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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军营管理层,就有大半的人是他们家的,只有左弋之是独女。她年幼时,这个十一哥就十分宠爱左弋之,将她视若珍宝,还说,只要左弋之想要,就是碧落上的星星也给她摘下来。可很早之前,左冽就跟随其父上战场了,当初灭门,他也不在,想来武宗早就安排人处理他们了。
突然,姜鳐注意到左弋之,惊为天人,睁大了眼“哇,这是哪家的姐儿?生的如此这般好看!如此媚骨天成不俗的女子,我喜欢!哥哥,你是怎么勾搭上这么冷艳端庄的姐姐的?”见她未曾开口,更没有开口的意思,眉头一皱,“美人姐姐是怕我这双眼睛吗?”
知道左弋之性子冷淡至极,两家还有血海深仇。不知道是手贱,还是抽风,啪的一声,直接负手掌掴了左弋之一巴掌,左弋之像是没感觉疼一般,也不优柔寡断,干脆利落地”刷”的一掌,猛得打了回去,声音那叫一个清脆爽朗。
众人只知道东大夫狂傲不羁,却从未想过她同姜浯动手。赵娘发觉大事不妙,眉头紧锁,赶忙上去,展开双臂,挡在他们中间,面对左弋之,厉声训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大夫,快些赔礼道歉!”
她愣了一会,只是想不到还有一个人会为她挡,回想起来,赵娘对她真心不错。
刚回来,姜鳐本就懵,如今更是,这…这是因为她,这两个吵起来的?她才刚回来呀,就惹上了祸事…啊?然后,她就被人带到外面,所有人都出去了,这两神仙打架,姜鳐太小还是不要看的好,可别学了她哥哥暴虐的性子。
忽然姜浯凌空一掌,愣是把左弋之打飞了,整整七尺,左弋之刚好撞到了一根柱子,坐倒了,后脑和后背直接撞在柱子上,发髻乱了,头肿包了,白色的褙子也渗出一行行鲜血来。
不等左弋之站起来,姜浯就已经到了她面前,直着腰,抬着头,伸出手,死死掐住左弋之的脖子,一副随时可以将左弋之那纤细的脖子折断的样子(虽然左弋之戴着项链,有些咯)
“以下犯上,找死!”掐得更紧,恨不得把她的头直接拧下来,“别以为你能救母亲,我就不会动你,惹急了我,照样杀了你。”
憋红了脸,姜浯任凭左弋之拉扯他掐在她脖子上的一只玉手,勾唇轻笑,免不了几分得意,“这就受不了了?你求我呀!求我,我就松手。”不是戏谑,挺认真的。
求饶?左弋之根本就没想过,她清楚,他厌恶她,更乐意折磨得她傲骨尽摧,绝不会要她的命,这种有活路可走的事,她才不会求饶。
可傲骨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被摧垮,傲骨天成,能碎的那些叫装腔作势。
双方就这么僵着,直到姜鳐看不下去了,强行从门外冲进来,拽着姜浯的衣角,“哥,你快放开呀!美人姐姐得被你掐死,懂不懂怜香惜玉呀?”
“鳐儿这不是你该看的,”朝门外喊,“素仪,叫你们出去,也把公主带出去!”
素仪从门外进来,“是,主上,“比划出路来,“公主请。”领着姜鳐出去了。赵何在早晨就被姜浯派了出去,府中事务都交给了素仪。
“要你一句抱歉,会死吗!”左弋之就连挣扎都懒得,扯不下来,干脆把力气放在调节呼吸上,更不会有什么道歉的心思,姜浯越发恼怒,“来人,把她押下去,军棍五十,关予止园。”松开,左弋之很快缓下来,除了脸上泛着一丝丝红晕,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依旧直着腰,抬着头,冷冷淡淡地看着姜浯。
只见姜浯再度蹲下,掐着左弋之的下巴,左弋之的整个下巴都搭在了他手掌上,抬了抬,迫使左弋之将头仰起,与他的视线平直。
这么看,左弋之在姜浯面前,还真是砧板上的鱼肉,左弋之再不乐意,也因为实际条件,只能由着他欺辱。他越发的得意,勾唇邪笑,“你若是给我下跪认错,我也可大发慈悲,放你一马。”
当作没听见一样,也不去看他,就受着这屈辱,最多是一脸的厌恶,来一句“就你。”却见姜浯眼珠转了转,看向霖雨斋的方向,她才冷淡又带些威胁意味,慢条斯理,“你可小心我拿姜鳐祭她。”眼神冷淡,薄唇轻言,仿佛只是捏死一只蝼蚁。
“就你这手无缚鸡之力,你觉得就你也打的过王府护卫,动得了鳐儿?白日做梦。”姜浯讥笑一声,觉得她眼里的狠毒娴熟到冷淡不惊也只是心态,她又有什么能力与他对抗。
“大娘娘呢?”左弋之戏谑一笑,看着姜浯,美傲如空谷血瑰,“师出有名,顺带看看,谁命厚?”
