半月放心。
“是,苏少。”
席宁点了点头,明白了苏半月的意思,躬身准备走出办公室。
苏半月又出声叫住了席宁,低声发问:
“查到K了吗?”
提到K,他的声音带着一股森冷之意。
“没有。当时狙击手的位置离疗养院2000多米,能在这么远距离狙击的人没几个,他们赶到的时候人已经不再了,只留下空弹夹。”
席宁如实的朝着苏半月进行汇报。
苏半月微微眯起眸,菲薄的唇勾起笑容竟然淡漠到有些残忍:“空弹夹……”
“是。”席宁说,“是scout狙击枪。”
现场留下来的空弹夹,却是一个很重要的现象。
可是看出,当时离开的人十分的慌张,如果换做以往的话,那定然是会妥善的处理。
而绝对,不会是这样的现象。
但基本可以确定一点的是,杀乔雅的人,是K,那段时间K又在追杀着苏半月,而K又有那样的狙击实力。
除却她,不会再有第二人。
只是,K当时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差错,当时到底是什么,引起了K的慌乱?
席宁对于这点,却是十分的困惑。
苏半月冷声的打断了席宁的沉思,他薄唇冷厉,眼神森冷发了狠,“继续查,查到了,挫骨扬灰。”
“是。”
K杀了乔雅,乔雅是苏半月的母亲,苏少定然是不会放过K的。
席宁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开,而苏半月又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背影颀长坚冷。
席宁正走在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刚开了门,席宴正抬着手要敲门。
他打了一个照面,席宴的身边,跟着越浨,如果不是越浨的身份。
俊男靓女,的确很登对。
“哥。”
席宁叫了声“哥”,席宴“嗯”了一声后,席宁这才饶身离开。
—
办公室内,苏半月靠在沙发上面,而越浨和席宴,就坐在了苏半月的对面。
木质的茶几上面,除却茶具,还有越浨拿过来的道具。
“苏先生。”
“越医生。”苏半月温和笑笑打招呼。
“苏先生,今天我们来聊一聊你以前的事情可以吗?你的事情,我们还是得对症下药,你觉得可以吗?”
越浨坐在苏半月的对面。
她在看着苏半月。
白色的衬衫,从头扣到尾,袖口微微挽起,他背靠着后面的沙发,衣领和肩胛处有点儿折痕,那件衬衫又是那样的白,透出一种干净清冽的气息。
很是儒雅性感。
越浨忍不住带着一种情绪多看了几眼。
苏半月确实如越浨上次对席宴说的那样很配合,他的薄唇还是温润的笑意,儒雅道:“可以,我相信越医生。”
越浨朝着苏半月点头。
能够碰到这么配合的病人,她就省心省力多了。
待苏半月颌首后,这才缓慢道出声:“苏先生,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可以开始了,你方便说说,你的过去吗?”
只有了解了他的过去,才能获知,病源的根本所在。
苏半月抿着唇,没应声。
但却因为越浨的这句话,涩痛了眼眸。
他靠在椅背上面,忽然一下轻阖上了眼睛:
过去,如同泛黄的胶片电影一般。
镜头飞速的在他的眼前划过,回播在他的脑海中,大量的黑色记忆,开始不停的钻入。
整个环境很糜烂,他躲在门后,客厅地板上面,几个人正对着乔雅,苏黛月上下其手,她们发出痛苦的叫喊声。
而那些男人,却是兴致高昂。
说着粗露的言语,绑住她们的双手,骑在她们的身上……
鲜血,如同海水一般蔓延而来,苏黛月身在血泊之中,苏半月从来就没有见过一地那么多的鲜血。
惊恐瞬间就充斥了他的眼眸,尖锐的声音就要嘶喊出声的时候,一双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还有嘴巴。
林婆那低缓沉重的声音,缓慢而来:“半月,别看……”
而下一刻,苏半月就听到尖锐的哀嚎声,声声凄厉。
他想要喊救命,也想要冲上前去,可是他的声音根本就发不出来,全部都呜咽在了喉咙处,而眼泪,不停的充斥着他的眼眶。
而林婆,却是死死的抓住他,他根本一点都动不了,动不了……
被回忆所束缚,他忽然一下就跌入恐怖的梦境之中,额头上面,冷汗密布,甚至面容上,都闪现出一丝恐惧来。
下一刻,苏半月忽然一下惊醒……
苏半月靠着椅背,他的脸色惨白,额头已经是冷汗,沉重的喘着粗气,回忆,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的大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捏着沙发一处,修长的手指几乎要抠进去,青筋一根一根的凸起……
清俊的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他以为他会忘记那些事情,以为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会随着时间渐渐淡去,直到成为一个模糊的剪影。
可是没有,刚才那过去的一幕幕仿佛历历在目。
就好像发生在昨天……
这样极致到融入血液里的恨意,忘不掉,一声都忘不掉,已经太过偏执了。
苏家那些当年那些害了薰月和母亲的人一定都得死。
