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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青管家一口一个说不得,但云默对这事儿的态度,哪怕是用膝盖想也想到了,大伙儿心里亮堂着。反正刚吃饱了饭,又不急着赶路,既然大人有这悠闲心思,众人也乐的看热闹。
楼外的喧嚣声越来越大,零星有些脏话传进了楼里,阿哲他们几个坐不住了,也顾不得还没吃饱的肚子,起身出了小楼,来到门外,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名梳着长辫的汉子带着他的手下闹腾。
“马老头,我敬你是老人,对你客客气气,但你别拿我蝎子不当回事儿,让几个老太婆小屁孩儿来招待我们,这就是你马腰寨的待客之道?”
蝎子站在院子正中间,周围挤满了他的手下,一个个气势汹汹,似乎马老寨主不给出个让他们满意的理由,就要将整个马腰寨夷为平地一般。
这些家伙在加入“蝎子军团”之前,大多数都是流寇,也有被师门或者家族赶出来的,除了实力不俗之外,脾气也颇为暴躁,这些年跟着蝎子吃香的喝辣的,修行没什么长进,欺负人的本事倒是长了不少。
马老寨主冷声冷气说道:“老夫早先就说过了,马腰寨今儿个有贵客临门,你们最好给老夫收敛一点,要不然修怪老夫不客气!”
“臭老头,你他娘的说什么呢?!”一名脾气最为暴躁光头拔出了长刀,上前指着马老寨主,“你不客气?你说说怎么个不客气法?!”
“放肆!”马老寨主的大儿子猛地一步踏出,他旁边的七八个马腰寨汉子也纷纷亮出兵器,场间顿时剑拔弩张。
嘭的一声,马老寨主的拐杖狠狠磕在地上,“够了!”
老人须发皆张,对蝎子冷声道:“蝎子,这到底是马腰寨,不是你双流口,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就得按照老夫的规矩来,你要是还顾念这往日的交情,现在就离开,老夫就当没有今日这事儿,要是你执意在这里捣乱,哼!”
老人冷哼一声,宽大衣袖无风鼓动,紧接着地上出现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纹,瞬间爬满了整个小院。
老人语气森然说道:“如果不走,就如此树!”
他看向小院中那棵高大梧桐树,下一刻,无数裂纹布满了整个树身。
马老寨主用拐杖轻轻敲了敲地面,那棵几乎盖住了半个小院的巨大垂柳顿时化作无数齑粉。
场间响起了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马老寨主不动声色就让一颗柳树化成了齑粉,如果他的目标是这些蝎子军团的人,那场间能有几个人抵挡的住?
蝎子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微微发白。以他如今的实力,自然也能做到这一点,但绝不会像马老寨主这样轻松。
十多年的差距摆在那里,哪怕他马老寨主年事已高,如果真的以命相搏,他蝎子还真没有必胜的把握。
蝎子咬了咬牙,将目光盯着马腰寨众人身后那些个看热闹的家伙,说道:“哼,这些人就是你所说的贵客?两个糟老头子,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至于你马老头这样?”
马老寨主心中一喜,但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阴沉着脸说道:“蝎子,你放尊重点!要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哟,还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了?”蝎子阴阳怪气的说,“这是你干外孙吗?嘿嘿,你那干女儿嫁到魔王宫的时候,你的干女婿也有六十好几了吧?那样一个老头儿,胯。下那玩意儿还能不能用都不好说,更别提生娃了,这小子恐怕是你那干女儿偷人偷来的吧?”
他的话刚说完,手下众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马腰寨的人则是一个个义愤填膺。
马腰寨向来人丁稀少,到了现在,只有区区两百多人了,日渐式微的马腰寨,为了保存在猿啼谷周围的绝对话语权,不得不另寻出路,马老寨主最后不得不将自己的义女嫁给魔王宫的一名长老,以此抱上魔王宫这条大腿。
那名年龄快赶上自己的“干女婿”,则成了马老寨主一生的痛。
所谓龙有逆鳞,这桩婚事就是他马老寨主的逆鳞。
无穷的怒意顿时从胸中涌出,老人爆喝一声,突然举起了手中拐杖,对着这名胆大妄为的后生晚辈当头砸下!
这拐杖并不是用木头制成,而是由玄铁所铸,重达八十多斤,换做是一般老人,别说挥动,就算是拿起来也颇有难度,但这根看似轻巧,实则极重的玄铁拐杖在马老寨主手中,却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砸向蝎子。
蝎子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然会真的大打出手,虽然惊异,但他并不是没有准备,而且两人实力境界相差仿佛,面对老人的悍然出手,蝎子爆喝一声,虚空一抓,一柄六尺弯刀顿时出现在手中。
他将弯刀横在头顶,只听叮的一声清脆声响,一道气劲骤然炸开。
巨大的力道,让蝎子右手一弯,就在那根拐杖就要砸在他头顶之时,他轻喝一声,闪电般伸出左手抵在刀背上,终于接住了这一击,而同时,他身下的地板寸寸碎裂,不止他双腿陷入地下,整个地面也向下凹陷出一个一丈多的大坑。
不止是蝎子军团的人没有反应过来,就连马腰寨众人也呆若木鸡。
怎么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
蝎子抬头死死盯着马老寨主,厉声喝问道:“老家伙,真的要拼个你死我活吗?!你可要想清楚,这可不是我们两人的意气之争,而是关乎到马腰寨和双流口的你死我活的问题!”
老人显然正在气头上,双眼通红,哪怕被蝎子这么说,也依然没有松手松手,蝎子察觉到了不对劲,双腿微微弯曲,骤然发力,弯刀撞开拐杖,他整个人跳了起来,向后爆退。
就在他撞开拐杖的那一刻,他本来有机会一道横切向老人的腹部,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还下不了这个决心,一旦两人真正开战,那就必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刘老六看着两人各自出了一招,有些兴致缺缺的摇了摇头,一旁的青管家问道,“别摇头啊,搞得好像你比人家厉害一样。”
刘老六瘪了瘪嘴,打了个哈欠说道:“和咱们家大人打架时的风流气魄比起来,这明明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嘛!”
青管家没好气说道:“你居然拿他们和大人相比,这有可比性吗?”
“也对啊。”刘老六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呢,山珍海味吃多了,再吃个窝窝头,别说嘴里没滋味儿,就是心里想着也会难受啊。这又没咱们什么事儿,还是回去喝酒吧?”
青管家讪讪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怎么就没咱们事儿了,同在一个舞台,他姓马的都演到这份上了,就该咱们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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