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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我一个小小的医学院新生,哪有那么大面子?”
修篁笑而不语,伸手套上洋装,拉上雍澈赶紧出屋。
未及出门,雍澈又问道:“想想你们这些人也真有意思,那天心阳好像是有意不参加开学典礼,今天梅师兄又故意不去舞会,每个人都带着脾气!”
修篁回首看他一眼,轻声答道:“谁还没些好恶?你既然看出心阳那天是有意不去,我就不妨告诉你,千万别轻看了他,那小子可不是因为学生会里鸡毛蒜皮的乱事不去,我认识他这么久,就从没见他参加过誓师大会!”
“他身为副会长,怎么能故意不去?”雍澈奇道。
“他这人虽看似眼高于顶,甚至偶尔故作超脱,其实骨子里迂腐得紧。我们曾问过他这事,你猜他怎么说?他说‘誓师大会’的‘誓师’和‘弑父杀师’的‘弑师’同音,是大不敬,自己尊师重道,所以从不参加。”
雍澈皱眉道:“这也太过矫情了!”
修篁叹道:“他这人就是这样,该守的规矩总合计另辟蹊径,像这些我们看来匪夷所思的事儿他却当信条般供着。走吧,这时候他们备不住也都到了…”
二人和郭府的管家打过招呼,便欣然上车。
雍澈坐在车里向修篁问道:“东筠兄,我看你们哥儿仨似乎和学校里的寒门子弟走的很近,在这些人里口碑极好,可那些公子哥又瞅你们各种不顺眼。我就纳了闷,不说梅万里,以你和郭心阳的家世似乎应该和少爷们走的更近些啊…”
修篁苦笑一声,看着车窗外喧嚣的街市,半晌方道:“世事无常,又怎能都按常理推算?当年冯大创校之初,一团和气,大家同衿同食,只以成绩论短长,唉,只是短短一年不到…”
雍澈闻言默然不语,他在等待,等待修篁道出一年前的旧事。
修篁转头回望他一眼,苦笑道:“并没你想的那般复杂,说穿了很简单,甚至简单到了幼稚。当年我们作为首批学生刚刚入校,我、万里、心阳还有姚冠伦,哦,就是姚黄姚大会长,四个人脾气相投,引为至交,确实度过了一段悠闲自在的好时光。哪知好景不长,世家子弟欺负了穷苦学生,梅万里替人家出头,打了回去。我和心阳不知天高地厚,一心只知道应该挺他,不曾想那姚冠伦大家大业,隐然间已是公子哥们的头头。他虽一味调和,却终究有了立场,那是他自下生以来就已明白的立场,由不得自己做主。眼看事情不可收拾,最后还是先生们出面,将此事压了下来。可理亏的本是挑事的公子哥们,谁料最后却处分了我们。心阳压住大伙,他明白有些亏是有些人生来就要吃的,他不想再让这些人再吃亏,便有了今天这样的局面。我本是个散淡的人,没有闲心去管别人,万里更由着自己的性子,喜怒言于色,真正能说话、能平事的,也就只有他郭心阳…”
车外一片喧嚣,车内却了无生气。少年人哪来如此多的心思,填满了整个车厢?
雍澈默然垂头,他怎么也想不通,这样一所免收学费的学校,也会有如凡尘俗世,楚河汉界,泾渭分明的将学生分为两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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