现在死亡名单上又多了个K……
对于过去,苏半月并没有说出来。
看到苏半月这个样子,越浨抽出一张餐巾纸递给他。
苏半月接过餐巾纸擦了擦眼角的水渍,抱歉道:“不好意思,让越医生看笑话了。”
“不会。不是笑话,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越浨摇了摇头,轻轻的勾动唇角,她是诚恳对苏半月说的。
当心理医生的,病人被催眠后进入深度睡眠,回忆起最痛苦那段记忆时,什么样子的她没有见过。
她温和出声:“没关系,第一次是这样的,说不出来我们慢慢来,总能慢慢的克服心理障碍的。”
越浨第一次见到苏半月的时候。
他温温和和笑着,温文儒雅,宛如君子兰。
芝兰玉树般的男子,却不曾想,他会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一定,一定,很痛苦吧。越浨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她想要帮着这位年轻英俊的苏少爷,从过去走出来。
“嗯。”
苏半月淡薄的掀动着唇角,顿了一会,又道:“改天我会联系你。席宴。”
“可……”
苏半月喊了席宴,席宴就出现开了办公室的门出现在在门口,打断了越浨要说的话。
苏半月问:“越医生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越浨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没有,今天就先这样吧。”
说着她站起了身,眼睛看着苏半月。
苏半月有些倦了,阖着眼眸神情疲惫,却又带着一种不为人知的脆弱。
越浨的眸子有了变化。
“那先生,下次我再带越小姐过来。”席宴打断了越浨的话,轻然的勾动着唇角。
“嗯。”
苏半月没睁眼,淡淡应了一声。
“越医生,请。”席宴抬手做了个手势。
越浨抿了抿唇,未曾说出口的话语,只能压回心里。
-
出了办公室,席宴和缓的朝着越浨叮嘱出声,也是在警告,“越小姐,先生这个情况有点特殊,你也知道,病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提及到那些过去,只能等他们慢慢的适应,自己把那些过去给说出来。”
哪怕越浨是医生,关于少主有些事情,也要适可而止。
“嗯,他的状况有些严重,得早点治疗。”
越浨抿着唇,缓慢出声。
她明白席宴的意思,也知道席宴是没有恶意的。
毕竟刚才苏半月的反应,她都看在眼中了,可是她说的,也是事实。
“我会安排好的,凡事都要慢慢来。”
“那你到时候联系我。”
“好。”
席宴微笑应声:“少主的事情,就麻烦越医生了。”
-
傍晚。
到了苏半月约定接南黎优去餐厅的时间。
他来画室接南黎优。
男人身材修长,迈着步子踏进画室。
画室里面,原本摆放着很多的画作,此刻都已经被搬空,而南黎优坐在画架前,诺大的画室里面。
却是有些寂静空廖。
南黎优坐在那里,已经没有再动笔了,只是坐着,一地的颜料,很是专心致志的看着画布,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了。
苏半月不远不近地站着。
看着画室另一边身形纤细秀丽的背影,周围的柔和的光线,本身就构造出一副漂亮的风景。
苏半月走过去,南黎优正低头沉思,而画纸上面,隐隐可见是一个俊秀温朗小男孩,站在花丛之中,还未画好。
只见大概轮廓……
“你来了啊。”
听到脚步声,南黎优猛然惊觉回过神,她抬头看苏半月,见苏半月在看那幅画,下意识的小手就扯了一块画布盖上去。
苏半月看着被盖上的画,觉得那个人看着有些熟悉,又想不起来,随口问了句:“怎么,画了什么看不得?”
“没有什么不能看的。”南黎优瘪瘪嘴站起身,她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就是还没画好不习惯别人看。”
别人?
他是别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字让他莫名地觉得有些不舒服。
“你来得好早。”
他回:“到时间了。”
南黎优看了一下手上的腕表,真的啊,她居然不知不觉就在刚才那幅画前坐得忘了时间。
“知道了。”她轻声的嘟囔出声,她还没把画给画好呢,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我去换个衣服。”
到了下午,苏半月也如约来接她了。
难不成,真要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吗?还真找个男人来刺激他?
这也没个人选啊。
南黎优往外走准备去休息室换衣服。
苏半月长腿一迈不急不缓跟她后面,开腔问:
“晚上想吃什么?”
苏半月征求着她的意见。
南黎优不知道这是他又装出来的温柔,还是他确实是想问她的想法,她也不在意。
她敷衍地应了一句:“我不挑食,你决定就好。反正不过是明面上的套路,去哪里吃都是一样的。”
“行。”
南黎优换了衣服,两个人就出发去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