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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石头。
“师姐,风灵。”柳清音见月倾寒和风灵回来,停止弹琴,起身看向两人,眼中有担忧。
风灵对她微笑,道:“暂时没事了,严家人已经走了,不过,”她顿了顿,眼中闪过冷芒,“那个陈凡,不能再留了,如此不知轻重里外之人,若再留,必受其乱。”
柳清音闻言面露尴尬,垂眸不语。
风灵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叹了口气,道:“清音,他已经对表妹不敬两次,若有第三次,我不会再留他性命。”
柳清音看了一眼自家小师姐那张冷淡的脸,再想想陈凡的做法,她不傻,虽然不忍,却还是点了点头,她不想让别人承担自己善良的后果,那不是善良。
风灵微笑点头。
严红带着严莫和严松离开小院后,对严松道:“二弟,你去莫知楼查一下韩倾月的底细。”
“是,家主!”严松领命而去。
“二叔,您有没有感受到那股意?”严红一边向马车走去,一边问严莫。
严莫的面色极为凝重,道:“一点儿也没感觉到,那女娃对意的控制极为精妙,若非我看到她眸色的变化,根本不知道她已经施展了意。”
严红的脸色更为凝重,语气中带上了些咬牙切齿,道:“我看中的儿媳,绝不能让她轻易跑了。”说完,径直上了马车。
严莫无奈,他何尝不想让柳清音嫁入严家为严家传下优秀的血脉,但那丫头明显是凰鸟困于囚笼,绝不会轻易低头,如今又有了契机,怕是宁死也会一搏的。
想着,他也上了马车。
严红回到严家不久,严松就回来了,他将一份关于月倾寒的详细资料交给了严红,道:“家主,这是韩倾月的所有资料。”
严红接过,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不由面色微变,道:“能请来圣者帮助陆家,且和白衣雪交情匪浅,此人……”
严红沉吟了片刻,神色间几番挣扎,最终叹了口气,道:“罢了,算我严红倒霉,柳清音之事就此作罢。”
若是倒退二三十年,那时她年少气盛,就算不亲自出手,也会设计让吕、杨、卢三家动手。
但如今,她经历的多了,心思缜密了很多,心性也平和了许多,又是一家之主,这个险,她不愿冒。
柳清音的小院内。
陈凡被严红的一击打得晕了过去,但严红下手并不重,很快他就醒了过来,他站起身,四下看了看,没看到一个人,却只听到后院中传来的琴音。
陈凡的身子一颤,快步朝后院走去,走到院门处,他向里看去,却正好看到柳清音微微垂眸弹琴的样子。
而月倾寒和风灵则坐在一旁,吃着点心,喝着茶水,静静地聆听。
陈凡心中蹿起了一股怒火,东家弹琴,这两人却有吃有喝的听着,凭什么?是把东家当成卖艺的吗?
想到这,陈凡就要上前说话,但想起风灵对他的两次出手,他又畏缩了,咬了咬牙,他转身就走。
陈凡离开了小院,朝迎春苑而去。
迎春苑是严城最有名的青楼,陈凡知道,严城内最有背景的几大纨绔这个时间差不多都在那里。
严家不管东家,他只能找那几个纨绔,引他们来对付月倾寒二人,只能这样,他才能救出东家。
陈凡是君阶后期修为,在大型国不算什么,但是赶路的速度还是不慢的,没一会儿就到了迎春苑,他没有犹豫,径直走了进去。
这个时间正是迎春苑最热闹的时候,其内灯火通明,酒味、胭脂的味道、花香混合在一起,有些刺鼻。
穿着暴露的姑娘和各色男人搂搂抱抱,往来不绝,亦有围坐桌边,饮酒调情,喧闹无比。
陈凡刚一进来,就有一个眼尖的姑娘迎了上来,嗲声嗲气地道:“哎呦这位爷,来玩儿吗?”说着伸手就去揽陈凡的手臂。
陈凡冷着脸避过,取出一块中品灵石塞给她,问道:“吕流江、卢胜、杨万业和严令四位公子可在?”
那姑娘收了灵石,哪还管他的冷脸,陪笑道:“回爷的话,今日严公子不在,其余三位公子倒是都在。”
陈凡点了点头,道:“带我去见三位公子。”
“好!您跟奴婢来。”说完,那姑娘就扭着腰身走在了前面。
陈凡跟在后面。
陈凡如何说服那三人对付月倾寒和风灵便不多说了,无非是以美色诱之,那三人本是纨绔,色中饿鬼,听说有比柳清音还美的姑娘,他们自然要去看看。
由陈凡引路,一众人足有二十多人出了迎春苑,浩浩荡荡地朝柳清音的小院而去,看上去倒是颇有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何等正义之士,要去做那造福苍生的事情。
在迎春苑对面有一家酒楼,而在这家酒楼的楼顶,月色带着淡淡的凉,照出并肩站着的三道纤细身影。
白衣如雪,清冷如仙的月倾寒。
一身黑衣,温和洒脱的风灵。
白衣飘然,温婉秀丽的柳清音。
陈凡的小动作岂能瞒得过月倾寒和风灵的眼睛,他一出小院,她们就察觉了,为了让柳清音有个决断,她们这才带着柳清音跟上来看看。
“师姐。”将陈凡所作所为全都看在眼中的柳清音喃喃出声,带着迷茫,眼角有两颗泪珠滑下。
这个坚强的姑娘,独自面对暴风骤雨五年依旧善良如初的姑娘,竟是在这一刻,落了泪。
陈凡是她从家里带出来的,一路走来,对她忠心耿耿,几经生死,是她最信任的人,想不到竟会做出如此之事。
柳清音就算再善良,也无法相信,陈凡这般的行事,没有存了将她占为己有的心思,这怎不让她伤心欲绝。
月倾寒不会安慰人,但柳清音是她的师妹,她不能不管,只能将她揽入怀中,轻抚她的背,却不知道说什么。
柳清音感受着温暖的怀抱,离家的不舍,五年来的不安,被最信任之人背叛的伤心,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出来。
她伸手抱住月倾寒,抱得很紧,将头埋在月倾寒的肩窝,深深地埋下,她的身体颤抖着,好似风中脆弱的花儿。
伴随着低低的啜泣声,柳清音的泪水好似决了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很快就打湿了月倾寒的衣裳。
有风吹过,撩起了黑色的发丝,在夜色中轻轻拂动,却不知是否真的是夜风让发丝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