这年头,没几条命,都不敢出来混。
九谭洛江二人连忙跑进来,赶紧扶起左弋之,就加快脚步带她走了。再不带下去,两人还得干一架。
这时,姜鳐才能进来,眉头一皱,“哥,你们到底什么情况?美人姐姐,看起来挺好的,你总不能如此霸道,你打人家一个弱女子,还要人家来给你赔罪!”
姜浯那叫一个正颜厉色,甩了甩袖子,语气重了些,“暂不提尊卑有序,我就是杀了她都不为过,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哪清楚?杀人如麻,蛇蝎心肠,胆大妄为!”
“美人姐姐容貌妖媚千冶,如鬼魅般勾魂;身段窈窕清瘦,如丝带般柔美;周身气势冷中带飒,如高岭之花。岁月静好且富攻击力,乱世佳人一个,蛇蝎心肠不应该。”
“容貌不过是个皮囊。她多么会算计,多么心狠,多么霸道,你都不清楚,她骨头里有一股狠辣。”姜浯抬着头,目送着左弋之离开。姜鳐说:“跟当初那个要了你好几处矿井那个相比,怎么样?”姜浯黑了脸,姜鳐立刻就闭嘴了,
良久“娘亲怎么样了?从哥哥六年前去往夷洲,我在边疆历练,哥哥也回来半年了,娘亲还未有半点动静?”赵娘鲜少愁眉苦脸的,也叹了口气,说:“太医们也就这样,唯一一个看起来还行的人,刚不就配着药来着。鳐姐儿舟车劳顿,天色也不早了,准备用晚膳罢。”
夷王府予止园
挨了五十军棍,人都快散架了,强撑着随九谭到了这。看了看这园中也没什么,除了大了很多,气派很多,跟普通大户人家的后花园差不多,一道石门藏住了里面的假石,并没有民间传的那么可怕,更没有书里写的那么诡秘。
“你怎么样?”九谭回头看着左弋之,见她整件白色的褙子都给鲜血染红了,平日只见她穿深色与素色,这鲜艳的血色还真与日月争辉,明媚烈焰。
“不要紧。”左弋之擦了擦唇上的血,“你能不能帮我保护阿荆?放心,不会和王对上。”依旧镇定自若。
“大夫是如何赌定主上不会动手?主子暴虐的性子世人有目共睹,今日你受的罪与屈辱,就是最好的证明。”九谭眉头一皱。
“他比我更清楚,我会不会怕拿下半生被折磨的痛不欲生做赌注,换姜鳐一条命。”
左弋之忽然想起那夜,荆浣与她的对话:
那日,左弋之和荆浣坐在一张床上,左弋之坐着,荆浣躺在她怀里,盖着被褥,两人仰视着月盘,皎洁的月光印在她们白玉无瑕的面颊上,衬得更加娇媚皎洁。荆浣问:“弋之,我记得你十二年未曾让我与他人交友,今日竟不阻止我自报家门?”
左弋之摸了摸她的头,嘴角上扬,轻轻的笑容带着些孤傲不群,“你哪个鹤立山巅的人,怕半山腰上的来者的?”
…
继续道:“从来就不是我赌不起,是他有牵挂。”
九谭不是自幼就追随姜浯的,是几年前在夷洲,姜浯坑蒙拐骗他帮着姜浯剿灭了叛军,顺带报了仇的富家子弟,原名谭申,字玉阶。他们那些往事,他是不清楚的,听得挺懵,只点头,“我会帮你留意荆娘子的安危,大夫你还是早些认错的好,这地方原先是宣武门,主上豢养了些狮虎在里边,不是什么好去处。”
“这等劳什子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左弋之进予止园就像进家门似的,从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