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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的心情像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沛琛兄。
他先是跟着婢女去了一趟御膳房,婢女从中取出食盒后,才往王沛琛所在的地方走去。
苦无跟她一路,许久过后,总算是有了点新发现。
不过这行经之处,却是越发的扑朔迷离、极其古怪。
那是一处渺无人烟、阴森幽暗、渗人可怖的僻静之所,周遭两侧是密密麻麻的丛林,连带着些许茁壮成长的大树附于其中,寒风吹来之时,时不时地发出一阵“簌簌”的声响,听得人忍不住惊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在道路并不曲折,还算平坦宽阔,
越往前走,越是能发现一点点微弱的亮光明灭可见,在眼中熠熠生辉、燃起花火。
这婢女也算是大胆,周围这般凄厉萧索、冷风阵阵,她还能大步流星、高视阔步,没有丝毫的畏惧之意和胆怯之态,着实令人钦佩不已,想来已经是轻车熟路、驾轻就熟了。
否则无论是谁,头一遭来到此处,非得给吓个半死不可。
就连苦无也没有想到,一向金碧辉煌的城主府竟还有这种地方,刚才自己站在房梁顶端纵观大局的时候都没有看到,今晚跟着这个婢女,也算是长长见识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苦无跟着婢女越走越远,离那道微光也是越来越近。
苦无情不自禁地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仔细打量着传出这道微光的地方。
那是一口由碎石堆积而成的方方正正的方块,横竖约一丈,方块没有门,里面是空心的,故而还可以接着往里走。
方块面前站了两个带刀侍卫,他们好似不朽的青松一样,站得笔直,令人望而生畏。
婢女马不停蹄地走进了那道方块,仅仅是眨眼间的工夫就消失在了苦无的眼前。
婢女的身影是从低到高渐渐消散的,苦无由此推断,进了方块以后,必当沿着阶梯向下走。
苦无躲在一侧的高草丛中没有再跟进去,而是选择了静观其变、见机行事,看看待会儿沛琛兄会不会从这里出来。
如果会的话,那自己就不必大费周章地想办法逃过这些眼线偷偷潜入。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省去不少麻烦,还可以节省不少力气,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
月明星稀,夜色撩人。
苦无蜷缩着身子蹲在一旁,刺骨的寒风吹得他瑟瑟发抖,致使苦无不得不来回摩挲着双臂,以增加热量。
在这个倍受煎熬、痛苦不堪的时刻,苦无不禁有些庆幸,幸好小霜没有跟着自己一块过来,否则她一个姑娘家家,怎能受得了如此寒风呼啸之苦?
就在苦无快要熬不住的时候,他终于看到先前自己所跟踪的婢女从杂草丛生的方块中走了出来,手里还是提着一份食盒,看她这走起路来轻飘飘的样子,料想食盒里的饭菜已经被人饱餐一顿。
苦无下意识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干瘪的嘴唇,抓耳挠腮地举目四望,婢女都已经走远了还迟迟没有看到沛琛兄从中出来,不由得有些心急火燎起来。
既然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沛琛兄就在里面,那自己碍于形势,没有办法,也只好主动出击,亲自进去找他了。
不过首先,自己得先解决掉方块外面站着的两个带刀侍卫。
单论武力硬拼,他们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
即使是他们两个人一拥而上,苦无也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掉他们。
但心慈手软的苦无却不会选择这样做。
正所谓一不做二不休,如果真要对他们动手,那便不能仅仅只是击晕这么简单,而是要狠下心来下死手,才能永绝后患,以保万无一失。
否则他们一旦醒来,肯定会意识到有刺客偷袭自己,届时这件事情越闹越大,传到了王允川的耳里,那自己东躲西藏的日子可就又要开始了。
故而要用武力强行闯入的话,便只能让他们一命呜呼,成为不会说话的死人才行。
只可惜心肠柔善的苦无是肯定不会这样做的,所以他只能另辟蹊径、另寻出路,想出一个既不会伤人性命,又可以使自己无声无息地进入方块里的万全之策。
苦无长舒一口气,一手伸出两指,来回摩挲着下巴,飘忽不定的眼神已经开始思索起了对策。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冥思苦想、绞尽脑汁,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过后,终于灵机一动、急中生智。
只见他稍稍低头,眼神不自觉地向下瞥,进而随手抓了一粒指甲盖大小的石子,将其置于弯曲的中指的指甲盖上,瞄准自己对面的草丛,用内力猛地向外一弹。
这颗小石子便如同脱了弦的利箭一般,猛不防地向前横冲直撞,气势汹汹、势不可挡,最终如同一颗陨石从天而降般坠落在了草丛里。
因苦无施加了不少内力的缘故,石子落地之后,竟还向外震慑出一道不值一提、微不足道的小型气流,引得石子周遭的花草树木微微晃动,发出一阵不小的动静。
那“簌簌”的声响当即就引起了方块外两名带刀侍卫的注意。
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随即把手架在了刀柄上,虽然紧张得手心都是汗,但还是不谋而合地往那石子坠落的草丛走去,企图一探究竟,看看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而苦无则是趁着他们暂时离开的短暂间隙,当即就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以一种诡异莫测的身法,闯进了神秘的方块之中。
苦无有先见之明地踏着石阶一路而下,两侧附在墙壁上的火把顿时令苦无感到暖和了不少。
在即将到达平缓的地面之际,苦无才匆匆放慢了脚步,全神贯注、聚精会神,打量起周遭的形势来。
他踏过最后一层石阶,来到平地之后,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一处拐角。
苦无的背部紧紧贴在墙上,神色慌张地探出一个脑袋观察里面的情形。
然而当他真正看清这个方块的内部构造时,却又不由得瞠目结舌、大吃一惊,瞳孔呈放大至缩小的过程,眼前的场景令他触目惊心、大惊失色:一条条坚不可摧的铁栏杆排列得整整齐齐、井然有序,栏杆之内只有一堆茅草,别的一无所有,可谓环堵萧然、一览无余,脏兮兮的样子简直不是给人住的地方。其深处还坐着一桌狱卒,共四人。
他们面红耳赤,眼神迷离,现在正兴致匆匆地喝着酒呢!
觥筹交错,好不快哉!
刚才李保春让婢女来给王沛琛送饭,难道沛琛兄真的在这地牢当中?
可苦无千思万想,始终是百思不得其解,时隔两月有余不见,沛琛兄怎么就越混越差,甚至混到地牢里来了呢?
苦无目之所及的地方并没有发现王沛琛的踪影,想来应当是在更深处的牢房里面。
但若要前往深处一探究竟,怕是还得先应付了喝酒正喝到兴头上的这四个狱卒才行。
愁容满面的苦无倒吸一口凉气,发出“嘶――”的一阵声响,左思右想了半天,愣是想不出什么妙计来,只觉得束手无策,很是无奈。
刚才耍些小聪明蒙混过关,易如反掌地潜入了地牢,但这儿有整整四个狱卒坐镇。
若是再故技重施的话,肯定是行不通了。
这地牢也就这么点大,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潜入进去更是没辙。
既然不能偷偷潜入的话,那岂不是只能光明正大地走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